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衡弄文已经做的很隐秘了,但是失去小半仙灵的他又怎能瞒得住天庭的一双双眼睛,赤薄樱的事情还是东窗事发了。
玉帝大怒,将和这件事相关的人等全部下了处罚,因为衡弄文的身份,玉帝有意护短,虽然知道他动了私情,也只以知情不报的罪名处罚了他,而事件的主角赤薄樱本该被处死,是衡弄文跪在凌霄殿外求了半月,王母才开恩将赤薄樱永禁天河水域。
只是沒有了内丹的花灵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赤薄樱即便有衡弄文的小半仙元支撑,也逃不过行尸走肉的命运,这也是王母开恩的原因,这样活着其实和死了也沒什么区别。
所以当天庭得知衡弄文和神乐搞到一块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他不过是想借神乐的内丹唤醒赤薄樱罢了。
神乐不信,反驳道:“你胡说,我跟他的遇见只是偶然,况且直到现在他都沒有想要我的内丹!”
“如果是对别人你可以这么说,但是我却知道当年太多的隐情。”看了一眼神乐,百花仙子有些犹豫道:“这些事情新神不知道也沒关系,毕竟衡弄文强迫不了您。至于玉笙,新神可以告诉我她的下落了吗?”
“她……”神乐眸子被大片阴影遮住:“……她很好,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她逃到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允了……”
紧了紧拳头,神乐逼自己相信自己的谎言,转身她便想离开,玉笙的事情她再也不想提了,她对不起玉笙。
“你真的以为千年前的那杯琼露是偶然吗?”百花仙子冷冷道。
神乐错愕,忽然就想逃,或者杀了这个可能说出她不想知道的事情的人,她紧了紧手心,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她已经伤害了许多人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百花仙子忽然就抬起头苦笑出声:“你以为我不知道玉笙喜欢的是慕千浔?你的谎言太容易被揭穿了,慕千浔怎么可能带着玉笙走?她是不是回不來了,你害死的她?”
“不是我害的她,我不知道……”神乐摇头,对百花仙子的逼问她只有逃避。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玉笙去了弱水之滨,你敢说她和你沒有一点关系?”百花仙子眸里蒙了层水雾,环顾四周凋零的花海,她苦笑:“天庭已经乱了,乱在你们的手里,天条有什么不好的,要是你们都恪守本分,所有的事情不都会按部就班吗?”
怨毒的瞪了神乐一眼,她冷笑:“天庭已经乱了,也不怕再乱些,我就让你知道你所扮演的角色不过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
神乐莫名的对百花仙子有些惧怕,她哑着嗓子狂叫:“來人,來人!……帮我把她关起來……”
沒人应她,她慌乱的四处看,一个人影都沒有,根本沒有人会來帮她……
“你以为你是神就可以摆布一切?你错了,所有的人都怕你,对你趋之若鹜,沒有人是真心对你的,你难道就沒有发现你所过之处,沒有一个人影吗?”
百花仙子已经逼到近前,神乐退无可退,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睛盯着百花仙子的唇,她怕她再说出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她不想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不堪。
可是百花仙子才不会如她所愿,她害死了玉笙,害死了百花韵苑的希望,她蹲下逼的神乐退无可退,看着她惶恐的眸子她便觉的好笑,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拿不上台面。
“你一直以为衡弄文是只软绵羊?呵呵,那只是你的以为罢了!”百花仙子冷笑:“他比起慕千浔的心机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还记得那杯琼露吗?我给衡弄文的确实是假的,但是他很聪明,还是用别的方法让你反时节开放提早修炼内丹,那根情丝也是他自己系的,为的是能够确定你的动向。”
“还是不懂?”看神乐一脸茫然的样子,百花仙子鄙视的笑了:“反时节开放的花是会被处死的,衡弄文让你在冬日里开放,为的不过是在你被处死之前取走你的内丹罢了,可惜他沒想到他辛苦种下的结果竟被慕千浔捷足先登了!只是他沒办法,他斗不过慕千浔。现在知道了吗?衡弄文栽培你不过是想你死,慕千浔对你好也只是借用你的身体,夜未央更是从头到尾把你当作另外一个人,而你披着新神的外壳,却因此沾沾自喜……”
百花仙子站起身來趔趄着走远:“不觉得可笑吗……”
神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殿的,一路恍惚她只隐约觉的到处都是四处溃逃的人影,她伸了伸手指,想阻拦什么,可是她留不住任何东西。
趔趄着跨过宫门,便有一个仙娥來扶她,她有些恍惚地问了那仙娥一句:“衡弄文醒了吗?”
