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蔷薇惊恐的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笑盈盈的呼小筠,乃至看到呼小筠的肚子上。
“小筠,我是你的亲妈妈啊,你也做了母亲的,赶紧让人离开,要是你爸爸看到了,饶不了你的。”
呼小筠一听眉开眼笑,清透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哟呵,亲妈妈,我也没说你不是啊,但那又如何?你是我亲妈妈你问过我让你生孩子了吗?你是我亲妈妈家宴为什么独请郝贝这个女儿,而不请我这个亲女儿?你是我亲妈妈你怎么会怀疑是我动的手脚?”
方蔷薇抚着微疼的肚子,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当呼小筠一挥手,身后那些穿着白衣冷着一张脸的医护人员就上前了。
她飞快的伸手去拽床头的护士铃,不妨呼小筠会开口提醒着:“别白费力气了,还是乖乖听话,少受点罪。”
说罢,一挥手,冲那些人说:“快点,带走。”
总的有两个男的做医生打扮,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做护士打扮,女人动作麻利的拿着一块毛巾要捂上方蔷薇。
呼小筠突然喊停。
“停,等一等,这样,你们推先上楼,看一出好戏,咱们再走。”
年轻女子停下动作,皱着眉头反对:“呼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你看这还是白天,我们还是尽快的……”
“不好什么不好,不是说了一切听我的吗?不听我的,我要你们来做什么啊?”呼小筠双手掐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你!”年轻女子脾气可能也不好,对上呼小筠这号狐假虎威的就想发火。
身后作医生装扮的男子却是摁住她的肩膀摇头道:“那就按呼小姐说的办,我们先用轮椅把人推到顶楼,之后再行动。”
“可是,这样的话……”先前的女子还是反对的。
呼小筠一瞪眼,这会儿嚣张得不得了,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奶奶从哪里找来的,反正说过她说了算的,那自然就要让她说了算的。
一行人悄推着方蔷薇出去,呼小筠这么大个肚子了,自然也是坐在轮椅上,出了病房还遇上那个郝贝帮捡过东西的孕妇。
也是听说了顶楼有人要跳楼的事儿,正闹着娘家妈让她也上去瞅一瞅呢。
“妈,你让我上去也瞅一下吧,我天天呆这儿无聊死了……”
“不行,方方啊,你听妈的话,咱好好的在病房里哪儿也不去啊……”
“妈,我的情况不比那两位好多了,你看他们都坐轮椅去的,我也可以……”
娘家妈顺着女儿的视线看了一眼,立马就把女儿的头给扳过去,黑了脸,紧张的拉着女儿往外去。
那女人认识方蔷薇啊,还冲着方蔷薇笑着说道:“去顶楼吗?我真羡慕你们有这个条件,请专门的医护人员。”
方蔷薇脸上的神情有点抽搐,不知道这些人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她这会儿嗓子疼的难受,说不出话来,背后还抵着一头匕首,她一动就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刀尖抵在穿透衣服抵在病号服上的感觉。
……
医院的顶楼,呼弘济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呼老太太站在护栏外。
这可是十二楼啊,要是摔下去,可想而知会成什么样了。
呼老太太看到呼弘济时,那是哭的鼻涕泪水直流的:“我的儿啊,你不能因为几十年前,我的一点私心而不原谅妈妈啊,那苏韵你也看到了,她就没真心实意要跟你过一辈子啊……我那时候就是想要个大孙子啊,我哪儿错了啊?我生儿子就是要传宗接代的,她说她就生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你说她这不是让我儿子绝后的吗?”
周边还有其它人听到这话,都暗自骂这老太太重男轻女,那儿子是后代,生个女儿就绝后了,这得把多少人家都骂进去了。
呼弘济的脸黑了红,红了黑,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他素来最要脸面,却是一次又一冷让他老娘刷新了底限。
可是能怎么办?这是他亲妈啊,他一直都记得小时候没遇上丁克难前那一年的乞讨生活。
那时候,很多人乞讨,大多数家长都是让小孩子去乞讨的,可是呼老太太不是,她是自己去乞讨的,她常常跟别人说,我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让他小时候去乞讨呢?
到现在呼弘济都记得这句话,记得那份恩。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子?
