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芳长吼了一声,一阵急速的肆虐冲撞后,终于释放了小腹下的那团灼热的烈火。
他急喘了几下,这才闭着眼软倒在熏了玉兰花香,铺着一水的粉红色合欢被褥的黑松木大床上,养起神来,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张似喜非喜,含羞带怯,嫩如梨花的面容来。
忽然胸脯上搭上来一只滑腻冰凉的的小手,随即这只手臂又如蛇般缠上了脖子,程元芳连眼睛都没睁开,一把就把这小手推开了去。
这只小手似有不甘,稍过了一会儿,复又缠了上来,更兼把整个身子贴了上来,从旁环住了他的腰,情深款款的架势。
翻了个身,程元芳背对着这具身体的主人,又躺了一会,脑子里胡乱的想了一阵,心里又有些烦燥起来,他翻身坐了起来,喊了一声,门外马上就推门进来了二个小婢,一个忙替他端茶,一个侍候他洗身穿戴。
“爷要走么~”。
程元芳正要提脚出门,床上的女人勿勿爬了起来,见他要走,仍想挽留,回答她的是门被关上的叭哒声,和穿堂入室的一阵秋风。
人们发现春娇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抓周夜第二日的中午,先是一大早发现厨房不见了一个名叫桔娘的烧火丫头,然后才想起,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个得了‘怪病’的叫春娇的。下人们左也找不着,右也找不见,只得来报桐娘。
桔娘不见了也还罢了,却连交给她看管的另一个丫头都不见,这事十分很蹊跷。
满府里找人找的鸡飞狗跳,最终被程元芳知道了,虽然他并不再乎一二个丫环,可毕竟曲春娇是他看上了的人,又花了不少的心思,才把人弄了回来。已是到了嘴边的肉,只要张张嘴就能囫囵吞下,却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这样飞了!这在让他脑恨不已。
整个程家坞和集上原来的曲家豆腐坊里都没找着人,那自然是逃走了。从没出过门的两个女子,举目无亲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可是十里八乡愣是搜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程元芳感觉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程府中不断有人被派去,终于有人打听到一些消息:有人曾经看见过曲家豆腐坊前些日子有人出入过,其中一人正是曲青松,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后生,十分的眼生,程家的人赶到曲家豆腐坊时,那里早就人去坊空。
程家坞居然在抓周夜里丢失了一辆马车和一匹马,管车马的管事被革了差事,还打了板子,罪名是怠慢差事,管教下属不力,又有几个抓周那天当值时赌钱的小厮,更是打的打卖的卖。因为程老爷推断是被人盗走了。
这简直是大大的下了程家的面子,在程家集,程家就是天,程崇嗣就是土皇帝,还从来没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贼竟然敢偷到程家坞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桐娘好几日都不曾见程元芳去看望田氏和二个兄弟,他见了自己时更是脸子拉得老长,没有一丝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丢了什么宝贝似,又或者有谁欠了他一大笔钱没还似的。
桐娘走失了陪嫁的丫头,面上十二分的无光,却又没处发作——毕竟当初是自己作主将春娇扔去了汤茶房,交给桔娘“照顾”的,她深恨春娇狡诈,不但自己跑了,还连看管她的人都一并"拐"跑了。
建州城失了,父亲托大昌粮行的人带回来给的信说,如今他虽然性命得保,不过却是降三级留任,而且宋国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会派他们信得过的人来,估计前程不美。
父亲怕是不能就来接母亲和兄弟,叮嘱自己好好照看母亲和两个兄弟。想到自己将来和孩子恐怕都要靠兄弟们做依仗,不得已,桐娘虽然心中脑恨,但面上还是委屈服低,于是把珊瑚和绿桃都给了程元芳,以安抚程元芳。
程元芳见跑失了一个萝莉,却得了二个丫头,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也贪了几天新鲜,无耐不知为何萝莉的那张腓色小脸却总在眼前晃来晃去。不过才月余便对珊瑚和绿桃都觉得无味,弄着二女时,心中也总会现出那个站在豆腐坊里,托着个白白的瓷坛子,笑起来时,两眼弯弯如月小人儿的模样来。
知道春娇不见的那天,家里还丢了辆马车,他当时就断定,那个肯定是那个曲青松干的,说不定还有那个面生的后生!
