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再厉害的高手,也违背不了物理定律。
司侠僮落马,一个驴打滚缓冲,重新站立时,围上来的追兵又多了不少。
“叮!”“叮!”“叮!”“叮!”“叮!”
连续五连挡!
她身边众将由于跟着降低了马速,压力陡增,光拨挡各方射来的冷箭,就让她们疲于应付。
射马变成了射人!
也许这些凝气境之箭,伤不到先天,甚至对后天将领也不致命,但谁又知道里面会不会夹杂一两支毒箭呢?!
毕竟,这是李鹤的常规操作,他手下的兵士,谁敢说不用毒箭的?
越是格挡,速度越慢,围上来的越多,冷箭越密集。
恶性循环!
就这么一耽搁,很快,玄玉就追了上来,纵马一跃直取司侠僮。
一个初入先天高阶对战一个老先天中阶,想直接生擒,还有些难度,但纠缠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又纠缠了片刻,玄阙、恬恬杀到!
啥话没说,直接从天而降,势在必得,凶残的一匹。
仿佛有血海深仇一般!
司侠僮不知道鹤军内部那些弯弯绕,瞬间就被打懵了。
卧槽!要不要这么狠?
尤其最后来的那个小娃娃,看上去奶凶奶凶的,有点萌,结果居然特么的是先天大高手!
而且力气贼特么大,出手就是钢正面,论硬实力,可以独战她而不败,就是招式还稚嫩了些。
“等一下!老妇有话说!”司侠僮被锤的左支右拙,狼狈不堪,遭不住,开口道:“大家都是新国先天,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为何要赶尽杀绝啊?!”
“谁是你新国先天!哼!”轰的一声,恬恬一拳把司侠僮冲退两丈,不满道。
“嗯?!你们不是新国人?!”司侠僮近年一直在南洲领军,还真不认识陈恬恬。
玉阙二老她倒是打过交道,不过此时二人都遮的严严实实,她一时也没想到。
“我们是北地人!战场上还管你哪的人,只要是敌人,不降就要杀!”恬恬气呼呼道,伤亡的士卒太多了,她火大得很。
“哼!”司侠僮神色一变,为什么没有被俘的选项?
投降?那不可能的。
全家老小都在京都呢!
“生为新人,死为新鬼!我司侠僮的字经里,就没有投降两个字。”
战!
马革裹尸而已,作为军人,早就有思想准备。
玉阙二老知道恬恬说的是气话,生擒司侠僮自然比打死她更有价值,两人不想暴露身份,不好说话,手底下却没停,各种擒拿点穴手法,一股脑的招呼了上去。
要不是为了生擒,也惦念着一点点以前的交情,早锤死她了!
就在司侠僮险象环生,即将被擒时,突然,侦查艇上传来一名军将的高声示警:
“大帅,新军大营方向,正有三名传信军使快马而来,高速接近!”
事实上,此时整个大战场的南部边缘离新军大营已经很近,非常混乱,前后分兵两批,至少已有四千新骑奔逃回营,被围堵住的仅仅是司侠僮这一部。
在如此庞大混乱的战场,敌营中出来几名插着令旗的传信军使,收罗周遭败兵,也算正常。
可这三名军使出营后,却没有任何传令动作,闷着头就直朝司侠僮所在冲来,等侦查艇军将发现异常时,距离已近在两百步内!
“什么?!”玄阙反应最快,想到了什么,立即对侦查艇命令道:
“快,立刻降低高度,投下悬梯!”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南来三骑,哪里是什么传令军使,而是乔装改扮的独孤勤弘、颜卿、张邕三位大高手!
先天大圆满,先天高阶,先天中阶各一位!
加上还在苦苦支撑的老先天司侠僮,战场形势瞬间逆转!
不说别的,单独孤勤弘一人,就够打恬恬她们三个的!
“聒噪!”
“咻!”一声箭鸣响彻半空,风驰电掣,直取高度已经很低的侦查艇。
“嘭!”气囊应声崩裂,紧接着,侦查艇很快就失去了升力,打着旋向地面坠落而去。
霸道!
人未到,箭已至,抬手就是一计下马威。
隔着老远就传音道:
“好一个商国同盟军!”
“玉阙二老,陈恬恬,你们还不束手就缚吗?竟敢在朕眼皮子底下,袭杀朕的大帅!”
“朕倒要看看陈院首,如何向天下交待!”
独孤勤弘的眼神可是毒得很,老远就认出了人。
“你们是玉阙二老?!”皇帝一到,司侠僮趁对方分神,立即退出战圈,飞跑到己方一边,底气也足了起来,破口大骂:
“你们真是玉阙二老?!”
“我抽!不要脸,三打一不说,下手何其毒辣?!”
“难道你们忘了,三十年前,我还请你们去过京都教坊司?花了足足两个月的俸银?!”
“……”恬恬,玄玉。
恬恬转头,好奇的眨眨眼,轻问一句:“奶奶,你们…嗯,原本认识的?”
“嗯,别听她瞎扯,不熟,酒肉朋友而已。”玄玉含糊两句,对付过去。
“咳!”玄阙则回复司侠僮道:“当年我等助你破炎军,守金州,有些交情也算扯平了,今日各位其主,岂能放过?”