呼老太太这般声泪俱下的忏悔,没得来呼弘济的反应,心一横就往边又走了一些,她的腰本来还抻到,又站在这顶楼,稍一走动,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医院的领导都来了,跟呼弘济边上站着呢,都在劝着呼弘济:“呼先生,有什么事儿咱们先让老太太下来了再说是吧,这老变小老变小,说的就是老太太这会儿的样子,呼先生你先哄着老太太下来吧……”
“是啊,不管怎么说让老太太先下来啊,今天还有点风,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啊……”
医院的人都这样劝着,呼弘济站在那儿还是没有说话,嗓子眼像是让堵了块巨石一样,闷闷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本来就是一团乱,可是现在倒好,让他老娘这么一出弄的更加乱了。
“弘济啊,我是你亲妈,难道不比那些外面的女人重要吗?”
“弘济啊,你不原谅妈妈,那我也没有什么好活的了,但愿我死了之后,你还能记得我是你妈妈……”
呼老太太又往边上移了几分,医院的领导们跟着都急了,劝呼弘济的声音越来越高。
呼弘济轻阖了双眸,再睁开时,眸底一片血红,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在看一团空气似的。
“我原谅你,你下来吧。”就这么短短的八个字,他却像是站在刀尖子上说的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却抵不过眼前的人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啊。
再一次在心中感叹着,这怎么会是他妈,为什么会是他妈。
呼弘济站在电梯的轿箱里,看着年轻男子拿着的平板电脑上反映回来的顶楼的画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妈妈,你死心了吗?这就是你的男人,看到了吗?”
方蔷薇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苏韵曾是呼弘济最在乎的人,现在知道了真相,呼弘济却是选择了原谅,可见如果是呼老太太要杀自己,那么呼弘济估计也是这样的反应吧。
哀莫大于心死,方蔷薇闭上眼,不再挣扎。
“带走。”呼小筠一声令下,电梯下行,方蔷薇的眼晴也被蒙上了黑布。
……
七楼妇产科病房,郝小宝在病房里有点坐立难安的,呼小筠早上就出去了,还不让他跟着,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是真担心啊。
正想着呢,门让扣响了,脸上一喜,去开门。
却不是他想见的呼小筠,想想自己也挺笨的,要是呼小筠回来的话也不用敲门啊。
敲门的是个男人,叫袁高,是普通病房一个孕妇的老公,孕妇住院,不是待产就是保胎,所以这位袁高的妻子也是保胎的。
都住这儿时间长,也差不多的年纪,跟郝小宝玩得比较好。
这不上次郝小宝把方葵给那盒烟给这袁高了。
袁高今天过来就是为这事儿的。
先是说了几句客套房就直接切入主题了。
“小宝啊,我不是问你要烟啊,就是问你上次给我那盒烟是从哪儿买的啊,我去找了几家烟店都没找到的。”
郝小宝愣了下,就说:“那烟啊,是我小姑父给的,抽着好抽吗?”
袁高点头:“当然好了,要不你帮着问问在哪儿买的,我也想买点……”还说什么抽了这烟,就再也没有觉得其它烟是烟的感觉了。
郝小宝也是没多想,直接就给方葵打电话了,他觉得他跟方葵都是给丁家当女婿的,有一种是兄弟的感觉。
“小姑父,我是小宝啊,那个没事儿,不是上次你给我那烟啊……”
郝小宝刚说到这儿,那边的方葵就打断了:“抽着好吗?我这还有一条呢……”
郝小宝赶紧说抽着好,不敢说是给别人了,就说问问在哪儿买的。
方葵就在电话里笑啊,就说:“小宝啊,这烟可不是一般店里买得到的,这可是供的,我这儿还有几条呢,你要喜欢,我让人给你送去。”
郝小宝一听是特供的,那肯定特别的贵吧,就推说不要。
不过方葵却是坚持:“小宝,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我们是一家人,同病相怜不是么?还这么见外,听我的啊,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去。”
郝小宝这边挂了电话,袁高就捏肩捶背的跟郝小宝套近乎:“小宝啊,你看,咱们兄弟也算是难兄难弟,这烟能分兄弟一半吗?我给你钱成吗?”
