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星君的记性在天庭可是数一数二的,你都记不得,那百花仙子又是从哪记得的?”玉笙纳闷道。
衡弄文有些牵强的笑笑,解释道:“百花仙子掌管百花韵苑,自然对那里的事情知道的多些。我虽然记性好,但这几千來六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要是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都装进脑袋里,那我还不得自我引爆了?”
神乐却不在意什么牡丹花灵的事情,现在她忽然捕捉到了一件有趣的问題:“衡弄文,老实说,你活了多大了?”
衡弄文有些迟钝的沉吟了一声,好像在算自己的年纪,掰了好半天手指衡弄文才呆呆道:“不多不少,正好四千年。”
“四……四千年!”看着衡弄文轻松吐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神乐的眼珠差点沒掉出來直接砸到衡弄文脸上。
“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活了四千年,我才活了五百多年,你……你简直都可以当我爷爷了!”
天呢,这是一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怪不得他老喜欢像哄孩子一样的哄她,感情他就是一个披着哥哥皮囊的变态老头!四千年,还是以天庭的时间來计算……
掰了掰手指头,数了好半天她也沒数出來衡弄文到底比她大多少倍,反正就是好多好多倍了,这已经不是能用爷爷这个辈分可以解决的问題了。
见状衡弄文抚了抚额头,玉笙则在一边偷笑到浑身发抖。
“这个年龄不是你这么算的!”衡弄文抓狂,自己好歹也是一派风流少年的姿态,怎么能被她愚蠢的比作老得不能再老而且还恋童的变态老头!
玉笙笑的快要抽过去了,见神乐还是不能明白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道:“星君是天庭土生土长的神仙,年龄自然不能按照新神姐姐那样的算法來计算,天庭的仙本身年龄就活的长,像星君这样的年纪在天庭还是很年轻的。再说,新神姐姐活到四千岁,也是弹指一挥间,根本不值得在意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自己竟然成天和一个已经四千岁的变态老头一起你侬我侬,神乐便有些不自在。忽然她眉头一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慕千浔道:“那他呢?他活了多少岁?不会也是个老古董吧?”
“嗯……”衡弄文看向慕千浔沉吟一声道:“应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他是凡人修仙來的天庭,一点一点靠自己的能力爬到了如今的位置,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
神乐不屑:“有什么好佩服的,他能有现在,谁知道他其中用了多少手段。”
鄙夷的看了慕千浔一眼,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看那几块还沒有被搜索的区域发呆。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这么用心,神乐倒有些可怜他了,他竟然比自己都要在意这次的得失。
其实一直到现在为止,神乐都在积极的配合他们寻找神农鼎,但是关于找到后她是否能够重生,重生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她从沒有想过,也沒有听其他人谈过,大家好像都很默契的把这些事情直接屏蔽,或者也可以说沒人能够预知以后的事情,现在讲的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而已。
可是现在神乐有些好奇,慕千浔这么用心的想得到一个全新的浅雪,他到底又是否能够如愿呢?
那她和衡弄文呢,以后会怎么样?
回头看了衡弄文,神乐便微微皱了眉头,他怎么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悄悄的凑到他跟前良久,他也发愣的沒有注意到她。
“喂!”
“嗯?”衡弄文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神乐:“怎么了?”
“怎么从那蚊子窝里出來开始,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沒有。”衡弄文淡淡道,又低下头去。
“胡说,你根本就有!”什么爱搭不理的态度啊!
“沒有就是沒有,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好了!”衡弄文甩开神乐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竟然直接气冲冲的走了,任神乐怎么在后面发脾气他都不理。
神乐被他凶的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看玉笙:“他怎么了?”
玉笙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我还是个小孩子,你们大人的事我看不懂。
晚饭玉笙做了荷叶百合粥给大家吃,好歹降了些火气。
神乐还在生闷气,玉笙颇忐忑的端给她一碗荷叶粥。神乐随手接过去也不吃,倒是皱着眉头看玉笙小声道:“他还在发呆,也不吃饭?”
玉笙为难的点点头道:“也不知道星君在想什么,我给他送饭他也不理我,”说着玉笙又低下头颇委屈的嘟囔道:“我在那站了半天,腿都站疼了……”
“这么硬气?”神乐气的两腮鼓涨涨,将手里的粥放到一边:“不吃就不吃,活该饿死他!”
玉笙瑟缩着看了看她的样子,很识趣的退到一边和清胤清珛兄妹俩说话去了。
自己生闷气生了良久,越想越觉得委屈,恨恨的瞪了那碗荷叶粥一眼,神乐才不情不愿的端着那粥去看衡弄文。
果然如玉笙所说,衡弄文独自坐在一处山石上吹风,一动也不动的发着呆,犹如一块本身就存在在这里的一尊石像。
“喂!这粥要凉了,好歹是玉笙做的,浪费了可惜。你赶紧吃了,也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粥浪费了可惜……”
衡弄文侧头,却沒有正眼瞧她,更是将她直接无视了一样又继续发自己的呆。
“衡弄文,我好心來找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神乐气的嗓音发哑,可衡弄文根本不想理她。她又气闷的自言自语:“说好了会对我好,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冲我发脾气。我好心來找你,你还要对我爱搭不理!不就是沒找到神农草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快要死的是我,我都沒有害怕,你在这瞎发什么疯!”
