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裴靖东那紧绷的黑脸了也是坚持不住破功了,看着郝贝笑的这么欢脱,心底竟然生出一种——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感觉来。
以前他很不耻这样的男人,为个女人就这的那的,可是现在,他自己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真不敢想像,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化会如此的大,如此的多,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郝贝看着裴靖东脸色不太好,也心知自己笑的有点过分了,敛了笑容,凑近一点,戳下他的胳膊轻声音问:“真那么疼啊?”心想不会吧,她的都没那么疼的啊,不过也是,她的就纹了一个字,而他的却是……
到现在郝贝还能想到昨天纹这个时,这男人一直在叫喳喳的问怎么那么长时间?
她说是纹错字了,其实不是的,不过是多纹了几个字罢了……
“废话,当然……”裴靖东顿了又顿,要面子的要死,愣生生的把后面要说的话给吞回去,换成了:“不疼!”
郝贝撇撇嘴,心底暗骂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不过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开口道:“那要不你上楼睡一会,要是疼的话我给你弄点冰块覆一下。”
昨天美容院的人有跟她说,如果肿的厉害的话,二十四小时内可以冰覆,然后二十四小时之后就热覆。
裴靖东一听又说他疼,那真是蛋疼了,一伸手大力的把郝贝给箍在了怀里,恶狠狠的甩来一句:“谁他妈的说疼了啊,信不信再笑一会就办得你下不了床。”
他越这样说,郝贝就越容易发笑,那真是控制不住的,真把裴靖东给气得牙根痒痒,两手一抄就把人给抱怀里了。
郝贝吓了一跳,忙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就这么往楼下走了,小脚一翘一翘的,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与浪漫……
“你等着的,小样的,一会非得整得你下不了床的……”
“拜托,这是白天好不好?”
“谁说白天就不能上床了?”
“闭嘴,你能不说话吗?”
“不能,我说上床怎么了,我还要说上床你呢……”
“……”
两人就这么说笑着就到了二楼,二楼左拐是他们房间的位置,右拐是儿童房,儿童房对应着的是书房,右边尽头就是杂物间。
裴靖东抱着郝贝,边笑边笑,视线的注意力完全就没有往左边去分神的,直接就朝左拐,是往他们房间的方向去的。
可是就在他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却是兀然停住了脚步,而后慢慢的转过身,看向对面……
右边走廊尽头的窗户似乎是开着的,风吹着白色的纱帘在起舞,不知为何,他的眼前会出现一幅那人站在纱帘后的情景,好像他看到了一样,好像就那么一瞬间看到了一样……
“怎么了?”郝贝诧异的在他怀中抬头问道,眼晴也看向那个开着的窗户……
裴靖东眸暗眉沉的说道:“以后别把这扇窗户总开着,有风。”
郝贝看向那扇窗户也是蹙了眉头,是她开的吗?不太记得了。
裴靖东转身,抱着郝贝依着先前的步伐往房间行去,却是走到门口,在郝贝开门前,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开着的窗户,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么一通打茬,到了屋子里裴靖东就有点焉焉的,也没有兴趣再做禽兽的事儿了。
郝贝也看出她的精神不太好,于是乎赶紧让他趴下睡,她去拿冰块给他覆。
匆匆下楼拿了冰块,上楼走到二楼拐角处时,又看向那一个开着的窗户,皱了眉头,大步走过去,砰的一下把窗户给关上了。
门板后面站着的男人,在听到那砰的一声响之后,手攥成拳头紧紧的握在身侧,紧闭了双眸,下定了决心,如果她推开这扇门,就算是冒险,他也会告诉她,还有一个他的存在!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结果就是郝贝关上窗户后,步伐又急又快的往卧室行去。
她完全不知道,她刚刚她只要推开杂物间的门,就会看到意想不到的人,可是她只心急于丈夫还在等冰块。
随着脚步的走远,杂物间的男人颓废的松手攥紧的拳头,脸上闪过类似于痛苦的神态,却是很快的敛了心神,深吸口气,做他该做的事情去了……
卧室里,郝贝扒了裴靖东的裤子,用毛巾把冰块给包好,再放上去冰覆。
等这些都弄完了,才想到家里以前好像还有止疼药来着,她得找找,万一真疼的忍不住的话,还可以让裴靖东吃点止疼药。
刚才她看了下,都有点不忍直视的,因为她这个生手,纹的那个面积有点多,下手有点重,所以……呃,都惭愧死了,早知道就光纹一个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记得在医药箱里有的,可是找了没有,那就在子里各种抽屉里扒拉,就这么又打开那个梳妆台的抽屉,也没有她要找的药,合上抽屉时,又猛然拉开,倒抽了口冷气!
