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一心诚挚......”袁旱一路上跟魔怔了一样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不时还发问道:“是这些,我没记错吧?”
吕意走在前面默默走着没有理他,袁轩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了,一路上你问了多少次了?那种算命的你也信?”
“我怎么能不信啊!那家伙算得是真的准啊。”袁旱急切道:“你要说这个是假的的话,那他说吕意那小子姻缘就在此处,这句话也是假的咯?”
袁轩气结,明明知道袁旱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击,干脆也扭过头去不再理他了。
“刚刚那个算命先生是有几分本事的。”吕意沉默了半天,开口道:“小时候我找他的师父算过一次命,那次也是空白,我当时还以为被骗了,为了那两块钱与老爷子争了好久,最后几乎是从他手里抢了回来,现在看来我是真错怪那老爷子了。”
袁轩抱着手臂搓了搓道:“你能别说了吗,我怎么觉得瘆得慌。”
吕意想着,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来不及深入思考了,因为四人已经来到了自家的门口了。
“大叔!”吕意站在别墅的门口,大声叫道:“我回来了!开门呐!”
袁旱看着这幢小别墅,虽然别墅背靠着凤湖,风景还算不错,但像他们这种已经在银十字学院中见过无数奢华布置的人,对他们来说还是觉得这别墅有些寒酸了。
“你从小到大就住这儿?”袁旱走到别墅门口,发现小铁门上已经生锈了。
吕意看着他说道:“别嫌破,你进去就知道了,里面更破。”
“你这别墅还没有我们那宿舍四分之一大。”袁旱又走到围墙边,通过栅栏看到了里面的那栋楼房道。
袁轩和吕青也站在外面好奇地看着别墅和四周的环境,第一次知道原来吕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大叔!”吕意又叫道:“开门呐!”
“别叫唤了!”袁旱见半天也没人应,说道:“这么矮个围墙,内院的墙你都跳过,还怕这个不成?非等什么开门啊。”
“我家没人的时候你也敢翻墙?”吕意说着,从路旁捡了块石头道:“你看好了啊。”
吕意说完,将手中的石头一把丢入院中,却只见那石头飞到半空中,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突然消失不见,也没有任何落地的声音传来,这看得其他三人目瞪口呆。
“看清楚了吗?”吕意戏谑道:“还翻不翻了?”
袁旱骂道:“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叔!”吕意又叫了一声,仍旧没有回应后,看着三人道:“看来是不在家了,要么就是宿醉不醒,我们要不先去吃个早饭再做打算?”
三人无奈,干站着等也冷,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应道:“也行。”
“行,那就走起。”吕意在前面带着路,说道:“给你们介绍一家早餐店,我从小学到高中十二年,都是在这家店吃的早饭。”
袁旱说道:“你管是哪呢,能吃饱就行赶紧的。”
“不远,急什么。”吕意话说完没多久,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他说的那家早餐店。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早饭的点了,店里也没有人,吕意领着三人走进了早餐店,打招呼道:“李阿姨,好久不见了。”
李大妈此时正在收拾着屋子里的餐具,反正店里也没有人,习惯性地开始抱怨了起来,这个食客怎么又把粥给洒了出来,那个家伙怎么吃顿饭用了那么多的餐巾纸,正当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休息之时,早餐店的帘子被掀开,凉风从外灌了进来,让屋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冷得她脖子一缩,却听见了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大妈转头一看,愣住了,又擦了擦眼睛,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脸上的不快一扫而空,但也只是露出了一瞬间的喜悦,又板起了脸说道:“哟,放假了啊?”
“是是是,刚放假,这不一回来就想起到您这吃饭了吗。”吕意对这个算是救了自己半条命的李大妈很是亲切,让袁旱三人坐下后,一个个指着向李大妈介绍道:“李阿姨,来你们是第一次见面,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叫袁轩。”
“诶?”袁轩也没有想到吕意怎么就当着这个李大妈的面介绍起了自己,愣了一下,又向李大妈笑着说道:“李阿姨好。”
“好,好。”李大妈还是板着的脸放松了下来,并露出了可掬的笑容看着袁轩,跟吕意的态度那是天壤之别道:“你要吃什么,阿姨请你吃,没有的也现给你做。”
“我还没介绍完呢。”吕意又指着说道:“这个是袁旱,算是我未来的大舅子吧,这个......叫吕青,是我的妹妹。”
“好,好。”李大妈笑得合不拢了嘴,给四人一人盛了碗白粥,然后一边上着包子蒸饺,一边开始了絮叨:“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个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来我这里吃早饭,天天吃,放假了也来,基本上没哪天落下的,可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内向得很,吃了十来年的早饭,基本上就没怎么跟我说过话,嘿,上次他跟人打架,差点命都丢了,要不是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估计现在还说不上话呢,看来这大学真是好啊,愣是把这小子内向给治好了,还带了女朋友回来......”