郝小宝想到上次他抽烟呼小筠闹的那样,心里就打颤,所以他可不敢再抽了。
“要是真送来了,我就送给你啊,我是不敢抽了……”
江州,裴家别墅顶层的阁楼一向是禁地。
这儿是裴静生前最爱呆的地方,是一个玻璃花房,自从裴静死了之后,这儿就空了下来。
不过最近却是被利用了起来,成了爱巢。
说是爱巢一点也不为爱,代表浪漫的红玫瑰花瓣零散的铺在长毛毯上,不远处的矮几上还有放着两只高脚红酒杯,一瓶la—roanee—ti(罗曼尼?康帝)红酒跃然于桌上。
白色的藤编吊椅中,柳晴晴抱着一个白色的卡通kitty猫,仰头看向身后轻推着藤椅的俊帅男人,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问道:“成了吗?”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刚给郝小宝通过电话的方葵。
方葵轻点了下头,打了个电话,让人把烟送去给郝小宝。
柳晴晴眼底全是笑意,郝贝啊郝贝,你死定了吧,死定了吧……
“宝贝儿,搞定了,宝贝儿,你简直太厉害了,能想出这样绝妙的计划来,真是后悔现在才认识你,不然肯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方葵一把抱起柳晴晴,直接给压在长毛毯上,细碎的吻一个个的落在柳晴晴的眉眼之上。
柳晴晴闭上眼,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温情,脑海里却是清晰的映着另一幅画面——男人强壮的有力的把女人给压在身下,疯狂的占有。
双手颤抖的抱着方葵的头,激动的喃喃着:“老公……”
女人的吟声浪语只会让男人更加兴奋,而柳晴晴的这般的言语,却只会让方葵愤怒的发狂。
只见方葵双眼映出嗜血般的狠意,冷冽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怒视着那闭着眼想像着某个男人的柳晴晴。
贱女人,难道他比不过裴靖东吗?
一个个的都这样,早晚有一天,他会证明,他才是最强大的那一个,什么呼弘济啊,裴靖东啊,都是扯蛋。
江城,殊不知已经成了他人的猎物的郝小宝还在那儿沾沾自喜的跟袁高侃大山呢。
就听外面闹哄哄着说的事儿,好像是呼老太太的事情啊。
袁高见郝小宝注意到这个,就把自己听来的说了,顶楼那儿正上演跳楼的戏码呢。
郝小宝差点吓破胆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不知道?
一身冷汗的扔下袁高就往顶楼跑了。
袁高可不跑,就跟病房里呆着,等着有人送烟来。
郝小宝跑到顶楼时,呼老太太还在哭啊,嚎啊……
那嚎的内容有点让人生厌。
“你是我的儿子,我生了你养了你,最难的那几年,我天天乞讨,也没让你受过半份罪的,现在就这一个要要求,你就不能让我达成所愿。”
你知道呼老太太的要求是什么吗?
就在几分钟前,呼老太太就提出要求了,就是不要方蔷薇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你同意把方蔷薇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我就不跳楼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人呢。
呼弘济站在那儿,心底全都是寒冰暴雪的。
嗓子眼里都冒出血腥味来了,身体僵硬的都快成雕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这还是他妈,是他亲妈吗?
也不想想他都什么年纪了,五十多岁的人了,方蔷薇能怀上这个老来子,已经是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意外之喜了。
呼老太太这心里也是没底的,这会儿就是赌一口气的,就非得跟方蔷薇较个高低不可的。
非逼着呼弘济二选一不可的。
这下先前还在劝着呼弘济顺着老太太的人都不吱声了,就没见过这样坑儿子的娘,你不盼着你儿子好啊,就这么逼着让人残害自己的孩子,你可能会说出世,未出世怎么了,那就不是一条生命了啊。
更有甚者窃窃私语着。
“这样王八的娘,要了何用,要不要跳,不跳我去推他一把去。”
“就是……”
咐和声一片,却真没有人敢上去推一把的。
呼老太太自是也听到这些的反对的声音了,可是她却是暗喜的,你们越是这样反对声阵阵,到了最后我儿子顺了我的要求,才能彰显出我的幸福来。
“儿子,你可是我的亲儿子啊,你倒是给句痛快的话啊,你是要生你养你的妈妈,还是我那个生不出儿子来的女人……”
得,这还变本加历的非得把方蔷薇也给挤下去才成的。
呼弘济站在那儿,任那阵阵热风吹来,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骄阳,心想,怎么没有打雷呢,打个雷该有多好啊。
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片,有点难耐的凝视着前方一直在作的老太太。
有点看不清那还是不是他的妈妈了。
就这么僵持着,一直等着对方妥协,其实吧两人都是在拖着的。
呼弘济在等着消防的救援队的到来,而呼老太太则是在等着呼小筠传来胜利的讯息。
但,人在作天在看,有时候,不是你算的准就能按照你所想像的发展……
就比如这会儿,呼小筠正在一间手术室里嗷嗷的乱叫着。
他们已经到这儿有一会儿了,刚来呼小筠就说了,你们快点动手,把方蔷薇肚子里那块肉给弄出来。
可是这会儿呢?
