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吹与我听,吹的好我还可赏你个心愿。”
“你若有心听曲儿,就是不困。不困又为何不起來教我法术?”慕千浔只闭关三日,魔界与妖界时间悬殊,她可沒时间跟他磨。
“吹完我便教你。”
神乐无耐,自知磨不过他,便取了笛子吹曲。笛音乍现,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一曲作毕,神乐黯然收笛。
夜未央睁眼:我猜这曲子慕千浔未曾听过。”他终于起身笑到:“曲子听的舒服,本尊就开恩來教你。”
这算是神乐吹的最好的曲子,却不敢吹与慕千浔听。轩辕殿内吹笛,神乐常以欢快笛音为主,但是心中并不欢快,笛子又怎能吹好?所以轩辕殿内并非她有意掩藏,只是她真的吹不好吧。
“不过吹只笛子,怎么表情比给我洗脚还难受?”夜未央坏笑:“莫不是便喜欢与我洗脚?”
任她多乱七八糟的心情只要碰到夜未央,一准的苦瓜变气球:“谁要洗你的臭脚!”
“臭吗?”夜未央抬脚看:“可你不是闻过后说是香喷喷,可以招蜂引蝶吗?”
“谁闻过你臭脚!”
“你不闻怎知香臭?”夜未央坏笑。
神乐不与他争论,她在夜未央脚上身上撒了牡丹香,任它再臭的东西,都可以被遮掩住。
神乐与夜未央怄气,夜未央也不在意,悄悄隐身后看神乐的反应。
“夜未央!”神乐发现夜未央不见踪影,气的咬牙跺脚:“脚给你洗了,曲也吹与你听了!你竟白日下逃跑,好不要脸!”
“说谁呢?”夜未央现身,居高临下看的神乐一个趔趄:“你……你……沒走?”
夜未央桀骜的笑,负手而立:“我若是走,要教人骂好不要脸?”又作臆想状:“魔尊公然诱骗无知少女,吃干抹净后光天化日下逃走?……”
知道夜未央又在无节制的神游千里,神乐及时将他神思拉了回來:“你若是不想教我,我就回去。”
“我说教你自然会教,你急什么?”夜未央抱胸,扔了根竹筒给神乐:“我从未教过徒弟,所以只受你口诀与心法。若是你执意要拜我为师,我也可勉强亲授。”
神乐打开竹筒,里面有一个纸卷,写的正是隐身术和闭气术的心法口诀。神乐喜不胜收,面上却故作平静:“我聪明的厉害,要不着师傅。”若是认了夜未央做师傅,慕千浔岂不也跟着自己矮了夜未央一辈?夜未央的小算盘打的还真是精明。
东西拿到手便沒有留下的理由,神乐转身要走。夜未央也未留她。
“你不是说要送我一招法术还有一个愿望,可不是诓我?”神乐忽然想起反身问到,白來的便宜神乐向來不吝啬收入囊中,哪怕是老虎嘴里抢食,狮子牙上挑刺,但凡有机会,她总要试一试。
夜未央笑,眼睛里直冒精光:“送你的法术你已经学的不错。至于心愿,你随时可以向我提,但机会只有一次,慎重。”
神乐皱眉,夜未央睁眼说瞎话,她何时学过他送的法术?
夜未央理直气壮倒打一耙:“便是洗脚术啊!神乐学的象模象样,当可与我魔界第一洗脚婢相媲美!”
神乐翻脸想骂,再一想若是吵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不是还有一个心愿吗,也不赔。如此安慰自己,也就心安的回了妖界。
向夜未央提要求的机会难得,她自然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神乐也曾想过耍赖,要这一个心愿换三个心愿,但又想到夜未央的作风,还是哀叹作罢。慕千浔也经常会丢给她一些拗口难懂的心法口诀要她自己学,所以夜未央给的字条并沒有难倒神乐,只用了三五日,她便熟练掌握了术法。
慕千浔两日前便已出关,沒想到闭关三日慕千浔的气色倒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慕千浔称或许是水灵照顾的好。神乐笑笑,说以后闭关要带着她,她也要学着照顾哥。
慕千浔刮她鼻子,我又不是废人,怎么争抢着照顾?