一个多月前在建州的粮铺有消息带回来,曾经看到有二个男子很象是和那个曲青松和另外那个后生,还看见了被押了死当的自家那辆马车,却没见到那两个丫头,因此粮铺的掌柜买通了几个宋兵去抓那两个人,想抓了这二人之后,再找到那两个丫头,不过最后被二人跑了。
米铺的掌柜本想要另找人去查,可是第二天,天亮之前,最是人们渴睡的时候,建州城前通判大人的府上闹起了飞贼,好象还被飞贼给放倒了不少人,偷走了不知什么东西,全城的兵都被调到城中各贵人的府上,还到处在抓那飞贼,城中戒严,人们都自顾不暇,没人来管这样的闲事,过了些日子后,城里还是没能把飞贼捉住,等风头过了之后大昌号的人又找了几遍,早找不着曲青松和那个生面孔的后生了,想来是已经逃得不知哪里去了。
程元芳也先后私下派了几拨人出去打听,不过几人就如石沉大海,鱼入汪洋,回来的人都说没有什么收获,他只得做罢。
程元芳踱步出了这个小院子,迎面勿勿行来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短袄长裤,黑色的褐布鞋子,一身上等仆役的打扮,低着头一路小跑,差点撞在程元芳的身上。程元芳忙闪在路旁,喊道:“撞魂啊,做什么这么跑这么急?瞧不见你爷在这儿呢?”
那家人一抬头见是他,忙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唉呀,大爷啊,正是去找您呢!”
“什么事?”
“是建州大昌号的朱二掌柜的,回来报帐,说起大爷上次交待的事,有了眉目,让我来回您一声,看您是就问话那,还是等你闲了再问。”
“他人现在哪里?”
“还在老爷跟前呢!”
“让他回完事,到贵和堂来回话。”
朱紫贵虽然名字起的富贵逼人,人也聪明伶俐,晓得察言观色,耐何却出身低贱,他从学徒做起,真到了三十多岁才混上了大昌号的二掌柜,这个二掌柜一当就是七年,刚开始他还踌躇满志,只是日子一长,不免就有些想法,但是耐何那大掌柜的位置看来触手可及却总是不能到手,不能不叫他心痒难熬。
自从听大掌柜说程元芳走失了二个烧火婢女,让大昌号在城里的人多加注意和打听,他便隐约觉得似乎自己抓住了什么。于是他主动的将这件差事揽了过来,满建州的大小帮会跑。
朱紫贵从程老爷的大书房里出来,跟着个领路的家人,朝贵和堂而来,一路上他看着程家坞里一步换一景的风光,心里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想着兴许这次真能攀上这位主子………
贵和堂的正厅上,程元芳正来回的踱着,见朱紫贵从外边走了进来,也不等他见礼,便开口道:“坐坐坐,你有什么消息?”
朱紫贵心里那叫一个美啊,饶是他路上想像了无数次,少东家究竟会如何待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什么都没说,程元芳就让自己坐,他晕晕忽忽的坐了下来,难得的还记得自己来的目的,好不容易醒了醒神,正看见程元芳正用焦急而热切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心中一跳,忙又抬了抬屁股,朝程元芳行了个礼,才又坐了回去,这回他只敢把半拉屁股搁在椅子上。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先咳了一咳,程元芳赶紧亲自倒了杯茶送到他手上,这下更让朱二掌柜的受宠若惊,不过他深深的了解,自己如此受到礼遇究竟是因为什么,因此不敢再卖关子,赶紧客套了两句就把话带入了正题。
“上次建州城里闹飞贼,咱们没能捉到那两个小子,我就托人满城里打探了,没人再过那两小子,我就想,大约是逃外乡去了,后来打听到码头上的有力把见过这么几个人,不过四个都是男的,坐了从镇江来的盐船走的。于是,又托人打听是哪条盐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少东家,这可真不容易啊!”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拿起茶来喝了一口,眼角却偷偷的看一眼程元芳。
程元芳嘿嘿一笑道:“你这个精货,我看你不应该姓朱(猪)很应该姓猴,行了,你快说吧。究竟打听到他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没有!”
朱紫柜听他笑骂,骨酥筋软,忙道:“唉呀!打听到了,我打听到了是哪艘船,便天天都去打听那船有没有回来,结果前些日子终于打听到那艘船又进了码头,便亲自跑到码头上去找了那帮力把的头儿,是一个叫蛮牛的,这才找着那艘船上的管事的侄子,那个姓罗的小子说了,是他亲自带他们上的船,四人中有两个白看起来就不象个男的,其中有最小的一个比娘们儿还白的,一双眼睛比秦淮河上的……嘿嘿……生得还勾人些。这四个人都是在常洲城外码头下的船。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常州城么?那可是吴越啊……”程元芳的眼神凝起,仿佛早穿透了朱紫贵,投向无尽的远处,低低的吟哦了一句,却模糊的让人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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