那个……那个……护身符没有了!
没有了!竟然没有了!这个她没有乱放过的,就在这儿的!
为什么会没有了!
郝贝一时之间有点慌乱无神的,砰的合上抽屉,心间像是住了七八只小兔子一般,砰砰砰的乱跳着。
裴靖东这会儿心里想着一些事儿,也没注意到郝贝的慌乱。
郝贝匆匆的丢了句,我去给你倒点热水,然后就出了卧室,还把卧室的门给带上了。
走了卧室,郝贝就开了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的门。
二楼总的就他们的卧室,他们卧室对面有一个客卧,而后是儿童房,和对面的书房,再就是书房边上的一个小房间放杂物的。
先开的客卧的门,没有,儿童房也是空空的,书房,更是空的,之后就是杂物间……
郝贝的手握在杂物间的门把上时,心跳的厉害,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各种想法冒在心尖上,吓得额头都微微的沁了一层汗渍的。
终于一闭眼,推开杂物间的门。
说是杂物间,也就是放一些平时不用的东西,几个纸箱子,而后还有一个老旧小型沙发和衣柜,是原屋主走时没有带走的,后来他们过来时就直接扔这屋里没有动过……
这是靠北面的房间,本来就阴暗,这里又长久没有人进来,故而透成一股腐朽陈旧的味道来,间或夹杂着郝贝也说不清的一种什么味道。
二楼没有,郝贝关上门往一楼寻去。
一楼也有书房,还是早先裴红军用的那间书房,裴靖东请了家政,每周会过来打扫一次,还有裴红军生病前住的卧室,另外还有一个保姆间,一间客卧,这些她都一一找过,空无一人……
好像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发现就是她的空想而已,也许她再上楼,抽屉里那个护身符还会在一样。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再上楼,那护身符,还是没有出现。
他来过了!郝贝知道,一定是这样的,那个护身符,那些符号,弗瑞德让她看过的。
郝贝的心情有点底落,她不明白弗瑞德既然出现了,为什么不见她,她还有事情想要问弗瑞德,想问问弗瑞德关于郝政国的事情,她想找到郝政国问清楚丁柔的事情。
还有,顾竞然曾让她见到弗瑞德后,记得帮她问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哪件事儿,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见弗瑞德。
却不曾想,护身符的来与去,就像是晨雾那般,来的无声无息,又消的那样干脆利落……
郝贝在分神想着这些事儿,而裴靖东却是昏昏沉沉的,脑袋都快疼的炸掉了。
他想到裴黎曦那天晚上面向的方向是那个走廊的尽头,是他喊裴黎曦的名字时,裴黎曦才回头的。
会不会?
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他的眼前,就算是恨他,也该让他知道的。
他想起来去找秦立国,想去问问秦立国能不能打听到这些事儿,甚至他都想去找莫扬,那怕是给莫扬跪下都可以,他想问问莫扬,白狐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可是他撑起胳膊时,却重重的跌倒在床上,疼,脑袋疼,全身都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了全身的精气神一样的难受着。
郝贝听到声响,这才醒了神,赶紧走过去问:“怎么了?是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去……”
裴靖东没说话,这会儿思绪乱,所以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郝贝都说过去倒水了。
然而郝贝刚才没倒水,这次倒是去倒水了,在厨房里倒热水的时候,很不幸的手一滑,那水就直接倒手上了,烫的她啊的叫了一声,手背放到嘴边吸了下,疼的眼泪都差点落下来了!
强忍着疼,伸手在水笼头上胡乱的冲了下,弄了点酱油抹了下,端着水杯就上楼了。
本来就烫了下,就委屈呢,等到楼上一看,那眼泪直接哗哗的就往下掉了……
她上楼时,把水杯往那儿一放就喊裴靖东的,可是裴靖东却是没有应,就那样紧闭着双眸,跟睡着了一样的,可是你看他是睡着了吗?