这几个人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特别是两个男人还说了,老板说了,不能动这个女人。
得,就只能看着守着。
呼小筠叫喳喳的:“你们到底听没听到,快点动手,动手……”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会儿却是卡在这儿,那感觉就好像明明中了五百万,彩票却让洗衣服洗碎了的感觉一样。
那个被呼小筠训过的女人轻蔑的看一眼呼小筠大着的肚子,狠戾的眼眸闪过一抹嗜血般的快意。
凑到那男人跟前说了几句话。
男人边听边看向呼小筠突起的肚子,小声的说:“这合适吗?”
女人保证着:“有什么不合适的?要的不过是一个把柄,外加卖一个人情,就让这女人也感觉下开膛剖腹的滋味不好吗?”
呼小筠听到了,吓得身子一僵,头顶有冷汗冒了,先前的嚣张劲儿再也没有了。
步步往后退,想要逃离这一处,这会儿简直是后悔死了,压根不知道这是哪里,这可怎么办啊?
“你们,你们敢这样做,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的,我爸爸也会杀了你的。”
这年轻女子叫单萝,小时候是让亲生母亲给卖给人贩子的那种,经历过很多,所以性格上有些偏执。
笑着说:“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看你们母女的感情有多深?”
其它人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等着看好戏的。
单萝先用了药油往方蔷薇的鼻间一放,让她嗅进一些能让人清醒些的气味。
等方蔷薇悠悠转醒时,才开口说游戏规则。
“反正今天我们肯定要取个孩子出来,不计死活,既然你们是母女,那我们也不是这么不能情理的,现在二选一,你们之间,只能一人完好,另一个人自然要接受我们的手术,不过你们放心哟,我们这儿除了没有麻药,其它的药品都齐全,而且我们四个也是医学院毕业的,不过没有机会当医生罢了……”
单萝的话说完,呼小筠就白了一张俏脸,祈求的冲方蔷薇喊着:“方蔷薇,你不是说你是我亲妈妈吗?你让他们把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弄出来啊,我都快生了,我的孩子快生了啊……”
单萝觉得呼小筠就是找死的那种,期待着方蔷薇的答案。
方蔷薇刚要说话,单萝又打断了她,提醒着:“方女士,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肚子里的那块肉取出来,可就真的是个死的,你女儿肚子里的取出来,没准还是个活的呢,就是这取的过程可能时间会长点,会有点点疼……”
那肯定不是一点点疼,肯定是刮骨般的痛。
方蔷薇眨巴着泪眼,看向呼小筠,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小筠,以前是妈妈的错,但是妈妈没有只疼郝贝不疼你,你觉得你小时候不幸福,可是你小时候最起码吃饱穿暧,最起码在爸爸妈妈的身边长大,最起码没有那些致命的危险,可是贝贝她……”
如果说这两个女儿,方蔷薇欠谁的最多,那毫无疑问欠郝贝的最多。
郝贝小时候是让她遗弃的啊,就是因为可能养不活,所以丢在了海岛上……后来想找的时候,已经没了踪影。
呼小筠就是过的再不好,能有多不好?