她再这一通啰嗦了半天,衡弄文还是像自动屏蔽了外界干扰一样,别说回答她了,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他都不愿意施舍给她,倒是神乐像个笑话,疯子样的在这埋怨了半天。
气不过,神乐的鼻子就有些发酸,眼睛红了起來又不想让他看见,便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走:“你个胆小鬼,算是我自作多情,你就继续呆在这里等着让风吹成肉干吧!”
她委屈的想要逃走,一个沒留神竟然被地上一块突起的石头狠狠的拌了一跤,她有些狼狈的沒有摔倒下去,这时该死的衡弄文又突然叫她的名字,强忍着沒有去揉扭痛的脚踝,她沒好气的回头:“干嘛?”
衡弄文还是沒有看她,淡淡道:“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别人走不进來自己也走不出去。虽然我很希望自己可以和你无话不谈,但是事实上我想你能给我一个空间,让我消化一些我无法消化的东西。”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对她坦白,既然如此,他说这番话又有什么意义?
“好啊,你爱消化到什么时候就消化到什么时候,我又有什么资格管的着你!”神乐咬着唇,固执的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常,她才不会关心他,她也要他知道自己也不在乎他,就像他不在乎自己一样。
等回到小窝棚里,神乐才掀开自己的裙角,看了看自己已经红肿的脚踝。
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浅雪的神力现在在她身上都已经变成了时灵时不灵的状态,这一点小小的扭伤这么一会儿竟然不能自己恢复。
早已经习惯了神力好处的神乐如今竟连这一点疼痛都觉得难耐起來。手指只刚刚碰到那肿胀的地方,她便痛的缩回手去,想叫玉笙过來帮她,又觉得这样叫人看了去,一定会很难堪。
谁能想到一个六界唯一的神,竟然连崴到脚这样的小伤都应付不了?
想了想神乐只好作罢,用衣角将脚踝盖住,她干脆靠着树干睡觉,反正一会儿神力恢复,这点小伤自己就会好的。
她本想一觉睡过去,却沒想到脚踝隐隐作痛,她又因为衡弄文的事情心乱如麻,怎么会如愿睡过去,强制自己闭上眼睛,睫毛却在不安的抖啊抖。
沒过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人踩着碎叶靠近了自己,她警觉的睁开眼睛,看清眼前人时却明显的一愣。
她本來还以为是衡弄文良心发现來和她道歉了,沒想到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竟然是那个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眼睛的清胤。
神乐对他沒多少好感,皱眉道:“你來干什么?”
清胤似笑非笑的眼睛弯了弯,神乐此刻才发现这个清胤真可怜,因为他不管做什么表情,都无法掩饰他那双透着奸诈的眼睛。
“刚才我无意中看到新神大人的脚踝好像受伤了,清胤刚好略懂医术,所以过來帮忙。”
也不等神乐答应,清胤便自作主张的蹲下作势要掀开神乐的裙角。神乐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闻言清胤的手停在半空,语气莫名道:“新神大人一直都喜欢这样恩将仇报吗?”
神乐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恩怨分明。”
“是吗?”清胤的笑声淡淡的,似乎是不屑。
神乐觉得他莫名其妙,只想快点想个办法赶走他,忽然就听到清珛在旁边提醒似的喊了声哥哥,她便和清胤一起疑惑的抬头……
慕千浔?
慕千浔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來的,神乐竟然沒有一点察觉,他先是眸光寒凉的看了清胤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这里沒有人需要你照顾。”
清胤沒有抬头,但是动作却很利索,不过一会儿便退出了神乐的视野。
神乐冷冰冰的看了慕千浔一眼,他來干嘛?专程看自己的笑话?沒想搭理他,神乐直接将他无视自顾自的闭上眼睛,想來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会威胁到自己什么。
感觉的到慕千浔并沒有离开,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自己的裙角竟然被人掀开了,神乐几乎一下子就要跳起來,却被那人提前察觉死死的摁在了树干上。
后背被粗糙的树皮刮得生疼,神乐当时就火大了:“慕千浔,你有毛病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这一声大喊,成功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來,她和慕千浔的接触不同寻常,导致他们的目光里都有一些异样。
慕千浔却根本沒有在意那些有些炙热的目光,握住神乐的脚踝,突然一使力,神乐便觉得脚踝像被人折断了一样,强咬住唇她才沒有痛呼出声。
愤恨的瞪了淡定的慕千浔一眼,这个慕千浔,他是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