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越来越厚重,天色自然也越来越暗,此时四周的温度也有些微寒,随着风势渐盛,不断有雨滴落了下来。
孙梅脸色渐喜,一指点在阵旗之上,口中喃喃有词。
叶安冷笑一声,一道灭修神识轰然破体而出,意图在孙梅再次发动阵法便将对方彻底灭杀。
但极其诡异的是,一向无往不利的灭修诀,此刻却轰然撞在了孙梅面前一道无形的屏障之上,灭修神识居然反弹了回来!
他怔怔的看了良久,目光落在了孙梅手中的一把铜镜之上,忽然一阵恍然,当年万毒娘子在泗水涧道追杀自己时,手中也拿着这件法器!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容不得叶安细想,因为此刻落下的不再是雨水,而是冰凉刺骨的冰刀!
一道冰刀划过叶安的脸颊,瞬间便渗出了血,他飞快的在脸上一抹,细细一看,血迹居然有凝结冰晶的趋势!
孙梅见状,脸上嘲讽之色更浓,说道:“若是你此刻跪下来求饶,我兴许会饶你一命,否则稍后一旦下起了漫天的冰刀,我纵然想饶你一命,恐怕都来不及了!”
叶安淡淡的看了一眼孙梅,脸色平静道:“叶某修道一生,从未向任何人求饶过,你不行,万毒娘子也不行。”
孙梅冷哼一声,心下对叶安脸上的平静颇为恼火,手中灵光更甚。
下一刻,半空中冰刀还在下落,但雨水却骤然停在了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凝结,化作一把把冰刀。
叶安脸色微变,心中却没有半分惧意,回过头看着一脸期待之色的孙梅,冷笑道:“孙梅!你就看看你这引以为傲的冰刀,叶某会如何处之!”
孙梅看着叶安脸上的血迹,轻蔑笑道:“大言不惭!”
话音刚落,原本那些悬浮静止的无尽的冰刀,骤然落了下来,在空中全部朝着叶安袭来,渐渐又都汇聚在了一处,仿若一把倒悬的锥子一把,散发着透骨的寒意,袭向了叶安。
孙梅似乎看见了下一刻叶安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快意的笑容,然而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了叶安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眉头一皱。
只见叶安不闪不避,或者说在此等阵法之中根本无处可避,只见他脸色平静,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一点星星火苗在指尖不停的跳跃。
巨型冰锥带着寒风越来越近,叶安指尖之火宛若无根浮萍一般随风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般,孙梅眉头渐渐舒展。
但这只是片刻,孙梅的脸色便由期待,化作惊愕,又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模样,最后打才失神大叫道:“不可能!”
指尖那点风浊之火,只是刚刚与冰锥接触,尖头便蓦然化作了一股细流,流淌下来,而随着冰锥的前进,叶安指前的细流越发粗壮,最后化作了一片巨型瀑布!
叶安缓缓地抽回了右手,心中没有半分自得之感,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一脸震惊的孙梅,淡淡道:“如此,你可信了?”
孙梅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将阵旗握的更紧了,大声吼道:“那又如何,这才刚刚开始,今日你定会毙命于此!”
叶安面无表情的朝着孙梅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此刻他每踏出一步,浑身气势便上升一分,十步以后,灵力达到极点,寒声道:“你以为有了这五行法阵,叶某便不能将你如何了吗?“
忽然孙梅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大的危机,但她心中偏偏不信,这五行法阵乃是娘亲亲自布置而成,叶安这一个小小的道基修士,又岂能在此阵中奈何自己半分?
想到此处,孙梅心安了不少,暗道定要好好在阵中躲藏,把握好时机定要将叶安一举轰杀,却全然忘记了之前在洞府内的想法。
看着孙梅渐渐平静下来的面色,叶安眼眸中透着一丝嘲讽,头顶高空中依旧电闪雷鸣。他却全然充耳不闻一般,骤然一跃而起,落在一块怪石之上,右手成爪,蓦然便插了进去。
孙梅面露古怪之色,显然不明白在五行法阵的轰鸣声中,叶安为何会去怕打一块顽石。
然而下一刻,令她诧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随着叶安右手的插入,怪石并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碎裂,右手拔出,却有阵阵灵气宣泄而出。
叶安冷笑一声,身形一动,落在一处不起眼的枯木之上,此刻手中灵气已然再次汇聚。
随着他在阵中几次变幻身形,一次又一次落在或是巨石或是草地或是流水之中,轻轻拍打之下,皆有灵力宣泄而出,孙梅观察了良久,却忽然惊觉高空中的乌云已经黯淡了不少,甚至原本阴寒的天气也渐渐回复了温度。
她心中终于恍然,原来叶安在破坏这五行法阵!
五行法阵并不像一般的杀阵和困阵一般,只要阵基布置好,灵气供应充裕,随时随地的便能自行运转运转。而是需要有修士的主持,如此一来虽说能将法阵的威力最大化,却又有了一个致命的弊端。
那便是随着修士摆弄阵旗,灵气会随着阵旗的指引而作用在阵中各处,而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灵气流转在阵中阵基的时候。
所以叶安才会在孙梅发动此阵之前而没有想方设法的先行遁走,而是硬生生的接下此阵风雨二意,由此来观摩着此阵中灵气的变化。
而随着自己气势的陡然攀升,孙梅下意识的便要再次发动法阵,神识细细观察之下,终于确定了此阵至少十七处阵基所在,虽说如此一来还未能完全将五行法阵破坏,但也足矣将此阵大半的威能灭去。、
叶安此时已经将第十七处阵基破坏,回头冷冷的看着孙梅,寒声道:“今日,叶某便要讨回一些昔日的利息!”
说着,叶安便骤然飞身而起,两手先前一伸,两只灵气大手蓦然连接着手臂生出,果然没有再遇到丝毫阻拦,一把便抓住了孙梅。
孙梅此时脸色涨红,手中的铜镜却不肯丢下,而是不甘心道:“今日,你休想能伤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