“这么说,你商国打定主意,要跟朕和炎皇作对了?”这时候,独孤勤弘奔马旋至,下马又是一句喝问,上位者的威势尽显无遗。
“新皇陛下误会了!商国是商国,我等是我等。”玄阙不卑不亢,继续道:“实不相瞒,恬恬私奔北地,陈家并不支持。但她确实已与李鹤永结百年之好,瓜熟蒂落,我二人守护恬恬长大,将她视作亲孙,既如此,孙婿有难,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哼!”独孤勤弘闻言,冷哼一声,心里怒气更甚,她的小九也私奔了啊!
“这么说,尔等参战,并非为了公义,而是为了私情,那我直接斩杀了,商国和陈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独孤勤弘要的就是这话,图穷匕见!
“不错!”陈恬恬秒回,初生牛犊不怕虎,硬气极了,咬牙道:“有本事就来杀啊!我鹤哥哥被你百般欺辱,九死一生,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北地,你还不肯放过?哼,是可忍孰不可忍,早就想打死你这个老妖婆了。”
话一出口,玉阙骤然警惕,知道今日无法善了了!
本来就是战场上的敌对双方,现在又当众打脸,皇帝不要面子的么?
果然,独孤勤弘眼中杀意闪现,不再废话,一个纵身,拉出残影,仿若瞬移,势大力沉的双掌直取恬恬。
玉阙二老早有准备,挺身而前,护住恬恬,真气流转,竭尽全力,各接一掌。
“嘭!”
“嘭!”
拳掌相接,独孤勤弘来势稍减,二老却直接被击退三丈有余,气血混乱,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完全打不过!
新皇竟比炎皇还要强一筹的感觉!
这些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执念,其闭关的时间可比处理国政多多了。
玄阙藏起颤抖的右手,凝重无比,皱眉道:“新皇,你这是要自绝于商国,自绝于陈家?!”
“呵,笑话!尔等做初一,就别怪朕做十五!”
“尔等自己都说了,并不代表商国和陈家,朕也相信,商国是明智的,断不会为了李鹤,自绝于新炎二国。”
“尔等因私废公,自然要付出代价!”
言外之意,大是大非前,陈家要是做出错误选择,商国长老院也不会答应。
独孤勤弘口辞犀利,下手也不含糊,趁二老被击退,又是一个闪身,已贴至恬恬近前。
“无影拳!”恬恬根本没抱任何幻想,恨她恨得牙痒痒,早就蓄力以待,娇喝一声,双拳猛击,看似缓慢,实则已击出十拳百拳,拳拳打脸打心打要害。
独孤勤弘知她突破先天,却没想到她力气竟如此之大,一不留神被一拳击中胸部,竟吃了个小暗亏。
不过,恬恬毕竟年幼,刚猛有余而韧劲不足,实力差距又太大,独孤勤弘只轻描淡写一个侧身晃动,左掌随意一撩,便化去了那看似强大的力道,而后右掌缠臂而上,直取恬恬咽喉。
锁喉!
玉阙见状,急了,拂尘、木剑使出,滑步激进,并肩而上,全力施为。
三英战吕布,拼命了!
先天之战,其余将士掺合不上,只能在外围与敌军将士对峙。
“哼,不要脸,又是三打一!陛下,我来助你!”尽管独孤勤弘占据上风,但急于找回场子的司侠僮可不管那么多,大喝一声加入了战团。
剩下的颜卿、张邕自然也不会讲什么武德,紧随其后,也冲了上去。
结果毫无悬念,仅仅半刻钟后,玄阙被司侠僮一戟刺伤,恬恬被独孤勤弘点穴擒拿,玄玉见恬恬受制,也放弃了抵抗。
“新皇,你要考虑清楚后果!”玄阙捂着伤腹,脸色苍白,还在为恬恬担心。
“考虑后果?道理我还没讲明白吗?”独孤勤弘冷笑。
“道理?这世上,有时候道理就只是道理,未尝不能打破。”玄玉背负双手,毫不畏惧,同样冷笑道:
“就比如新皇陛下,兵发南洲,囚禁李清,搅乱新国,自断臂膀,这是什么道理?”
“又比如炎皇陛下,发兵九万,气势汹汹,围攻北地,却在几日内被尽数全歼,李鹤几乎毫发无伤,不但斩杀炎国三先天,收服萧堇,还顺势席卷了炎国三边州,这又是什么道理?”
“院首亲帅商军十一万,陈兵边境,一旦独女有失,陛下觉得她还会跟你或者跟远在商京的长老院讲什么道理?”
“即便讲道理,那也是在炎军尚存的前提下吧?”
“!......”一席惊天之语,令独孤勤弘、颜卿、司侠僮、张邕全部震惊!
炎军已败?!
我抽!这特么才几天时间?
独孤勤弘、颜卿、张邕都第一时间想到了昨晚那铺天盖地的火焰流星,尽管不愿意相信,但已然相信了七分。
要不然,炎皇为何一直没有任何音信?
司侠僮则是恨恨地看着玉阙二老,特么的,妥妥的反派典型!
一起去过教坊司的情义啊,完全不顾,铁石心肠,居然蒙面来擒杀我!
作恶不成,被陛下反擒,又特么搞双标,玩威胁。
你打我的时候,不代表商国,属于私人行为;我打你的时候,就不干了,商军就要发飙了?
太欺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