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蓦然一怔,莫扬妈妈说——莫扬是为了她回国的?
这怎么可能?她根本就不认识莫扬的?
莫扬听到他妈的话,脸色蓦然一白,而后颤声的问:“贝贝,不是天黑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我妈妈的声音了……”
郝贝傻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莫晓却是伸手扯住她妈的胳膊,动作干脆利落的把人往病房外一推狠声道:“滚回你的意大利去!我的弟弟是中国人,自然是要回到属于他的国家!”
“莫晓!”
苏鹏冷冷的重喝一声,不太赞同女儿的这种态度。
苏莫晓嗤笑一声:“苏先生,请你现在也离开这间病房!”
苏鹏内疚的看着女儿,妻子带着儿子出国的时候,女儿才十三岁,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哭着喊着,不让妈妈走,可是妻子却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晓晓……”苏鹏低喊着女儿的名字心有点疼疼的,更加悔恨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看好莫扬。
“出去,出去!”苏莫晓十分粗鲁的推着苏鹏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莫扬颤抖着嗓音的低喊了一声:“姐,是不是妈妈回来了,你为什么要赶妈妈走……”
苏莫晓葱白般的纤手一把扯下军装上的领带发出刺啦的一声响……
其实她长的很漂亮,带着一种中性美,如果不穿女装跟莫扬站在一起,会让人以为这是两兄弟,而非两姐弟。
“贝贝,你去开灯好不好?”莫扬的声音中带着点沙哑,还有些软弱的问道。
郝贝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莫扬——他的眼晴可能失明了。
苏莫晓走了过来,坐在弟弟的床边,伸出手抚在莫扬的脸上,眼底润润的,嗓音软软的开口道:“停电了没法开灯……怎么,你怕黑呀……”
“……”郝贝囧了囧,狂汗,心话儿——这样也可以吗?
莫扬哦了一声,神色有些焉焉的,双眼也睁的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似乎很想在黑暗中看清一点什么,但却是一种茫然无措的神色。
“郝贝,你先出去,我跟我弟说点儿事!”
苏莫晓如是的说着时,郝贝想起身离开,可是莫扬却是抓紧了她的手,一点也不想跟她分开的样子,并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姐,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贝贝的面说的,天这么黑,你让贝贝出去……”
苏莫晓凤眸轻眯,俏脸上写上了不悦的神色冷哼道:“怎么?这还没娶进门呢,连我这个当姐姐的跟你说句悄悄话都不行了?那以后还得了,嗯?”
认识苏莫晓的人都知道,她这样的语气,那是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了!
莫扬无奈的撇嘴:“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会吓着贝贝的。”
郝贝十分尴尬的开口道:“莫扬,我先去下洗手间,然后等你跟莫晓姐讲完话我再进来。”
莫扬轻哦了一声,这才松开郝贝的手,还想说话时,却让苏莫晓给呵斥住了。
“行了,别腻腻歪歪的,拉仇恨呢是吧!”
郝贝一窘,小跑着往病房外行去。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后,苏莫晓满脸的火意,怒的握掌成拳,冷冷的暴喝着:“苏莫扬!谁允许你这样不要命的了!谁允许的,啊!”
莫扬还是那样轻浅的笑意:“姐,你懂我的不是吗?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贝贝出事儿,还有那两个孩子……”
苏莫晓生气的看着他不屑的讥讽道:“为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孩子去拼命!苏莫扬,你真是出息了!”
莫扬苦笑一下:“姐,这是我的选择。”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让他活了下来不是吗?
苏莫晓的嗓子眼像是让堵了一块巨石一样的难受着,眼中蓄满了水雾,真是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如何是好了。
“莫扬,这样真的值得吗?天底下好的女孩多的是。”
“姐,值得,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她很好很好的……”
苏莫晓不太赞同的撇嘴:“得了,就你觉得她好,我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哪里好的,就长了一张脸罢了。”
“姐!”莫扬生气的喊了一声姐。
苏莫晓没有再说话,莫扬才轻阖上双眼,声音有丝颤抖的问:“姐,我的眼晴是不是看不到了啊?”
他问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问,今天是不是要下雨一样的语气,可是说的却是他的眼晴呀!
苏莫晓不明白弟弟得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态,能如此的不爱惜自己,如此的为了另一个女人拼命!