郝贝喊了几声,裴靖东还那样闭着眼晴,再加上刚才那点委屈,郝贝是直接呜呜呜的就哭上了……
“呜呜呜……裴靖东,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了啊?老公……呜呜呜……”
裴靖东是让这哭声给吵醒了,嗓子里像是被塞了块火碳似的,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听着有人在喊着什么,这才迷蹬的睁开双眼,就看到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的自家小妻子。
嗓子难受的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头昏脑沉的,伸手抚在她的发顶,强撑着才憋出一句:“哭什么呢?又没死!”
郝贝猛然抬起头来,抄起枕头就往裴靖东的脑袋上砸去:“裴靖东,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裴靖东那真是欲哭无泪了,虚弱极了的说了句:“老婆,我可能是病了,你拿温度计来给我量一下……”
郝贝这才眨巴下一双水眸儿,赶紧去找体温计,一量,果真是生病了,发烧三十九度。
“那怎么办啊?”她喃喃自语着,送医院,对就是送医院。
“我叫展翼来,送你去医院,去医院……”就这么说着,又去找手机,一着急手机也不记得放哪儿了,急的泪巴巴的就差在屋子里团团转了。
裴靖东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就是发烧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郝贝,现在去药箱里给我拿退烧药和消炎药过来。”直接告诉她需要做什么就可以了。
郝贝听罢,赶紧去拿药箱,手都是抖的,裴靖东以前也不是没有生过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就这样的紧张和不安,冥冥之中,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她想抓却没有抓住……
终于把药找到后,献宝似的冲过去,让裴靖东吃下。
裴靖东吃了药,看郝贝那一双兔儿眼,无奈的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说:“你躺下,陪我睡会儿……”
郝贝听话极了,脱了鞋子就爬上床,裴靖东是趴着睡的,郝贝也跟着趴着睡,又发现床上湿了一块地儿……
是那些冰块融化了。
这给她囧的啊,想换床单被子吧,可又要一番折腾,最后就让裴靖东往里睡了睡,她睡在外面那些湿了的地方,用个毯子垫着才算松口气的躺下。
裴靖东脑袋挺难受的,他知道一会儿自己肯定得睡过去的,又怕郝贝担心,就小声的跟郝贝说:“一会儿我要睡着了,你别急啊,发烧不到四十度不用担心的……”
郝贝恩恩的应着,心想她得看着的,一会儿再量下,要是一直不退烧得叫展翼来把裴靖东送医院的。
可是吧,这还没十分钟呢,裴靖东都没睡着的时候,郝贝就闭眼了。
裴靖东失笑,这女人,还以为她多担心自己呢。
微微笑着闭上眼,一只手还拉着女人的小手,就这么睡着了……
郝贝这一觉睡的并不太好,一直的做梦,梦到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到她带着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小曦还是小瑜,或者不是小曦也不是小瑜,反正就是个孩子。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两个人去找厕所的,最后就找到了一处,说是厕所,她带着孩子去了,结果却发现,那地方简直就是……
没法形容的脏乱,那个脏不光是卫生上的脏,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脏乱事儿。
郝贝让这梦给吓醒了,一睁眼屋子里有点昏暗,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了……
一转头就看到男人那张熟睡的脸庞,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都下午三点了,赶紧坐了起来,摸一下裴靖东的额头。
还是有点热,赶紧拿了体温计去给他量体温,量了下,三十八度多,第一次量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了……
走到窗户前,伸手扒拉下窗帘,暗自吐舌,她这个老婆当的实在太不称职了,明明就是想着她不睡,看着他的,却不曾想反倒让他来照顾她。
她睡觉一向有个习惯,屋子里必须是黑的,就是白天睡觉要把三层窗帘全都给拉上,如果没拉上,她会睡不着的。
她记得睡觉前,窗帘没拉上,因为她没打算睡的,可是醒来窗帘是拉上的,那肯定是裴靖东拉上的吧。
裴靖东这儿睡得昏昏沉沉的,就觉得睡着时,似乎有人用冰毛巾给他覆过额头了,那种感觉很好,本来就生病不舒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其实一直拉着郝贝的手的。
郝贝给展翼打了个电话,本来想着让展翼过来,要是裴靖东还没好的话,就让展翼一起送裴靖东去医院的。
打通了电话才知道展翼不在江城,去邻市办事儿去了。
问郝贝有什么事儿?
