林瑞英继续说:“你这个人就是太正直了,总以为自己对周围的人有责任。童燕喜欢你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喜欢她我也知道。她一直希望接近你,但是你老忙着练习根本不管她。她开始灰心丧气也是之前的事情了,你没发现而已。上学期末你还记得吗?她约你吃个晚饭,你说无功不受禄,反正是推掉了。”
“可我是无功不受禄啊,凭什么去吃人家的饭。”
林瑞英用手指戳了他脑门说:“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吗?”
“当时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
“你就是在这方面缺根筋,”林瑞英苦笑道,“所以说人不会是完美的,总会有缺陷的。”
“算了,或许这样对她只有好,兴许过点日子她就找到男朋友了。”
“不用你瞎操心。”
确实,少不凡这个人就是瞎操心太多,然而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妥。
他住的是顶楼,顶楼一共三户人家,他隔壁一户之前换走了,不知道谁又住进来,隔壁的隔壁一户住着个中年男子。少不凡还记得这男的前年和老婆离婚的时候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就那男的一个人住。
那天晚上回家,电梯门开了,少不凡只见一条不知何物的污渍从电梯里往外延伸,再看看脚下,电梯里已经有一滩干凅的污渍,应该是一种食物液体。他寻着这条污渍走,到了当中那户门口,他心想隔壁有新邻居了,而且好像很不注重卫生,或者说不注重公共场所的卫生。
第二天一早,他出门的时候这条污渍还在,实在太难看,还有一股异味。他就用拖把拖掉了。但他没想到,晚上回家,又多了一条污渍,他觉得这做法实在太离谱了,就敲了隔壁那户的门,敲了一会,他明明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可是那人却不开门。这真是太过分了,可是对待这种人又有什么办法,让这条污渍一直留着,实在太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男子回家了,看到少不凡傻傻地站着,就问道:“年轻人看什么呢?”
少不凡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说:“新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老是弄得地上很脏。”
“这种人是没有办法的,我昨天还看到披萨饼的外卖盒子直接扔在电梯口,我就连着自己的垃圾一起带下去了。”男子说,他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白领阶级。
少不凡叹了口气说:“没办法,我来拖了。”
男子略感讶异地伸出手,和少不凡握了握手说:“你这样的人实在太难得了,不过不是什么闲事都可以管下去的。”他拍了拍少不凡的肩膀就走了,也没说怎么找新邻居评理。少不凡觉得大部分人都是不喜欢惹事上身的。也只有自己拿了拖把出来,把地拖干净。
他觉得如果直接找这户人家评理,对方可以推脱说不是自己干的。毕竟这种人既然做得出,就一定脸皮很厚。
这天,少不凡吃过晚饭就回来了,没有再去社团。他躲在自家门后,等着那邻居出来。他从门洞中静静地看着。不过一会那门开了,显然邻居比他回来的早。他希望这邻居不是年纪大的那种,否则估计是说不通的。如果年纪轻一点,同龄人之间还能沟通一下。
在他的想象中那应该是一个胖胖的宅男。然而,他看到那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性,头发盘在头上,似乎是懒得打理才盘上去,用几个发夹夹住。女子走路大摇大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都是垃圾,她另一手拿着一个快餐用的汤盒子,盒子底部正滴下液体。
少不凡心道:“老天,这个不修边幅的女人真是个奇葩。”他推开门,走了过去。
然而对方像是听到了他开门的声音后,匆忙进了电梯,手里的一袋垃圾都掉地上了。少不凡忙冲过去,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见到那女人故意背对着他蹲了下去。还是让她给跑了。
“你怎么能这样!”少不凡喊道,这女人做事的方式绝对是女人中的奇葩,该多不讲卫生啊。而且看她身材苗条,以及深褐色的皮肤,应该是个年轻女人啊。但行事作风又不像是女生会做。
少不凡觉得真拿她没有办法,还是帮她把垃圾给清理了,只好自认倒霉。
他和李海含说起这件事情,李海含都不信有这样的女人。少不凡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去上课了。那节课是在大教室上的,刚上了一会,大家就忍不住吵闹起来。少不凡记得本来是后排的人在说什么有味道,渐渐地波及周围,那味道飘散开来。
臭味也到了少不凡这边,这臭味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有的女生就开始指责男生,说他们中有人放屁,也有人说谁在恶作剧。老师看这场面知道这节课很难继续下去了,让大家都散了,还让保洁员过来。保洁员找来找去,没找到异味的源头,倒是过了不久,这味道就没有了。
显然就像有些人说的那样,那是有人恶作剧的。为此学校还广播希望学生能爱惜上课时间,不要用奇怪的方式阻碍教学。
当天晚上,少不凡回家,一到顶层,走出电梯就闻到了奇怪的臭味,这臭味和在学校上课时闻到的一模一样。他不禁打了个哆嗦,难道有人是纯心在跟他过不去?他心想着慢慢地走到家门口,不时往后看看,就在拿起钥匙的瞬间,邻居的门开了。那女人打着嗝走了出来,还是奇葩的盘发头型,乱糟糟的。
“你好。”少不凡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逮到她。
岂料对方也是机灵,一手遮着脸,快步就往电梯处跑。但是少不凡也不是吃素的,哪能让你再跑一次,也是跑过去。此时电梯都还没上来,这回这邻居要跑不了了。
那女人见势不妙,弓着身子朝着楼梯口跑了过去,少不凡大步上前堵住她的去路,说:“你别跑啊。”
谁晓得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拳头,打在他腹部,他哎哟一声蹲了下去,这一拳可不是闹着玩的,重得离谱。
少不凡心想:“这还是女人吗?竟然是个练家子。”他忙追下去,只见那女人跑得飞快。两人你追我赶,没走几个楼层,少不凡就发现追丢人了。他捋了捋头发,跑出楼梯口,到了十六层,只见电梯正关上门,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跑到窗口去看,借着路灯灯光,盯着路面上有没有人经过。但那女人竟没有从底楼出去,他猜想她应该还在楼内。可是他在自己家门后等了很久,都没见她回来,到了晚上零点的时候,他也守不下去了,就去睡了,心想那一定是个夜猫子。
在他的想象中,他的邻居的形象已经逐渐完整。女,二十岁左右,邋遢、不注重形象、力气大、会打人。少不凡不时感叹:“奇葩,真是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