眼泪被她强硬的压回眼眶,哽咽着说了句:“没有,天黑了,等天亮了,你就能看到了……”
莫扬苦笑了一下:“姐,我在意大利医学院读了七年才毕业的。”
苏莫晓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没有说话。
莫扬叹气:“妈妈也回来了,你不该那样说她的,她也过的不容易。”
“哼,她有什么不容易的,爸为了她这么多年未娶,她倒好,离婚不到一年就嫁人,我真怀疑她其实早就想离婚,不过是以你的事找个借口罢了!”苏莫晓的语气中有着很深恨意。
莫扬蹙了眉头叹气茬开话题:“哎,姐,你去看下贝贝,我怕妈她……”
“知道了,什么时候你能对自己好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莫晓说着往病房外行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又问了一句:“扬扬,你记得,除了郝贝,你还有爷爷,爸爸和姐姐,知道吗?”
说罢苏莫晓出了屋子,莫扬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其实他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怕黑!
很怕的那种,因为当年被人贩子掳走之后,他曾被关在一个极小的木箱子里关了很久,他不听话,他吵他闹那些人就把他关在里面。
那里面还有老鼠,那些老鼠会爬在他的身上,后来很长时间,他的噩梦中都是满身的老鼠,吓的他彻夜不眠。
再说郝贝呢,刚走出莫扬的病房就让莫扬的妈妈莫月华给拉到了一间休息室里。
莫月华一脸像红外线一样的眼神扫描着郝贝,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那眼神莫名的让郝贝害怕。
这是莫扬的妈妈,应该很生气莫扬为了救他们而成这样的吧!
所以她已经作好了准备,或许莫扬的妈妈会生气的给她一耳光,
可是没有!
莫月华揉着眉心嗓音略沉的开口道:“跟我一起去意大利吧,我查过,你想要重新考大学,以你当年的成绩,完全可以申请意大利好一点的学校,可以在家的附近找一所大学,扬扬也可以在附近的医院里当医生。”
郝贝窘迫的皱了下好看的秀眉才开口答话:“阿姨,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国。”出国,她想都没想过的。
“什么?没想过出国,那你为什么跟扬扬在一起?扬扬以后肯定要回意大利的。”莫月华有些不悦的惊叫着,好像郝贝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的。
郝贝尴尬的绞着胸前的头发怯生生的说:“我没跟莫扬在一起。”
“……”莫月华一老脸让气的青紫一片,喘着粗气指着郝贝道:“没跟我儿子在一起,你为什么让他为你去送命……”
“……”郝贝哑然,很想回一句,我又没求他救我,可是这样讲就太没良心了。
莫扬救的不光是她,还有裴靖东,还有两个小娃儿。
莫月华看郝贝说不出话来,这才开口道:“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总之,你们一起出国,到意大利去,那边的生活我都会给你们安排好了……”
“我……”
郝贝怯生生的想反驳,但才说了一个我字,莫月华就开始说了:
“女人呀,年轻的时候就想着爱呀情呀喜欢呀,真要到了最后才知道,一个稳定的家才是女人最终的归缩,说实话,如果不是扬扬非你不可,我是看不上你的,但是既然他选择了你,我也不反对,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跟我一起回意大利,扬扬也需要接受最好的治疗。”
莫扬父亲的脸色一白,忍了多时的火这会儿也全出来了!
“莫月华,你别太过分了,国内的医疗技术不比国外差,你能不那么崇洋媚外吗?”
莫月华根本就不理会前夫的话,双目如炬的凝视着郝贝,继续诱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年轻时也跟你一样,执着于曾经,但真正的离了婚之后,我要生活,所以我嫁人了,一直到现在,过的很幸福,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不可以不是吗?而且莫扬很爱你,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总比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幸福吧。”
郝贝咽了咽口水,她发现莫扬妈妈真的有当外交官的魄力,这些话到底是怎么一口气说出来的,竟然如此的犀利。
“爸,扬扬叫你过去,说是有话跟你说。”苏莫晓刚走进来就把父亲苏鹏给支走了。
莫月华是有点怕这个女儿的,可能当年真的走的有点太过残忍,但最疼爱的儿子被折磨成那样,她是如何也无法面对的。
等苏鹏一走,休息室里就只有三个女人时。
苏莫晓这才开口了:“郝贝,等过几天,扬扬好一点,转院到江城军总,那里我也方便照顾点,你跟着去,可以吗?”