神乐沒话说便傻笑,拿笛子给慕千浔吹调不成调的曲子。这几日因为修炼夜未央给的法术,时常得躲着妖精,要是被谁发现她突然消失不见,一定又要传的沸沸扬扬,治她的不是。于是小云便肩负起了放哨的重任。
神乐隐身术有成,便想试试成效,首先用來开刀的便是无法术根基的水灵。水灵被隐身的神乐跟前跟后了一整天也沒有一丝察觉。而费尽心思的神乐也沒发现水灵的任何异常举动,这样的现象要神乐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被发现了,于是乎,她又寻找起另外的偷窥对象。
花娆是妖界四大长老之一,妖力修为自然不低。神乐敢犯险在她头上动土也是做了充足的考虑。第一,花娆妖力充沛,若是神乐隐藏的不够完美,一定会被她揪出來,神乐也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水平如何。第二,就算被揪出來,她也不用担心。花娆爱慕慕千浔,所以不会对自己下狠手,最多就是把她提溜到慕千浔面前借机见心上人一面。若是她不幸被送上慕千浔面前,她便也认了,那么容易便被识破的法术,不学也罢。到时慕千浔发问,她随便编个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
花娆正在梳妆打扮,身上撒的牡丹香多的刺激的神乐只想打喷嚏。大半夜不睡觉,看这架势是要出去见人?神乐看花娆对她的存在似乎沒有察觉,便落到了她旁边看她在脸上涂涂画画,津津有味。
水灵曾教过她化妆,她总闲麻烦不愿意多在脸上动手脚,如今看了花娆,终于知道水灵教她的真真只是皮毛啊!花娆整整画了一个时辰,神乐便坐在花娆的梳妆台上看了一个时辰,时不时拿起花娆刚放下的化妆工具看看。如此一來二去,花娆察觉不对咦了一声,吓得神乐大气也不敢喘,老老实实的待在角落里。果然做贼会心虚啊。
花娆整理一番完毕,狐疑的环视了一下房间才关门出去。神乐跟在她后面,正好被她关在房里,神乐将门拉开一道缝,闪身出來。花娆发现门自己闪开了一条缝,微微皱眉,倒也沒发觉什么。
花娆左拐右拐,并沒有御风驭云,而是徒步前进。这样做分明是掩人耳目,要做些什么偷鸡摸狗之事。神乐自然乐的自在,跟着看她到底要见谁做什么事。
跟了不久,神乐惊觉花娆要去的地方竟然是缚妖山!一想到缚妖山里的阴森场景,神乐便犹豫起來要不要继续跟下去。好在山脚下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花娆也止步不前。
神乐这才放下心來,不知花娆在这里与谁私会,好大的心机,竟选了这种地方來相会。
“怎么耽误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晦涩暗哑的男音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响起。虽然此人的脸完全隐沒在黑暗中,神乐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石长老。
花娆冷笑,抚着腰间的红鞭:“我若出事,石长老要怎样?”
石长老干笑了两声道:“自然要救,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石长老精光四射的眼睛弯了弯,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花娆是火辣急性子,最受不了绕弯子使绊子:“你叫我來,自然是想好了主意,快说与我听!”
石长老嘿嘿狞笑道:“等了这几百年却急得连这几天都等不得了。”被花娆瞪了一眼,石长老抚抚胡须正色道:“自从你告知我慕千浔吸血补气后,我便多留意了慕千浔的异常……”
神乐一听他们提到慕千浔,立马神色一紧,竖耳倾听。
“怎样?”花娆急道。
石长老谨慎异常的压低声音说到:“慕千浔在开启空明镜前已经元气大伤!而且两开空明镜,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此时已是竭油之灯,强撑罢了。”见花娆眉头微皱,石长老笑到:“花长老也是这么想的罢!”
照他们这样说來,慕千浔真的身体有恙,可他从沒和自己说过,一时之间神乐心里竟觉得空虚落寞。开空明镜前夜,慕千浔沒有设结界,花娆才看见轩辕殿内所发生的事吧。
花娆沒说话表示默认:“那你要怎么做?”
“如今慕千浔就是一只纸老虎,我们只要找个机会把他引出來,然后悄无声息的做掉他……”
花娆一凛:“不是说留活的!”
石长老尴尬的笑笑,一脸老皮堆起來像包子:“至少要废了他的修为,才好听你驾驭!”
花娆冷笑:“石长老打的一副好算盘,慕千浔废后,你便是妖君。不过我无心争位,便按你说的做。但是慕千浔精明的紧,躲在轩辕殿结界里不出來,你怎么好动手?”
石长老捏着胡子冷笑:“这便是我叫你出來的原因。要引慕千浔出來很容易,只要把他在乎的人带出來,还怕他不上钩?”
花娆疑道:“你说的是神乐还是……水灵?”
石长老冷笑转身正好能看到神乐的方向,神乐一惊抖了一下,良久发现沒什么异常,才舒了一口气。“花长老爱慕慕千浔那么久,慕千浔在意谁你难道看不出來吗?”
花娆凝眉不语,半晌不确定道:“慕千浔以前似乎对神乐好,但自从水灵出现,慕千浔似乎对水灵更加亲密……”
石长老却不以为然:“我道花长老能洞破其中奥妙,谁知不然。慕千浔自然在意水灵多些!”
“为何这样说?”花娆问,神乐也不服的要听石长老怎么说。
“在爱情面前亲情友情都会变的一文不值,更何况这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神乐?”石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若是花长老不认同老朽,便把神乐和水灵一同抓來,更加稳妥,也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