郝贝也不能说了,就让人安心的办事儿吧。
这除了展翼还能找谁?
郝贝思来想去,找莫扬最合适,莫扬是医生,可是莫扬会不会多想,不管莫扬会不会多想,就是裴靖东也会多想的。
所以最后就把电话打给苏韵了。
反正苏韵也是医生。
“二婶,我是郝贝,裴靖东他发烧了……”就把裴靖东的情况给说了下,问苏韵该怎么办?
苏韵直接丢了一句:“你等着。”就给挂了电话。
这把郝贝给郁闷的,心想,不会苏韵正好来江城了吧。
殊不知,苏韵不过是让她等着,再给她找个帮手罢了。
苏韵能找谁,那可想而知了。
这边苏韵给莫扬打完电话,刚挂上,裴二叔就不乐意的开口了:“你找莫扬干嘛?明知道……”
苏韵白了裴二叔一眼:“明知道他们俩不对付是吧,我说你别太偏心了,侄子和外甥就这么区别对待啊,再说了,我这不是想让他们搞好关系么?天天弄那个僵,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的,没准到最后啊……”
苏韵说到此,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裴二叔却是在等着她后面的话,苏韵却没有再说什么。
莫扬接到苏韵的电话,拿了医药箱就往郝贝家赶去。
郝贝这边还纳闷苏韵的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赶紧下来开门,就看到莫扬一副医生打扮的站在门外。
“傻了啊,赶紧的,什么情况?”莫扬急匆匆的说着,越过郝贝往屋里走,并问:“是在楼上吗?”
郝贝点头,跟上,就把情况又给莫扬说了一遍。
莫扬进屋,先给裴靖东把了下脉,又拿听诊器听了听,体温计又量了下,又看了看郝贝给裴靖东吃的什么药……
这才松了口气,让郝贝去弄点温水来,要不停的少量的给裴靖东喝点温水,并用冷水湿了毛巾给裴靖东做冷敷降温。
于是乎,莫扬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郝贝一趟又一趟往返于洗手间换水,看着忙碌的像只小蜜蜂一样,采的那朵花却不是他……
心酸酸瑟瑟的疼了起来,在郝贝又一次要换毛巾时,他伸手接了过来:“我来给他敷,你休息下,一会儿换水就行了。”
接过毛巾时,他的指尖好像还触上了她的,就那么快,那么轻的的一下,却是让他的那颗破碎的心又慢慢的在复原了……
郝贝这才有空坐下来休息,并问了莫扬一句:“是二婶让你过来的吗?”
莫扬点头,抬眸对上郝贝的眼晴,带点幽怨的语气开口质问:“贝贝,你还不把我当朋友吗?”
为什么宁愿去找远在异地的苏韵求助都不找他的?
“……”郝贝哑然,她当时就想着不能让裴靖东去误会,去生气这样那样的,真的没顾上去想莫扬的心情。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莫扬无奈的叹气。
“莫扬,对不起。”千言万语的歉意,到最终,只沦为对不起这三个字。
“算了算了,当我欠你的。”莫扬语带宠溺的说着,眼底也尽是无奈的笑意。
遇上她就是他的一场劫,那颗为她而跃动的心,不似水笼头,更没能带个开关,故而少了收放自如的功能。
夕阳披着像是披着霞衣的新嫁娘一般,染红了半边天,裴靖东的体温终于在这反复的物理降温下,不再发烫,可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就一直没有醒来。
看了看时间,也到点去接孩子们时,郝贝才歉意的看向莫扬:“我得去接孩子们,你……”能不能帮她看着点……
莫扬笑着保证:“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给你看着他,你去吧,慢点开另车……”
郝贝说好,拿外套,车钥匙和包包出门。
莫扬把她送到楼下,再次叮嘱她小心开车,放学的时候路上堵车云云的说着。
郝贝急急出了家门,又反叮嘱莫扬照顾好裴靖东。
莫扬站在楼下的客厅里,看着关上的客厅门,嘴角勾了一抹笑容,这样的场景,似只有梦里才会出现吧。
她和他就像是夫妻俩一样,如果她在叮嘱的是他们的孩子而非裴靖东那个可恶的男人该有多好……
想像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楼上传来的轻咳声提醒着他,楼上那位醒来了。
莫扬拾阶而上,很快便走进屋内说:“你醒了,感觉如何?”