郝贝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莫扬妈妈的时候听到苏莫晓的话,当下就笑着开口说好。
她刚说完莫扬妈妈就炸毛了,指着郝贝就开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我给你的条件不够好吗?甚至可以把你一家人都移民到国外都行。”
苏莫晓挥了下手跟郝贝说:“你去病房看着我弟吧,不用理她。”
“郝贝,你敢走,你明明答应我了的……”莫扬妈妈如是的喊着。
郝贝皱着眉头长舒了口气这才开口拒绝。
“阿姨,对不起,我拒绝你的提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国,我会照顾莫扬一直到他好了为止,至于其它的,我想没有什么比莫扬的健康更重要的不是吗?”
郝贝说完退出了休息室,而后就听到休息室里的母女俩大吵起来的声音。
摇摇头刚想回莫扬的病房时,就感觉到身后阴风飕飕的……
回身一看,就看到裴靖东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墨染般的眸底似深潭般的幽暗不明看着她。
郝贝苦笑了一下,心中酸酸的,牙齿轻咬着艳红的下唇,一点点加深,牙印更衬的脸色白如宣纸。
隔着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委屈,她亦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冷漠。
明明他们之间是一方平地,但之于彼此来说,却像是一座万丈深沟一般,无法跨越。
“你……”
“你……”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个你字。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这样默契十足的话脱口而出。
郝贝尴尬的低头,不敢去看他,她怕自己看到他眼底的那抹伤痛,更怕自己会看到他就又犯贱的扒拉上去!
裴靖东则是站在那里,也不敢上前一步,他跟有着同样的负担,怕自己会忍不住的嫉妒到发狂,怕自己会把想要把这女人紧紧的箍在怀里。
良久,其实可能也没有多久。
裴靖东才伸出舌头来舔下干燥的唇片,双眸中有抹无奈的怨叹,开口道:“郝贝,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是因为我你才受了牵连的……”
郝贝听了这话蓦然抬眸,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裴靖东,这死男人是在跟她道歉吗?他会这么有礼貌?
可是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裴靖东就抬步要往莫扬的病房走了。
郝贝回了神赶紧过去拦住裴靖东,开什么玩笑,莫扬现在受伤呢,要是裴靖东再来点不正常的举动,刺激下莫扬怎么?
裴靖东低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小女人,薄唇轻抿,冷硬的唇角乏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似利箭一样的恨不得射穿了这死女人的!
“怎么?怕我会揍莫扬?”
男人冷硬的声音问出来时,郝贝有些默然,而她这种默认的态度,更是让裴靖东心底的火意蹭的就上来了。
不过却是讥讽的冷笑了起来:“放心,你若不是我妻,我何需为你动怒,为你跟人动粗。”
郝贝的心倏地一疼,抬眸去看男人,可是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冷漠和疏离。
明明这样就很好的,可为什么心会那样的疼,就好像被人戳了一刀似的。
“呵,这样最好,裴靖东,莫扬的眼晴失明了,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一辈子的。”郝贝的声音悠悠响起。
裴靖东笑了下:“嗯,我去看下他,马上回江城。”
说罢,越来郝贝往病房里行去,到了病房里先跟莫扬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这才去看莫扬。
莫扬现在就是一个睁眼瞎,只能凭着声音去辩别来者何人。
听到裴靖东的声音时,他着急的问:“小瑜和小曦呢?来了吗?”
裴靖东摇头:“他们还在睡觉,莫扬,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能不能让郝贝先帮我照顾几天孩子,等我把江城那边的事安排好了之后,再把孩子接走……”
莫扬轻笑:“这是贝贝的自由不是吗?”
裴靖东挑下眉头,如果莫扬追求的不是郝贝,也许他会觉得莫扬是个可以作朋友和兄弟的人,但是现在……
他却是把孩子和女人都托付给了莫扬。
“好,那就先这样,你好好保重。”
裴靖东说罢就离开了病房,在病房的门口又看到郝贝一脸紧张的神色,鄙视的白了郝贝一眼道:“这下放心了吧。”
郝贝长舒一口气,想要说点什么,才发现,她竟然没有任何话要跟裴靖东说。
就这么怔怔的对视着,最后是裴靖东先转身离开的。
他转身走掉的时候,背影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伤感,看着这样的他,郝贝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痛。
裴靖东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像个女人一样的在心中纠结着。
要离开了,是不是该说句什么?