呼小筠满心的不屑,可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哭啊,就说她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方蔷薇闭了眼,任泪水湿满了脸颊,如果今天一定要做个了断,就做吧。
终于开口对单萝说:“姑娘,这天底下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你们如果一定要拿一个人开刀,那就拿我来开刀吧,不要动我的女儿。”
单萝不理解的看着方蔷薇问:“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你女儿肚子里的开刀后可能生出来的是个活的呢?”
方蔷薇凄惨一笑:“你也说可能呢?我怀像不好,谁知道能不能生得出来,我女儿肚子都这么大了,是肯定能生得出来的,所以我不能赌这个可能啊?”
其它三人看着单萝,挑着眉头问:“怎么办?”
单萝指着呼小筠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听了你妈妈的答案,你的选择会不会改变?”
呼小筠呆愣住,心中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但她这人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就觉得方蔷薇这样做也是应该的,谁让你欠我的了。
这话真就这样说出来了,气得单萝脸都涨的红红的,其它三人都摇头,觉得呼小筠今天死定了。
果真,单萝直接就把方蔷薇给麻晕过去了。
而后冷冷的开口道:“哼,咱们还没试过从活人的肚子里取子呢,来吧亲爱的们,我们开始吧。”
呼小筠急白了脸,可是双手难敌四拳啊。
再怎么挣扎着,也抵不过那四个人八双手把她摁倒在手术台上。
手术灯开启,呼小筠双手双脚全被扣在手术床上,一阵阵惧意从心而生,现在还不是疼,而是那种想像中的恐惧吓着了她。
哭啊,叫啊,可是全没用,这儿就像是没有人烟一样,吼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哭什么啊,叫什么啊,有这样的妈妈你就偷着笑吧,但我这人就见不得别人好过,所以你就受着吧。”
当刀子划过肚皮,当戴着消毒手套的单萝将手伸进呼小筠的肚子抱起那个血淋淋的孩子……
那些痛是清晰的,呼小筠的眼珠子都瞪出血来了,两行血泪从眼角划落,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但就是这样的时刻,她还是恨的,恨这几个变态的人,让她如此之疼……
就这么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嘁,这就晕倒了,还当自己是根葱呢。”单萝轻蔑的说着,拿起针来开始缝合,没麻药,针带着缝合线生生的穿透肌肉就这样生生的缝合起来的疼,又让呼小筠清醒了过来。
疼的嗷嗷乱叫,嗓子都火出血来了,一口鲜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单萝见她醒来就劝着她:“我劝你最好少点激动,你的视网膜毛细血管已经迸裂,你要再这么下去,估计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你想想清楚的了……”
倒是边上另一个女子真的看不下去了,给了呼小筠一针,才让呼小筠彻底的睡过去了。
单萝也没说别的,反正她就是见不得呼小筠这么作贱老天爷给她的福气,也算是让呼小筠受点惩罚了。
“那你就跳吧。”
医院的顶楼,呼弘济终于抬头回了呼老太太的问话。
呼老太太惊悚的看着呼弘济,就觉得是不是听错了,追问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呼弘济看向呼老太太的眸光中,全是一种暗沉的色泽,心中是恨的,恨不得这会儿打个雷,把他劈死,或者把老太太劈死都行。
“我从没否认过你是我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把你赶离过我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好,那怕我知道苏韵当年流产有你的因素,我也只是怪我自己没有多信任一点苏韵,怪我自己没有保护好苏韵,可是你不该把我的纵容当成你的筹码。所以,就当是儿子不孝,你跳吧。”
这话说的清晰极了,呼老太太再也不可能说没听清吧,完全就傻眼了。
一切太出乎意料了!
“你,你,我可真跳了啊……”呼老太太垂死挣扎。
“跳吧。”呼弘济淡淡的说罢就转身,心里记挂着方蔷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刚才走的急,也没有找人照看下方蔷薇的。
但愿不要这会儿出事儿才好呀!
