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等离着那人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旺叔倒是主动和他说话了,他说“老乡,食生去?”
我听完一愣,暗想着旺叔这是啥意思?他认识那人?只不过旺叔没让我吭气,我也没开口问他。
再看看那个人,是个老头,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跟个叫花子差不多,脚下是一双黑色的姥爷鞋,手往屁股后头一背,见旺叔跟他说话,他停了下来,打量着我俩,可能是他太瘦了,眼窝深陷,我就看见两黑乎乎的洞,渗人的不行。
那老头看了旺叔一眼,就点头回了句“嗯,食生去!”然后就歪过脸,看着我,整的我这心里头毛毛的,不过我想起旺叔临出门时的话,让我不要怕不要慌,所以我就撞起胆子瞪着眼睛跟他对视,没几秒,他就扭回头,然后背着手朝我们后头走了。
旺叔也没多说,也不让我回头看,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我紧跟着他,死活也不敢再看了。
一直走出好远后,旺叔才跟我停下,猛地回过头,和我一起往后看了半天,确定那老头没影了之后,他才呼出一口气,说“这狗日的,竟然碰见那玩意了!”
跟着旺叔到姜师傅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姜师傅家庭清贫的,比旺叔家里还要穷,姜师傅看见我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问我怎么大老远的跑着来了,我也没时间跟他闲聊,就把游一妹跟忠叔的事告诉他了。
当时姜师傅听完以后也挺震惊的,把我领进屋,让我仔细的全部给说一遍,等说完后,姜师傅也差不多明白我来找他的意图了,就问我是不是想让他帮游一妹,我点点头,说是。
姜师傅沉思了一会,说“想必你能来找我,那肯定是孙老头的意思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再跟你去一趟吧。”
不过,姜师傅说了,他现在还不能跟我去,因为前两天有个人来找他做法事,他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先把这事搞定。
我点点头,说“没事,我可以等你办完事之后再回去”
姜师傅说那也行,正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还可以帮他的忙。
因为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姜师傅就让我先睡觉,他自己则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跟着旺叔出门去了,临走的时候他交代我,让我没事别出去瞎溜达,这山上不太平。
我自然明白姜师傅说的是啥,毕竟刚才的事让我现在心里还有余悸呢,就跟他点头说知道了。
后来半夜睡得正香呢,被院子里的一阵声响吵醒了,我还以为是姜师傅回来了,就喊了他一声,不过没人吭气,而且动静也没了,我心里有点犯嘀咕,就出了院子看了一眼,不过并没发现啥反常的,我寻思可能是啥野猫野狗之类的吧,也就没在意,回去继续睡觉了。
奇怪的是,这声响就这样反反复复响了一个晚上,只要我一躺下睡着没一会儿,就有声音,一出去,这声音就没了,后来整的我也一点睡意也没了,加上这荒山野岭的,我也睡不好,干脆就躺在床上,等着他回来。
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吧,院子门就响了,这次的响声跟之前的不一样,明显是有人来了,我刚从床上做起来,就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已经进院子了,我寻思可能是姜师傅,不过我叫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我。
因为这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基本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了,就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姜师傅,这下我的心才放了下来,又叫了两声姜师傅,可奇怪的是他还是没有搭理我,只是朝着北边的一个破屋子里走,而且他的腿也不知道咋的了,一瘸一拐的,我心里一紧,莫不是昨晚上他出去办事的时候伤着自己了?
没来得及多想,我赶紧就下了床,出去了,等出了房间的时候,姜师傅已经进了北房了,我觉得姜师傅有点不太正常,他这是耳朵不好使了吗,怎么叫他他都不答应呢?
姜师傅进去后,房门并没有关上,所以我就跟着进去了,他这时候才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尽是慌张和焦急,不过他还是没有搭理我,而是去了一个破木柜旁边翻起了抽屉,不知道在那翻啥呢。
差不多两三分钟吧,姜师傅就从里面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玻璃瓶子,他拧开瓶子闻了闻,紧接着紧皱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将那个黑色的玻璃瓶子放到兜里后,他就出了屋子,急匆匆的往院子外去了。
我问他出啥事了,用不用我跟他一块去啊,姜师傅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理我,很快出了门,往山后头去了,我寻思估计是出大事了,还是跟着去看看的好,兴许能帮上忙呢,可是等我追出院子的时候,发现姜师傅已经不见人影了,我还纳闷呢,他这腿都瘸成那样了,还能跑这么快?
找了一圈后,也不见姜师傅的踪影,我就继续回屋躺着去了,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后来还是姜师傅给我叫醒的,他问我昨晚上家里头没啥奇怪的事吧?
他这一问,我就告诉他说“有,昨晚上院子里整晚都有奇怪的动静,我一出去,就没了,回来躺下没多久,就又有了,我还以为是猫猫狗狗啥的呢,不过也不能闹腾一个晚上吧,早上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打算跟你说呢,你也不搭理我,对了,你那腿咋回事啊,要紧不?”
说着,我就看姜师傅的腿,姜师傅听完我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急忙问我说“啥?你早上看见我了?”
看见姜师傅的表情,我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了,我点点头说是啊,的的确确是他。
姜师傅就说这不可能,他这才刚回来,这都中午了,早上他还在外面忙活呢,说着,还看了旺叔一样,旺叔也点点头,说对。
我一听,心里就轰隆一声响,难道是我早上做梦了?应该不会啊,我看的挺清楚地,真真切切是姜师傅不会错。
姜师傅又问了我一遍,确定是他吗,我点头说肯定是,不过就是不说话,腿也瘸的厉害,说到这,我突然反应过来了,怪不得那个姜师傅不说话,看起来神情还那么慌张,八成是有啥问题啊,只可惜自己那时候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
姜师傅问我那人进来后都干啥了,我告诉他去了北房的抽屉里拿走了个黑色玻璃瓶,姜师傅一听,就拍了下大腿说“不好!”赶紧就朝着北房去了。
从他的神情上感觉得出来,事情有点严重,赶紧就跟过去了,姜师傅到北房后,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说“哎,都怪我太大意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能找到这地方来,这下亏大发了!”
我问姜师傅咋回事啊,姜师傅也没直接告诉我,而是说待会儿有个年轻人要来,到时候等他来了,再跟我说吧。
吃过中午饭没多久,旺叔就下山去了,回来的时候,就领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的,这人看打扮就是个种地的农民,跟旺叔差不多,皮糙肉厚的,只不过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废。
那人见到蒋师傅后,就沮丧着脸说“姜师傅,这咋回事啊,我家娃那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啊。”
蒋师傅说他已经料到了,说着,就把我早上看到的事说给了这个男的。
这男的听完,就惊讶的问道“那你这意思,早上的那个人,就是荆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