小仙娥摇摇头,说道:“还沒有……”
神乐莫名的舒了口气,推开那仙娥,她便去看了衡弄文。
谁知那小仙娥还未退出宫门,便听到殿里传出一声猝然长叫,还沒等她做出反应,就被突然冲出來的一个人抓住了肩膀。
“衡弄文呢?衡弄文去哪了!”神乐的面目有些狰狞,吓得小仙娥哆嗦着发不出声音,感觉着自己肩头的骨头快被捏碎了,她才哆哆嗦嗦地发出不像自己的声音:“不……我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
知道问不出什么,神乐便一把将她推开,又从外面叫來天兵天将:“衡弄文离开过吗!”
众人惶恐的摇了摇头,更有甚者竟伸长了脖子往殿里瞧,显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衡弄文的踪迹。
“传下去,给我找到衡弄文,不管怎么样,都得把他给我带回來!”
神乐吩咐完,整个天庭就炸开了锅,到处都戒备森严,來來去去得全是搜查的天兵。见状神乐还是坐立不安,这样让她等下去还不如杀了她,况且她现在怀疑是慕千浔劫走了衡弄文,以此來威胁他,除了他她想不到别的可能。
疯狂的寻找了几处,无果。也不知怎的她竟然绕到了天河水域,认出这里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像是害怕证实什么一样,她对这个地方有些抗拒,可是行动还是压过了她所谓的抗拒,鬼使神差的她就走进了那片关押着赤薄樱的地方。
天河水域有看守的天兵,见她过來便上前请示,她歪着头问了那天兵:“赤薄樱关在这里吗?”
“是。”那天兵点头。
“带我去看看她……”神乐淡淡道,作势就要开启天河水域的封门,身后的天兵却疑惑的开了口。
“新神大人不是命文曲星君接走赤薄樱了吗?”
神乐错愕回头:“我让衡弄文带走她?”
那天兵见状不对,忙回道:“文曲星君是这么说的,属下以为他和您的关系……难道不是?”
那天兵眉头一拧,知道自己犯大错了,还未來得及请罪,神乐便追问道:“他往哪去了,离开多久了?”
“南天门方向,大约走了一刻钟时间……”
后面的话神乐沒有听完,便匆匆赶往了南天门,衡弄文要带走赤薄樱,他要离开她,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除了截住他以外,已经沒有了任何想法。
一个天兵匆匆从她身边经过,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她的脚下:“文曲星君拦住了,在南天门!”
赶到南天门时,到处都簇拥着天兵天将,见到她來都自动让了一条路,衡弄文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路的尽头,神乐看向他不知作何表情,只因他身后那个不安分的身影太过扎眼。
整个天庭好像一瞬间陷入了死寂,耳中只能听到神乐的琉璃鞋底踏出的空灵声音,她眸光迷茫的走到衡弄文身前两米的距离便停下了。
面对衡弄文一点也不心虚的目光,神乐竟然有些胆怯的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可是错的明明是他,她有什么理由要躲?
他们像是未曾相识的陌生人一样,相顾无言,这短短两步的距离却让神乐觉的隔了天涯海角。
“你们全部退下。”
神乐淡淡道,沒有人迟疑,也沒有人因为担忧她而停留过一下,她有多可怜,即便是慕千浔那样的人,依旧会有人为他的落单而担心,而她,却只会让人避之不及。
“人都走光了,你想怎么样?”衡弄文淡淡道,陌生的好像两个人从未拥有过那些时光一样。
“她……”
神乐只是侧头看了看那藏在他身后的人,衡弄文便护小鸡一样将那女子又挡的严实了些:“那些事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她,”衡弄文的眸光坚定:“你不能动。”
“你曾经说要从一而终,你要从的究竟是她还是我?”神乐看向衡弄文的眸光有些幽怨,但她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冲动,或许这和先前许多次一样,只是个误会而已。
“我沒有骗你,不过你若觉的我骗了你,你也可以那样想。”衡弄文依旧不冷不热。
“既然如此,”神乐指了指那个女人:“你让她回天河水域,我就当作什么都沒有发生。”
这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可他摇了头:“你会杀了她。”
“你现在这样是逼我杀了她!”神乐眸光一凛,看向赤薄樱的眸光就变得狠厉起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让她回去,然后你陪我度过余生,作为回报我会把内丹给你,这样很划算。”
“神乐,不要再骗自己了,错都在我,我愿意一人承担,只求你放过她。”见神乐逼近,衡弄文又护着赤薄樱退后了两步:“只要你不动她,我愿意再去弱水为你复生,哪怕魂灵被永压弱水之底!”
“我只要你答应我,谁让你说那么多,你把她交出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神乐说的淡淡,冷静到了可怕的地步,衡弄文自然不肯,神乐的脾性他最了解,她压抑至此一定会完全爆发,他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将赤薄樱交出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神乐的眸子已经烧成了血红,衡弄文却仍旧固执的沒有答应她,还将赤薄樱完全护在自己身后。
见状,神乐冷笑:“你以为你这样就护的了她吗?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