“跳吧,跳吧,快跳啊……”
起哄的人群齐齐的喊了起来。
医院对面一座商业楼的某一层,年轻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秃鹰,棕黑色的羽毛,还犀利的鹰眼,还有那尖利的嘴巴。
男子温柔的给秃鹰喂着吃的——一块奶油蛋糕。
“小土,这可是你表现的机会哟,去吧,去找你爱吃的东西去啊……”
窗户打开,秃鹰振翅翱翔,飞向的方向正是医院的顶楼。
“啊,有老鹰,好大的一只啊……”
“天啊,朝这里飞来了,快拍照啊……”
在这个微信自拍横行的时代里,众人的动作一致,拿出手机开始啪啪啪的拍照,相机里逞现了一副鹰吃人的画面。
只见那老鹰盘旋在医院的顶楼,咻的一声尖叫,直冲而下——目标正是站在顶楼护栏外的呼老太太。
“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划破了长空。
“天啊,啄到她的眼晴了,鹰啄人眼,这真是天意啊。”
“啊啊啊啊!”
“砰!”
“砰砰!”
呼老太太下落的身子,重重的摔在消防官兵搭建的气垫上,又被弹起,再落下,如此反复几次,才算是停了下来。
“快,快,抬出来,抬出来!”
十二楼的高空坠落,就算是年轻人蹦极也得是身体素质好的才敢去玩,更别说是呼老太太这一把老骨头了。
郝贝这一天心情不好,从医院里出来就跟裴靖东分开了。
让裴靖东去上班,她自己就在医院的附近转悠着。
这么一转悠不打紧,就转到后面的一个小胡同里了。
这胡同也是七拐八饶的,她走了几次就走到死胡同了,正想回头,就听到有人在求饶。
“我求求你们了,我们身上真没钱,你们放我们走吧,改天我给你们送钱……”
郝贝听的皱了眉头,就往跟前去,走近前,还拿了手机打了110……
走近一点,又听到求饶声。
越听越耳熟,这声音好像听到过。
等走到跟前,就看到墙角有对母女,正是那医院里的方方母女。
原来这方方不是在医院听说顶楼有人跳楼就要去看,然后她妈就不让去,给关屋里了。
也就老太太去个wc的功夫,方方自己就跑出来了,不敢上顶楼,就出医院了。
这娘家妈一打电话,知道女儿出来了,也跟了出来,反正医院里不出事了吗?
找到方方后,就带着在这附近走走来着。
可是这马路牙子上到处都是车啊人啊的,娘家妈觉得空气不好,容易吸尾气,就带女儿进了胡同里转悠了。
却没有想到,让人给盯上了。
这附近不是有一帮人天天扒包吗?
母女俩就让人尾随上了,一直给挤到这死胡同这儿,被刀子逼着要钱呢。
这方方本来就是有流产先兆,这会儿肚子早就疼的不行了。
“你们住手!”
郝贝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一大一小两少年。
“光天化日的,你们敢拦路抢劫。”
那少年叼着根烟,一脸不屑的神色道:“臭娘们,又是你,滚的远远的。”
郝贝还没认出来,经这少年一说,又去看那个矮一点的孩子,这才认出来,就是上次在路上想抢秦向枫的那对少年兄弟。
“是你们?我是不是说了吗?这样做是不对的……”郝贝还想劝着。
那孩子却是为难的开口了:“姐姐,你别管这事了,我们最近没完成任务,你看我哥哥让打的……”孩子说着揽起哥哥的衣服,就看到那上面触目惊心的血痕。
郝贝的心底一抽,这到底是多狠心的人,才会对两个少年下手。
啪!