可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她都没说,你说个什么劲儿呀!
像是两个小人儿再打架一样,就这么纠结着,一直到他走进电梯的轿厢里,也没有听到郝贝的只字片语。
郝贝愣愣的看着裴靖东就这么走进电梯,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她的心中也是纠结着的,裴靖东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走出她的视线,走也她的生命!
走出她生命!她蓦然一惊,飞一般的往电梯那里冲去,双手死死的拍着关上的电梯门……
可是电梯的门合上了,她急的去摁上下行键,就这么一下又一下的摁着。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了一样,电梯的门竟然又开了。
裴靖东看到着一脸急色的郝贝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相比于郝贝的着急心慌,这个男人太冷漠了,连问这话时,那语气中也透着股生疏。
“没什么,我要去看爷爷,要坐电梯去。”随口扯了个谎,就这么走进电梯。
裴靖东轻挑了下眉头提醒她:“那你应该坐对面的电梯,可以直接到七楼,这是双号电梯。”
郝贝闷闷不乐的道:“我就爱坐双号的电梯不行吗?”
裴靖东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不过很快就让他隐去了,酷酷的丢了两个字:“随便。”
郝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裴靖东则是伸手摁了负2层的摁扭,这才问郝贝:
“那你是到八层下,还是到六层?”
郝贝抬头,双眸中有些水光,带着丝幽怨的神色看着裴靖东,良久才说:“不用你管。”
说罢自己走到摁扭前,把每一层摁扭全都摁亮了。
裴靖东诧异的看着她暗摇摇头,没说什么话。
因为是早上又是这种昂贵的私立国际医院所以没什么人使用电梯,故而只有他这一对即将要分开的夫妻,男人蹙眉瞪着那红色的数字键,女人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心中默默的数着数。
就这么一层层的停了下来,十、八、六、四、二……
每到一层,就会停下来,然后谁也没有伸手去摁关门的摁扭,等着自动关上,再下行。
如此的重复着,一直到了负二层电梯停下后,裴靖东抬脚就往外走……
郝贝却是突然抬头,冲着他说了句:“裴靖东,你注意安全吧,别太拼命了,小瑜和小曦还要等着你来照顾……他们已经没有妈妈陪着了了,不能再没有爸爸……”
裴靖东愣住,回头看着郝贝笑了:“你不是他们的妈妈吗?”
这话像是一股暧流进郝贝心间,烘的心底暧洋洋的,身子也跟着热了起来,抿着的唇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来、
一直到男人转身离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郝贝才伸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心底狠狠的骂着自己:花痴呀,人家又没说爱你喜欢你,只不过是说你的孩子的妈妈而已,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呀!
再说了,就算是说喜欢了爱了又怎么样?不是说好了吗,结束就是结束了!
郝贝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这才重新坐电梯上行要回莫扬的病房。
那儿知道,刚出电梯就让苏莫晓给逮了个正着。
“郝贝,如果你不是扬扬非你不可,我也看不上你的!”
苏莫晓的话很直白,很伤人,这要在以前,郝贝早就反击过去了,但是这一次,她却是无力回击。
其实别说苏莫晓了,她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莫扬现在这样全是因为她,可是就是因为她,她就要以身相许嫁给莫扬了吗?
当初陆铭炜为了她车祸到现在腿还没有恢复,她不一样狠心的置之不理了吗?
说到底,不过是她也有了私心呀!