裴靖东乍然听到一道男声,还有点茫然,抬眼寻着声源看去,发现是莫扬,那张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的又紧咳了几嗓子,才算了喘过气来。
想坐起来,这才猛然发现他是平睡着的,那屁股上哟,火辣辣的揪心般的疼了起来。
“你!”刚说了一个你字,又是一阵的猛咳。
莫扬赶紧过来,拍着他的后背,裴靖东只觉得全身都开始疼了。
想趴着吧,可是趴着也难受,这给他弄的,在莫扬跟前,又要拿面子,最后只能是活受罪了。
“行了,不是我看着你,你早就烧成干了,贝贝去接孩子们了,你要喝点水么?感觉如何?”
裴靖东沉着脸不说话,心里酸意横生。
莫扬好脾气的劝着:“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不是贝贝找的我,是我姑姑打电话给我,我才过来的。”
裴靖东听罢,轻眯着眼眸,还是不理人的模样。
莫扬看他这样,气不打一出来,把杯子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幼稚!”
裴靖东忽地抬头,怒视着他:“你说谁幼稚!”
莫扬轻笑,那笑容煞的裴靖东眼疼。
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毫不留情的开口道:“说你幼稚你还别不承认,你现在这样的态度,不就是吃醋吗?你这不是幼稚是什么啊,你知道刚才给你冷敷降温换了多少盆水吗?一共换了二十八次水,全是你老婆一盆盆的端来端去的,你现在有力气生气,倒不如好好的把病养好吧。”
裴靖东的脸突然涨的通红,可以是还没有退热,也可能是让莫扬的话给说的了。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才喃喃了一句:“那是我老婆。”想当然的要照顾他的。
莫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有:“现在是你老婆,不代表永远是你老婆,裴靖东,你要不想失去她,就一直对她好,好到让我没有去抢的理由吧。”
裴靖东对上莫扬的眼晴,忽然觉得自己是有点幼稚了,莫扬也许是不同的吧,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莫扬这人最狡猾了,所以不能放松警惕的。
……
郝贝到学校接了孩子们,开了车就往回走。
前面红灯,她停好车,转头给两个孩子说裴靖东生病了的事儿,就是交待下他们待会儿到家不要吵,要安静,让裴靖东能好好的休息。
刚说完,眼看着黄灯了,正打算起步时,却又看到……
郝贝都没法形容自己这时候的那个感觉了,怎么说呢,就觉得她跟红绿灯前辈子有仇吧,好几次出事都是在红绿灯处。
不过这次不是他出事,而是她看到别人出事。
两辆黑张轿车并排而行,她看到同行的有辆黑色轿车里的男人,拿出了一把枪,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眼花,可是当那一声砰的碎了车窗玻璃的响声响起时,郝贝就知道她没眼花。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开着车子驶过红绿灯了。
不经意的转头,却触到那个碎掉玻璃轿车里,一个男人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胳膊上,正霍霍的冒着鲜血,男人戴着墨镜,所以郝贝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只是觉得那侧脸的轮廓,似乎有点熟悉……
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一样,男人不经意的转头,墨镜里一双眼眸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来,加大油门,一轰往前冲去。
而郝贝因为注意力在那辆车上,所以差点撞上边上的绿化地带,还好裴黎曦及时的喊了她一声,她才赶紧踩了刹车。
该庆幸,因为刚才那个红绿灯下的事故,跟在她后面的车子都吓傻了,都没有踩油门,所以才没有发生追尾事故的。
郝贝深呼吸了下,摇摇头,心想那不关她的事的,开了车往大院行去。
这点路很近,一路再没有出任何事儿的把车子开到了家门口。
刚进屋就听到裴靖东的惨叫声,啊的一声惨叫!