大家听着李大妈的絮叨,吕意不时地搭着茬,陪着她回忆以前的故事。
“哎哟,要是我儿子还活着,也跟你差不多大了。”李大妈说着,抹起了眼泪,又发现自己这样有点不合时宜,说道:“你们先吃着,先吃着啊,我去后面厨房看看还有什么。”
等到李大妈走近了厨房,吕意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袁旱道:“喂,今天是怎么了?真被那算命的弄魔怔了?我说你是我大舅子你怎么这么安静就接受了?”
“当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带回家,并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青梅竹马,街坊邻居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这个女人,并下定决心要娶她了。”袁旱说完,便向嘴里塞起了包子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拦你。”
“这话也是那个谁,康斯坦丁说的?”吕意怀疑道。
袁旱怒道:“我就不能有点我自己的人生哲学吗?!”
吕意没回答他,而是朝着门外大声叫道:“喂!王大爷!来两个红薯!”
店外传来三轮车“吱呀”的手刹声,吕意走出去,外面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哟,小吕啊,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刚回来,这不行李还放里面嘛。”
“嘿!这老王还真是神了!”
“大叔?他怎么了?”
“他说你回来进不了门,肯定会到这里来吃饭的,这不嘛,他把钥匙给我了,让我递给你。”
“诶?大叔去哪了吗?”
“谁知道他去哪了,他托我带花,让你回来了别等他该干嘛干嘛......给,四个红薯拿着,诶诶诶,给什么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顿大爷请你,小李是不是也请了?我这不能落了面子。”
“那谢谢了,对了,我女朋友在里面,要不要进去看看?”
“还有女朋友啊?那我得瞅瞅。”
说着,屋内的三人便看到一个戴着狗皮帽子,一脸皱纹的老大爷掀开帘子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只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又放下了帘子。
“嗬!小女娃子长得,真标致!”
“漂亮吧,嘿嘿嘿......”
“老王没见过吧?”
“这不大叔不在家嘛,当然没见过。”
“好!好!”
“王大爷那我先进去了啊。”
“得!得!进去吧。”
外面话说完,吕意捧着四个大大的烤红薯挑帘走了进来,却发现袁旱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来,趁热吃,这天气吃烤红薯最合适了。”吕意将红薯房子了桌子上,拿起一个剥起了皮,向袁旱说道:“怎么了?像看稀有保护动物一样。”
“你等一下我想想形容词啊......”袁旱扶着额头想了半天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这么......啧,这么土呢?”
“土?”
“我实在无法想象像你这样的人,过几天居然会被美国那些大财阀奉为上宾。”袁旱开始了标志性的敲桌子的动作,说道:“你是怎么拿到去银十字学院的资格的,是怎么能让校长大人选中的,我现在甚至怀疑你是不是校长大人的某个乡下亲戚了。”
“这里本来就是乡下。”吕意剥好了一个红薯,直接递给了还在喝粥的吕青,又拿起了第二个剥了起来,说道:“我早就跟袁轩说过了,我是被我那大叔逼着去的,要是我能正常地去上个大学,我才不会去那银十字学院呢,现在还摊上这么个破事,搞得整天不得安生。”
袁旱看着袁轩道:“就这德性你能接受?”
袁轩正想着袁旱刚刚说的那个男人把女人介绍给家人的那番话,觉得非常有道理,说道:“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袁旱又看向了吕青,没想到吕青捧着烤红薯,烫得小手发红,还沉浸在吕意很暖心地剥了红薯给自己的举动中,不断点头道:“青儿可以接受。”
“好吧。”袁旱投降了:“你们开心就好吧。”
......
......
四人吃过了早饭,钥匙也已经从卖烤红薯的王大爷那儿拿到手了,也就没有必要在店里再做逗留,李大妈死活还是没收吕意的钱,只是拉着他问长问短了几句,最后交代别负了人家好姑娘,便让他们离去。
李大妈等到四人走远后,没有立即打扫桌子,而是跑出了门外,朝着王大爷招呼道:“老王头,老王头,你过来。”
“怎么了?”王大爷蹬着卖烤红薯的三轮车,到了李大妈的跟前。
“那丫头你看见了吗?”
“小吕的女朋友啊?那可真是水灵的一姑娘,跟我家那活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说另一个小丫头。”
“另一个?”
“刚刚吕意说,那小丫头是他妹妹。”
“那又怎么了?”
“不对吧?”李大妈一脸狐疑道:“老王家那丫头小时候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嘁,谁说死了!”
“都这么说的。”
“没死,没死!”王大爷摆手低声道:“人家是到外地治病去了,现在又回来了呗。”
“真的?”李大妈还是有些不信道:“老王家那丫头小时候跟我可好了,刚刚见了像不认识我一样,而且我觉得刚刚那丫头不是很像。”
“啧,你跟人家好的时候,人家那才几岁啊就记得你。”王大爷念叨着踩着三轮走了:“我看你是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