“对不起。”只扔了这么三个字就往莫扬的病房里行去。
病房里莫扬妈妈在小声的问着莫扬疼不疼之类的,一脸心疼的神色,本来极美的一个妇人,却因为哭泣的时间太久而双眼红肿的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样,眼泡也是浮肿的。
“哼,还知道回来呀?”莫扬妈妈看到郝贝时就没有一个好脸色。
因为刚才母女俩人从休息室里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刚刚关上的电梯门,自然知道郝贝是去做什么了……
“妈,你别这样说,是我让贝贝去送下首长的。”莫扬出声为郝贝说好话。
郝贝有些小尴尬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上前,而是开口说了:“莫扬,我先去看下我爷爷,然后很快就回来陪你……”
郝贝就这样跑掉了,莫扬有些黯然的轻阖上眼祈求着:“妈妈,求你了,你回去吧,别在这儿了,我没事,我现在是军人,不能随便出国,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定居在国外。”
原来刚才莫扬妈妈就在跟莫扬说这事儿。
“扬扬呀,你听妈妈说,你喜欢这个女孩子呢,妈妈也喜欢,但是你要听妈妈的话,你看看你,才回来多久,就差点连命都没了,妈妈听到你出事的时候,差点都要吓死了……”
可是任莫扬妈妈再怎么说,莫扬就是一句话——不出国。
这可是把莫扬妈妈给气的肝都疼了。
郝贝一路小跑着走到安全梯,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下着,安全梯直接出去就是七楼的一间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的门是半掩护着的,里面传来的对话,就这么清晰的飘进她的耳朵里。
那是——她跟她妈打电话时说的话,难道当时的电话被录了音。
她小心的站在门后面,四处看了一下,这一层为了方便爷爷休养,所以连医护人员都很少出现,用鸦雀无声来说都不为过。
所以也不用怕别人发现她,就这么站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偷听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呼弘济和方蔷薇。
呼弘济的手中拿着方蔷薇的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着这通电话的录音。
方蔷薇脸色有些惨白,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绞着手。
“方蔷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人扔在厨房里,却为了郝贝而紧张的哭着求我?”
呼弘济的怒意不是一般的大,天知道,这外面出事了,家里也出事了!
“弘济,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太着急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炉子上还烧着水的……”
“那这个呢?你他妈的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你会去偷听郝贝讲电话的录音!”
呼弘济怒意高涨,眼晴腥红的像是在火炉里炼制的铁器,通体透着红,只要靠近,将会被他烧的体无完肤。
“我的手机有自动录音功能,不光是这一通电话,就连你平时偶尔给我打的电话,也都有录音,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去听一听这些录音,不信的话,你可查看一下……”
呼弘济脸上的怒火因为方蔷薇这一句话瞬间就熄灭了。
方蔷薇不自在的绞着手小声的抱怨着:“我一个人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是做家务,很无聊,可是妈说不让我出去乱跑,我就只能呆在家里,小筠一直跟念涵比较亲,对我这个亲妈妈反倒是没有一点感情一样的……那天郝贝借了我的手机去打电话,我听着她跟她妈妈讲的电话就好羡慕……弘济,如果我们的女儿能像郝贝一样,那该有多好……都怪我,如果不是是我当年生病吃药,小筠也不会这样……”
方蔷薇说着轻涰了起来,那声音小小的,却是压抑的哭腔。
呼弘济终是叹惜了一声,女儿的不正常,不光方蔷薇有责任,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当年痛失了苏韵为他怀的孩子,他也不会那么迫切的娶方蔷薇,并且很快的让方蔷薇怀孕,又坚持生下孩子。
“方蔷薇,你最好不要有事瞒我。”
呼弘济说罢这话,看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高喝一声:“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
郝贝一惊,被发现了。
只有硬着头皮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方蔷薇却是让郝贝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心里也忐忑不安着。
“叔叔,婶婶,我来看爷爷的。”郝贝十分自然的说着话。
呼弘济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是找不到你爷爷的病房在哪里吗?”
“那个,好吧,我也没偷听,不过是听到我自己的声音有点好奇了……”郝贝尴尬的解释着。
呼弘济淡淡的点了下头,又开口吩咐着:“莫扬那边没事的话,你就多下来陪陪你爷爷,然后听蔷薇说小筠也很喜欢你,家里失火,小筠这会还在昏睡着,要是醒了,你也多带着她玩玩,你是当姐姐的,平时我也忙没时间管家里的事儿,你帮着你婶管管家也好……”
郝贝诧异的看着呼弘济问:“失火了,怎么会这样?”
呼弘济别具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蔷薇说:“你婶婶听说你出事,把放在炉子上烧的水给忘记了,水烧干了,就着火了……”
原来昨天方蔷薇本来是在切水果,厨房里也烧着水,可当她接到呼弘济的电话后,就完全忘记了这些,一门心思的就想着郝贝不要出事了。
结果,郝贝虽遇险却没事了,但是那被她留在厨房里的呼小筠却是出事了。
厨房着火了,呼小筠吸了浓烟昏迷不醒被送进了医院。
“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郝贝心里汗滴滴的,裴靖东还说昨天的事是因为他,自己才受的牵连,可是要让她自己来说,怕是裴靖东是受了她的牵连吧!