郝贝惊呆的,连孩子们都顾不上,就往二楼冲去。
到了二楼,就见莫扬正在摁住裴靖东,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郝贝一下就急眼了,冲过去一把就推开了莫扬。
白了一张俏脸的高喊着:“莫扬你对他做了什么!”
莫扬一时怔住。
郝贝回身就看到裴靖东捂着肩膀处,就这么捂住,在床上直打滚的,好像是疼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我刚才是怕他自己伤着自己,才摁住他的。”莫扬解释着。
郝贝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伸手去抱裴靖东问:“裴靖东,你怎么了啊?怎么了啊?”
裴靖东血红了一双眸子,一把掀开郝贝,扑上来抓住莫扬问:“他是不是在这附近,是不是,是不是?”
这种感觉,以前不是没有过,特别是小时候,他们兄弟是同卵双生,不过长的相像,就连感觉有时候也会一样。
他记得小时候,他淘气去爬树掏鸟蛋,结果鸟蛋没有掏着,却从树下摔了下来,甩断了这只胳膊,当时疼的他在地上直打滚,而那个站在树下看他掏鸟蛋的他,却是也跟他同样的动作……
后来为这事儿,他们还特意的做过测验,特别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他们距离不是太远,其中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也会疼。
这个现象在医学上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好像是电磁波一样,距离的近一点,他们的感觉会是相通的。
六年半,将近七年了,除去那沼泽地外,他感受到的那种让泥水吞没的感觉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莫名的发病。
郝贝被裴靖东推倒在地毯上,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是谁?
莫扬也是愣住了,不过很快便明白裴靖东说的是什么意思,伸手反剪了裴靖东的一只手,把他压在床上,怒吼着:“裴靖东,不管你现在什么想法,你先看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这就是你爱她的证明吗?”
裴靖东本来就病中,而且情绪又激动,被莫扬这么压着时,脸正好朝向地板上,那呆价值着的郝贝的方向,血红的眸子中闪过近似于痛苦的神色,闭上眼,喃喃着:“老婆,对不起。”
郝贝的心里酸酸的,说不是哪里不舒服,当时只想到一件事儿——他好久没有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了,他们说好的,再也不要听到对方说对不起的。
裴靖东终于冷静了下来,平躺在床上,莫扬重新给他量了体温,热度又上去了。
这样反复着也不是那么会事儿,就建议送医院吧。
可虽裴靖东却是坚持,不去医院,就在家里……
最后也是没办法,莫扬只得去医院里取药,打算回来给他输液治疗,临行前,让郝贝先去倒点水。
郝贝不知道莫扬和裴靖东在说些什么,可是隐隐的也知道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等房门关上后,裴靖东那了无生气的眼眸才睁开,双眸亮晶晶的问莫扬:“他还活着对吗?”
莫扬沉着脸没说话。
裴靖东又开口说了,说的很是平静,就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说六七年前那场战役最后时,他的那种灭顶的感觉。
“莫扬,你告诉我,他还活着对吗?”裴靖东问的小心翼翼的,好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生怕一不小心,这瓷器就会摔个粉碎似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扬最终还是以这一句话作了结束语,反倒是开口跟裴靖东讲述一个事实。
“我不管你相信或是不相信,我都只希望郝贝能幸福,如果你不能让她开心快乐,反倒让她伤心难过,那么我不会手软,你知道的,我是学医生,如果想让人忘记点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莫扬说的这是实话,早在去年,对郝贝最渴望的时候,他曾动过这个信念,也找了他的心理医生,国际上有名的催眠专家咨询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他没有动这个手,因为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小姑娘,爱到不忍心让她忍受过去是一片空白的记忆。
想到此,莫扬眼底闪过一抹阴沉,如果裴靖东不珍惜的话,他不介意重拾这个计划。
莫扬转身离开去取药,与端水上楼的郝贝不期而遇。
叹了口气交待郝贝,只要让裴靖东喝点水就好,一会儿他就回来。
郝贝上楼,喂裴靖东喝了点水,简直是内疚死了,刚才她没跟莫扬说实话,莫扬还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她都没说……
现在想来,估计是弄那个纹身弄的受伤了吧。
然后才会发烧的,要不然凭白无故的,也没感冒怎么就发烧了呢?