少年给了孩子头上一下,骂道:“跟你说多少次了,就是因为你,我们才会这样的。”
孩子歉意的冲郝贝笑,并求着:“姐姐,你走吧,你是好人,我们不想为难你。”
郝贝站在那里没说话,后面的娘家妈却是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跪下来就求郝贝:“姑娘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求求我女儿吧,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
郝贝想了想,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卡和现金来。
总的有二千多块钱,连零钱都给拿出来了。
那少年冲那孩子使了个眼色,孩子上前,拿过现金没要卡。
“姐姐,谢谢你,我们不要卡,只要这些钱就可以了。”
说罢,拉着哥哥就走。
郝贝却是喊了一声:“你们走那边的路吧,我报警了,怕出口处有警察啊……”
那少年咒骂了一句,带着孩子迅速离开。
郝贝这才松了口气,又冲他们喊道:“我说话算话,你们要想上学,想走正路就去找我啊。”
惹得那少年一阵头疼,赶紧快步离开,倒是那孩子回头,看着郝贝笑了下……
这危险一解除,怀孕的方方就哭了起来:“妈妈,我肚子疼,好像流血了……”
方方妈急的扶着女儿,可是方方走不动了,方方妈刚才让推了下,年纪大,摔下就崴了脚。
郝贝拿手机打电话,手机却在这时候没电了。
要是这儿等警察来肯定不成,就只能是她背着方方走了。
谁知道这条胡同走起来会那样的长,一直走啊走啊……
累得郝贝腿都酸了,脑袋上的汗也是颗颗滴落,好不容易才走到外面见着有路人,又请人帮了个忙叫了辆车,郝贝才脚一软,坐倒在地上。
那娘家妈也许是不好意思,就冲郝贝喊了句:“姑娘,你快去医院吧,你妈妈好像出事了……”
郝贝这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呢,就听得这话,起身钻进车子里……
很快到了医院,也管不了这对母女了,就往楼上冲去。
却是看到一排排冷面黑脸的西装男。
这些人看到郝贝时,还拦了一下,又很快的放行了。
郝贝冲进方蔷薇的病房,只看到呼弘济满脸悔恨的神色。
“我妈妈呢,呼弘济我妈呢?”冲着呼弘济就吼了起来。
裴靖东拽过郝贝,不让他凑上前,呼弘济这会儿处于暴怒状态。
要不然也不会把这批丁家一直养着的保镖这么明白的扔出来的。
这可真是个多事之秋,方蔷薇不见了,呼小筠也不见了,呼老太太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着。
等郝贝听完事情的经过时,一下就懵了,这到底是谁,绑了方蔷薇,又绑了呼小筠……
呼弘济已经动用了丁家那支从来没有让人知道过的武装力量,去找方蔷薇和呼小筠了。
可是江城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任何线索和头索,还真如大海捞针般的不好找啊。
郝贝气得嗓子都哑了,想埋怨呼弘济吧,可是你说那种时候,呼弘济也不知道会出事儿啊,要是早知道方蔷薇会让人给弄走,打死他,他也不会扔下方蔷薇一个人走的啊。
这一天,气氛凝重。
整个医院都在一种恐慌之中,人心惶惶的。
倒是那个方方,不幸中的万幸,又见红了,不过孩子还在,医生下令了,你就直接睡就床上到生产吧,就算是这样,也不见得能保到最后。
有些人就这样,没办法。
方方心情倒是很好,也听医生的话,倒是方方妈让吓的一直没回神。
方方就笑她妈胆儿小啊。
方方妈白了女儿一眼,心想这孩子得多心大啊,那么危险啊还能笑得出来,又想到要不是今天遇上那个叫郝贝的姑娘,医生都说了,再晚过来一会儿,再流点血,那就真是回天乏术的了。
“妈,我们今天不是看到那个郝贝的妈妈被推着走的吗?”现在全医院都在找人呢。
方方妈一伸手,捂住女儿的嘴:“不许乱说,你以为全医院就我们看到了吗?别人都不说,你说,你傻啊,还是二啊。”
方方撇嘴:“妈,可是那个郝贝今天救了我们啊,如果不是她的话……”
“闭嘴,方方啊,你听妈的话,那不管我们的事儿知道吗?”
“妈,你怎么能这样啊?”
“我不管,李方方,你要是敢乱说话,你就是逼你妈我去死的。”
方方撇嘴,觉得她妈这样很不好,明明只是举手之劳,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开口说出个真相呢。
而另一头,呼弘济那儿,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医院的监控视频全都看过了,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
郝贝也是累得够呛,她就负责分析这些监控有没有剪辑的痕迹,两只眼晴恨不得长在屏幕上,这一忙就是一个下午。
一直到了晚上,心都凉了,失去联系都十个小时了,要出事儿,早出事了。
晚上十点,临时指挥所,就是方蔷薇的病房,被当成了临时指挥所,有最先进的仪器搜索仪。
手机响,裴靖东接了起来。
“喂,哥,警方那儿得来的最新消息,那只让击毙的秃鹰有点问题。”是展翼打来的电话,展翼这一天就守在警方那里等情况的,这得了消息就赶紧给裴靖东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