从小到大,点背的事没少遇上过,各种奇葩的人和事也都经历过,连呼小筠也因为她出事了。
郝贝跟着呼弘济夫妇到了爷爷的病房里,爷爷还在跟方老爷子在说话。
看到郝贝时,皱了下眉头:“丫头,你这脸上怎么回事?”
呼弘济这才开口说郝贝从斜坡上摔下去了。
“哪来的斜坡能摔成这样的?”丁爷爷心疼的看着孙女儿。
郝贝吱吱唔唔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呼弘济才如实的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故。
丁老爷子瞪圆了眼,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朝着呼弘济就砸了过去:“我说老苏今天怎么没来呢?是不是你小子又弄什么东西才连累了贝贝的……”
郝贝傻愣愣的看着呼弘济让爷爷扔的杯子砸到肩头的位置,莫名的就想到她刚跟裴靖东结婚的时候,有一次看到裴靖东后背那一处伤,听裴靖东说是他爸砸的,当时还想那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这时候就亲眼看到了……
“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贝贝,以后我会注意的。”呼弘济站在那里,巍峨不动的任老爷子训骂着,并保证以后会照顾好郝贝。
郝贝的眼底突然润了起来,说实话,她从一开始见到呼弘济时,就莫名的讨厌这个老男人。
开始讨厌他是以为他是爷爷的儿子,那就是爷爷对不起她的亲奶奶了,并且还骗了她。
可是后来吧,发现事实并不那样的。
不过不是不喜欢他,因为呼弘济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十分不屑的说压根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让爷爷认她的。
横眉竖眼的瞪着呼弘济,那眼神恨不得把呼弘济给吃了一样的。
骂了好久之后,又来了一句:“你要是不能照顾好贝贝,多的是人能照顾!”
郝贝有点看不下去了故而上前去劝着:“爷爷我没事儿,这也不关叔叔的事儿。”
呼弘济狠瞪一眼郝贝,而后才开口说:“我在江城那边还有事儿,贝贝没事我就先回去,等下周我来接您们一起过去。”
呼弘济说罢看了一眼方蔷薇,却是跟郝贝说了句:“丫头,你送送我吧。”
郝贝囧囧的跟着呼弘济走出病房,还没走到电梯处,呼弘济就开口了:“这些天,你就呆在这里,我会让人把莫扬也转到这一层来,除了这一层楼,那里都不许去……”
郝贝想问为什么,呼弘济却是一个冷眼过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是听我的安排。另外家里人也都会暂时住在这里。”
呼弘济根本就没有给郝贝说话的机会,他话一说完,大手的一挥就扔了句:“行了,你回去吧。”
郝贝也没客气直接说了句,那您慢走,就转身离开了。
呼弘济往电梯处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疑惑的看着郝贝的身影皱起了眉头,心中一个念头就要呼之欲出,手机响,打断了他这一思绪。
接了起来:“喂。”
是伊芯儿来的电话。
“司令,您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就是裴红国司令一家的大喜,您看是……”
“大喜什么,他儿子都出事了,他还能明天大喜的起来,等着吧,下午我就回去。”
呼弘济说罢挂上电话,再回头时,走廊里已经没有郝贝的背影,揉了下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坐进电梯,下了楼之后,又摁了一组号码,等对方接通后,就开口说道:“帮我做一件事……”
……
一直到电话挂上后,呼弘济的的眉头才舒缓了一点,坐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去机场,回江城。
江城。
与江州比邻而居,从江州到江城,也不过才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位于军区家属于的裴靖东的住所里,两天前就已经住满了人。
裴红军、贺子兰、以及贺子兰带来的几个佣人。
此时,书房里,秦立国不解的看着好友裴红军问:“你要办婚礼就办你的,小语的不用办了,有什么好办的,婚姻都无效了,办了也白办……”
裴红军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这是阿静的心愿呀,阿静活着的时候就给我那两个臭小子说,让他们以后娶小柔生的女儿呀。”
“……”秦立国沉着脸没有说话,说起来都丢人。
自己的女儿也不是丑的嫁不出去,家世也好,就是死缠着裴家小子的这种行为,让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汗颜。
“立国呀,我最近总是梦见阿静在哭,阿静怕是怨恨我呀……”裴红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伤感,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身边人,等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秦立国暗叹一口气:“过去的就过去吧,贺子兰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
裴红军听到贺子兰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抹阴戾,但很快让他掩了过去。
男人们谈事情喜欢在书房,妇人们聊天就独爱在闺房。
此时一楼秦汀语的房间里,贺子兰笑眯眯的看着秦汀语下越来越大的肚子问道:“怀孕很辛苦的吧……”
秦汀语苦笑一下:“阿姨,不瞒你说,是我自己活该呀……”这怀孕可不是一般的痛苦,身材臃肿不说,皮肤也变得很差,最重要的是好像还看不到一点点未来。
曾几次想把这个孩子弄掉,但都没有成功。
她真怕这个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裴靖东的,那会是谁的?
