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宋依梦冷笑，“你找我来，不只是因为这个吧?”
她可没有傻到相信柳含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当然不是，你还不值得。”
“所以呢，那你现在这是为什么?”宋依梦反问道。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你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对你是没有好处的。”柳含撩拨秀发，看着宋依梦。
“累吗？”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算计着，都在计划着，这样的人生，会快乐吗?
“累。”柳含笑了笑，“但我只要一想到卫安，我就不累了，我就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受到的
报应。”
她的理智几近崩溃。
宋依梦不怒反笑，“报应那是说给有罪的人，有负罪感的人，我宋依梦一生清清白白，从来没有欺负过一个人，就连一只蚂蚁都
没有捉弄过，柳含，你口口声声的说着报应，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报应在哪里？”
她没有回声。
许久后，柳含走了几步靠近她，捏起她的脸，脸上露出笑容，神秘兮兮的说着:“你说，如果许泽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这样，
或许你就能够体会到我的痛苦了，你说是不是?”
她的脸色忽而变的痛苦不堪，忽而狂癫大笑，宋依梦看着她喜怒无常的神色，放佛明白了些什么。
“你对许泽做了什么？”她冷声问柳含。
柳含突然放低了声量，冲着她摇摇手指，“你不应该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她用手指戳着宋依梦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应
该问你，你自己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她回答说。
“很好，你说没有那就没有。”柳含无所谓的耸肩，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距离宋依梦不过两个手掌分宽度之远。
宋依梦没由来的慌乱，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就像是在跳着激烈的舞蹈，她掐着自己的大拇指，强迫着使自己镇定下
来。
深吸气，她目光坚定的看着柳含，转而露出微笑，同情的看着她，说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是可悲吗？”
柳含看着她，宋依梦又笑着接着说道:“抓着一个过去了几年的事情牢牢不放，你每天睡觉的时候是不是都会想着卫安?想着他对
你微笑，他对你的爱，他会抱你在怀里，你们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现在全部都变成了一场梦。”
“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宋依梦在她耳边低语，观察着她的神色。
昔日的欢声笑语随着宋依梦的声音的引导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中，柳含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第一次狼狈的接吻，第一次的拥抱，
还有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点滴小事。
她都记得。
柳含的双手开始颤抖，俊秀的脸庞上一滴泪珠滑落，她扭过头去正视宋依梦，“你还记得在巨龙洞卖香水的那个老婆子吗？”
“记得。”
她对于老妇人的印象格外深刻，所以也就记得更清楚了。
不过，老妇人和她有什么关系？两者时间存在着不可链接的纽扣，绕是宋依梦再想，也没有头绪。
柳含笑了，泪水滴进嘴里，她说道:“那个老妇人是我。”
看着宋依梦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她接着说:“你记得那瓶被打碎的香水吗？那是我故意的，知道为什么吗?我来告诉你，那瓶香
水有毒，所有闻到过香水的人就已经中毒了，包括你的朋友。”
宋依梦的脸色变的苍白，她的语气中止不住的颤抖，“你想要什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紧要关头下，她不能失去了镇定，否则就顺从了柳含的心意。
就会变成她手机任意掌控的一只蚂蚁。
“离开。”
柳含朝桌子上扔了一张机票，恶狠狠的对她说:“我要你离开许泽。”
我要让许泽尝到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如果我说不呢？”宋依梦看着她，她真想挖开这个女人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柳含起身，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看着她，笑着说:“那好办，你就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你面前，然后再是你的家人，你
最后会发现，所有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会离你而去。”
她说着说着又大声的笑了出来，放佛已经预见了她未来的模样，她又说道:“慢慢的，你会失去了生活的信念，你会想要急着从
这个世界上离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因为我要让你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就像我一样。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柳含的脸上。
柳含没有丝毫的防备摔倒在地，她的胳膊发出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宋依梦居高临下的看着跌