“老公,对不起,那个,都是我不好,我要早知道你会发烧,我就不给你弄那个了,我这也没事啊……”
郝贝就叨叨的说这些,裴靖东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就问她:“你是说我发烧是因为屁股上那块儿感染的?”
郝贝就点头,就把莫扬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裴靖东黑着一张脸警告郝贝:“郝贝,你他妈的要是敢把这事都给莫扬说,看老子不废了你的。”
郝贝那个汗啊,她能说她刚才差点就说了么?不过是又犹豫了一下,没说就是了……
“那个,那不然怎么说啊,总得要让人家对症下药吧。”
裴靖东那脸黑的不成样,半晌才扔了句:“就说是痔疮吧,我说,你不能说,一会他回来,你就出去楼下呆着。”
郝贝愣了下,抿唇差点没笑出来。
裴靖东却是涨红了一张老脸,拿眼瞪她:“还笑!”
郝贝赶紧不笑了,开口小声的问着:“刚才你问莫扬那话是什么意思?”
裴靖东的脸色平静了下来,胳膊搭在眼上,突然之间不敢看郝贝了。
郝贝看着裴靖东这样,有点不明所以然,这才听到裴靖东开口说话。
“他……估计……还活着……”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得的艰难极了,说完又紧跟着补充了句:“不是估计,是肯定还活着。”
最后那句是带着一种坚定信念而生出来的。
郝贝不解,疑惑的看着裴靖东,对上他的眼晴,裴靖东却是仓惶的躲开了。
“啊,你说的不是是你弟裴靖南吧?”郝贝啊的一下叫了出来,那话说的又快又急。
裴靖东怔了下,很快点头:“恩,就是他。”
郝贝哦了一声,随即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所以你刚才那样,是不是他正在经历着一些什么事儿?”
裴靖东点头,说了他们小时候,还有以前一起出任务时的情景。
忍不住笑道:“你不知道,我们只要离的近了,那种心电感应超强的,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的那种……”
郝贝点头,这种情况其实一点也不奇怪的,之前还看过一个新闻还是电视上,外面就有一对双胞胎,其中的姐姐丢失了,妹妹就跟着警察去找,然后妹妹就睡在地上,去感觉姐姐在哪里,最后还真的找到了。
这种双生子之间的心电感应,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去解释的。
“那你说小瑜和小曦,会不会也是一样啊?”郝贝好奇的问了句。
裴靖东愣神,他没想过小瑜和小曦的这种感知会不会也是这样强烈,小瑜小时候经常生病,小曦倒没有太大反应,最多是心情不发,比较沉闷,可是小曦本来就这样的性子。
“双胞胎太好玩了,要是我也能生一对双胞胎就好了……”
郝贝羡慕极了的开口说着人,你说人家这父子两辈都是双胞胎,可怜就她没这生孩子的命,真是想想就心里不舒服的。
裴靖东跟着笑,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儿。
小瑜和小曦?
小曦那天晚上对着走廊的尽头喊的那声爸爸!
小曦跟郝贝睡了两天,不让他一起睡。
小瑜赶着他来卧室睡……
这些以前忽视的了,好像在这一刻都清明了起来,裴靖东有点着急的喊郝贝:“贝贝,你把小曦叫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郝贝啊了下,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找小曦啊。
不过,郝贝还是走到楼梯口处喊了两个小娃儿上来。
刚才小娃儿们回来就要上来的,不知为什么又没上来。
这会儿听郝贝喊了,很快就跑上来,两个孩子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愁容,看着郝贝问:“妈妈,爸爸怎么样了?”
郝贝笑了下,摸着小娃儿们的头,感叹着,这要不是穿的衣服不一样,就刚才那一模一样的神情,她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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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给我二十万,跟你登记结婚。”
男人勾起邪魅的笑,手指轻挑的挑起她下颌:“我不是非你不可。”
她是初出茅庐的小律师,而他是跨国集团总裁。
她为钱,他为利。
这段原本有名无实的婚姻,却在他与她意外的一夜缠绵后,让他食髓知味。
“当年,你若是肯主动陪我一晚,也不至于赔上你两年的青春。”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
身下,余小西心灰意冷地咬唇侧过脸,承受他给予自己一次又次的凌迟之痛。
她知道,他在外面找个女人一次也不止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