“乖,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是裴家的正经太太了,这个家我说了还是能算点话的,靖东就是不听我的话,也会听他父亲的话,你放心,明天婚礼一办,所以江南军区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以后谁还敢怠慢了你的。”
贺子兰柔声的劝着秦汀语。
秦汀语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一眼紧闭上的房门小声的说着:“你到底是怎么让裴叔叔同意办婚礼的?还连我的一起办?”
这是秦汀语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贺子兰明明都已经被裴家父子嫌弃的不行了,怎么还忽然来了个逆转呢。
“孩子,这个呀,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学着,拿捏点别人的把柄,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可以用得到的。”贺子兰笑的诡异又神秘,好像她有什么秘密法宝一样的。
秦汀语鄙视的翻了个白眼,不悦的冷哼:“卖什么关子呢,不想说就出去,你以为我多稀罕跟你说话一样的,不就是床上功夫了得,把裴叔叔哄的舒服了吗?贺子兰你也别太得意,这年头,小三还能遇上小四呢……”
秦汀语的话一点情面也没有留的把贺子兰骂了个狗血喷头的。
贺子兰一张老脸白了红红了白的,蹭的站了起来,指着秦汀语就骂:“秦汀语,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老娘做什么不是为了你好呀?”
秦汀语撑着腰身哈哈大笑:“真可笑,为了我好,你是为了你自己吧,柳晴晴给你的贿赂没有我多对吧,得了,别装了,不就是钱吗?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们秦氏多的是钱,总有你花不完的时候。”
“你……”贺子兰怒极了的指着秦汀语,可是指着指着就黯然的放下了手,叹气道:
“小语呀,不管你嫁给了老大还是老二,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是花了你一点钱,但是这次的婚礼的钱,可是没有让你花一分的,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了,你是不是也得管我叫声妈了……”
秦汀语冷笑连连,心中暗呸,你贺子兰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管你叫妈!
不过脸上却是笑眯眯开口亲热的唤着:“妈,您说的是,以后我还要全靠着你呢,现在没了郝贝,还有一个柳晴晴呢,柳晴晴可是裴靖东承认了身份的女朋友,你要再不帮我,我就真的哭死算了……”
贺子兰被秦汀语这么一讨好,当下就笑开了颜:“放心吧,有妈在,裴靖东不敢欺负你的,除非他想逼死他老子。”
……
是夜,柳晴晴在二楼的房间里哭红了眼。
其实她知道裴靖东不可能真的喜欢她,让她做女朋友,那有做女朋友的连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的。
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却是没有一点点消息的,等了一周多,没有等来男人的归来,却是迎来来了贺子兰一行人。
贺子兰刚来就说了要办婚礼的事情,还要办秦汀语跟裴靖东的婚礼,这让柳晴晴气的不能行,打裴靖东的电话却是永远无法打通的。
这些人已经来了两天了,每天都在操办着婚礼的事情,这让柳晴晴的心里焦灼的不能行。
而方槐这些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柳晴晴一时更加的不知道该找谁商量这事儿了。
每一天都过的如履薄冰,拿着手机,划来划去,最后视线定格在姐姐方柳的名字上。
可是姐姐去非洲了呀,电话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得通。
柳晴晴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按下了姐姐方柳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竟然接通了。
柳晴晴喜滋滋的问了方柳在那边怎么样后,才说了自己最近困境。
姐妹俩的这一通电话讲了近半个小时。
挂上电话时,柳晴晴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哈,秦汀语,你死定了!