倒在地上的柳含，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胳膊耷拉在腿侧，她说:“我答应你，我会离开许泽，同样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约定。”
宋依梦扭头离开，手指触碰到门把手，却听得身后柳含的声音，“什么时候走？”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而后又转动着打开门，宋依梦背对着她，冷冷的说:“明天。”
望着宋依梦再一次离去，柳含平躺在地上松了口气，朗声大笑。
许泽，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也体验到我的痛苦。
不得不说，此刻近乎于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少，是对于柳含来说是的。
宋依梦出门之后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去了楼下超市买了一包卫生棉，防止许泽生疑，又顺便买了几包零食。
结账时，她无意中看见柜台上一列一列的摆放着的香烟，柜台小姐将东西整理好装进袋子里，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敲打着，头也
不抬的说道:“一共三十块五角。”
宋依梦下来的匆忙，没有带钱包，她全身上下摸索了一番，在裤子兜里找到了一张百元大钞，她递给柜台小姐，眼睛却一直盯
着柜台上的香烟。
“找零六十九快五，请收好您的零钱。”柜台小姐从里面拿出零钱来，递给宋依梦。
宋依梦接过零钱，说了一声谢谢，拎着商品袋子离开了商店。
排在后面的顾客紧跟而上，跟着将需要的东西摆在了柜台上。
不时的发出滴滴声，那是扫码的声音，收银员熟练的拿着一个又一个的东西装进袋子里，重复着一遍又一遍乏味枯燥的工作。
“你好，您一共消费了五十整。”
收银员说着，突然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帮我拿一包香烟。”
结账的人群纷纷看向这个突兀的人，他们当中的人有的脸上布满了震惊，有的人表示反感，更多的是异样的目光。
收银员一边收着钱，一边问道:“你需要哪一种?”
宋依梦从来没有吸过香烟，自然就不知道这其中的意义，更不像是了解包包品牌那样了解过香烟的品牌。
她局促不安，呼吸加快，伸出手朝柜台里随手一指，“那个。”
收银员撇了一眼，从柜台里拿出了那包香烟，扔在了柜台上，说道:“四十块。”
宋依梦从兜里拿出了一张五十的钞票，拿到烟后拍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她转身离去。
在酒店拐角的一个巷子里，宋依梦靠在墙角上，她将袋子挂在手腕上，拆开烟盒上的白色纸，她拿出了一根烟，看着它却无从
下手。
平常有见过许泽吸烟，但是都是成品，像这样直接让她做起来倒是有点手足无措。
“就连你也要欺负我吗?”宋依梦扔掉手中的烟，头向后靠，贴在了墙上。
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没有去买香水，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宋依梦的心里充满了悔恨，但是没有办法，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就要失去许泽了，宋依梦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恐慌。
她很怕。
真的很怕。
就在这时，耳边听到了哗哗的声音，就像是翻找东西的声音一样，宋依梦寻着声音望去，一只瘦弱的手从身旁慢慢的伸上来。
宋依梦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拍着胸脯看着那只手，手里放着的是一支打火机。
虽是深夜，依靠着路边微弱的灯光，她能够看到那只手的指甲藏满了污垢。
“用这个打火机，交换一只烟，可以吗?”他弱弱的说。
伴随着他的声音的出现，宋依梦这才算是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他的头发很长很脏，看上去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了，身上穿着
一个破破烂烂的衬衣，他的身上还混杂着一股饭嗖味。
宋依梦捂住了鼻子，看到流浪汉失望的神色，她内心叹气，从身上拿出那盒烟扔给他，“都给你吧。”
说着，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巷子，回到了酒店。
许泽对着电脑正在处理文件，听到门响他出声问道:“买回来了？”
“嗯，刚好我有点饿了，就顺便在楼下吃了点宵夜。”宋依梦将东西扔在沙发上，换上拖鞋，对许泽说:“我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后，浴室门被打开，宋依梦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擦干，她倚在浴室门边，看着许泽，“阿泽，你帮我擦擦
头发好不好?”
许泽看她一眼，将文件保存好，起身去了浴室那一条干净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着她的头发。
宋依梦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贪婪的闻着，她已经变得这么离不开他了，该怎么办？
她问他:“阿泽，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帮其他的女人擦头发?”
“不会。”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宋依梦主动抱着他的腰，闷声道:“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这样，我将来至少会有个念想。
“好。”许泽宠溺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低沉道:“就听你的。”
许泽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他看着她慢慢的朝床边走去，宋依梦窝在她的怀里，心里说着，就让自己再放纵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