柳晴晴难掩好心情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下楼,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眼秦汀语去了。
可是她才刚走到房间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轻手轻脚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隙,这才看到是贺子兰和裴红军所住的那间屋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贺子兰,你还想怎么样?是立国说不要办小语的婚礼的,不是我说的!”
“红军呀,不能这样的,小语怀着靖东的孩子,要是咱们家不给她一个明明白白的身份,你让她怎么做人呀,这要传出去,你我的脸上也无光不是吗?”
“贺子兰,你别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我得心疼的,我的好老爷,这个家呢,还是你说了算的,不过我是你贤内助,像这种孩子们结婚的事,当然得听我的了,我看小语就挺好,而且这也是阿静姐的心愿呀……”
“贺子兰,你最好别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好了,我的老爷,来看看我新买的睡衣,怎么样?喜欢吗……裴红军,老娘告诉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现在的女人就只能是我,恶心我呀,不想看我呀,其实你比我还恶心不是吗?所以说我们俩才是一对的,你配不上阿静姐,也配不上小柔姐……她们都不要你,只有我要你……”
后面就传来男人打女人,女人尖叫的声音来,吓的柳晴晴赶紧的关紧了房门。
过一会儿后忍不住又一次把门打开一点点,这次却是听到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欢女爱的声音,柳晴晴喘着粗气一把关上门,瘫坐在门板后面动也不敢动一下的。
脑海里拼命的回想着这些偷听来的讯息。
贺子兰在裴家是看似风光,实际上是很没地位的,之于裴红军来说更像是廉价的妓女一样,那么,贺子兰怎么敢跟裴红军说那样的话?
特别是还提到了裴靖东的母亲和秦汀语的母亲,这在裴红军来说可是个禁忌的话题呀!
柳晴晴这儿还没有想明白呢,手机就响了起来……
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陌生号码时还愣了一下。
而后才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低沉的声音来。
“是柳晴晴小姐吗?”
柳晴晴嗯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瞪圆了眼,最后却是喜滋滋的点了下头。
是裴靖东的奶奶要过来了,老太太一向都喜欢她,而且连贺子兰都是怕老太太的,所以她只要讨好了老太太,还怕贺子兰维护着秦汀语吗?
……
裴靖东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赶到江城的,直接去了办公楼上班,没有回家属院。
展翼倒是回去了一趟收拾了点东西就回了办公楼。
等展翼拿着东西回办公楼的时候,裴靖东才问:“什么情况?”
展翼一五一十的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裴靖东的奶奶赵老太太今天也要赶过来了,说是要参加儿子和孙子的大婚。
原本定的婚礼就在今天,可是因为他受了点伤,故而说拖后几天。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裴靖东这才问展翼:“你看贺子兰有问题吗?”
展翼想了想,囧极了的说:“她以前对小瑜和小曦还真是挺不错的……”
展翼讲了好久,裴靖东也回忆了很长时间,在记忆里搜罗着贺子兰的不对劲地方,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出来一点点的。
“哥,怎么办?你真的要跟秦汀语再结一次婚?”展翼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妥的。
裴靖东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而后又想到一件事便吩咐展翼:“你去花店订一束玫瑰花……”
“哥……”展翼皱着眉头真是一百个不赞同的。
裴靖东冷声道:“服从命令!”
“是,首长。”展翼应声道是,走到门口时又问了一句:“要订多少枝的玫瑰?”
裴靖东捏着鼻梁骨沉思了下才说:“你去问问送女朋友花,要几支的好,然后每天订一束,今天先把花拿来,以后每天都让花店把花送到家里给柳晴晴,再让花店帮着准备一些女人家喜欢的小玩意也送给柳晴晴。”
“哥,你送给柳晴晴的,你要做什么?”
裴靖东抬起头来一双利眸扫过展翼不悦的皱眉说道:
“展翼,服从命令,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哥,而是你的上司明白吗?没有一个上司会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如果你不能胜任助手这一工作,我会申请把你换掉!”
“是,首长,我会努力达到您的要求”
展翼认真的回答着。
等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时,裴靖东手中的钢笔也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又一个圆……
大圆套小圆像是玩上瘾了一样的画了几次才搁下笔后,一双虎眸死死的盯住刚才画下的代表着不同事件和人物交叉在一起的图案,浓眉拧的越来越深……
倏地,手中的笔尖被他狠狠的戳在草稿纸上,戳烂了其中一个圆,周身也散发出浓浓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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