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生一听滴翠没了,非常失望。这会子正是吃饭的时间,她们不吃饭,冒雨跑来就是想买一副滴翠耳坠。
话说她们运气不好,一大早去了小吃街闲逛,若是早早的来到这步行街,肯定会成为第一批抢到滴翠耳坠的人。
“曲飒,你这东西在哪儿批发的呢?”有女生竟然认识自己,且把自己的名字喊的那么自然,某女吃惊,她立刻笑道:“这都是我做的,哪个地方也批发不了。”
“你做的?”女生嘴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怎么也不信。
曲飒以前卖衣服,眼光独特,非常了解她们女学生爱穿什么,这说明小姑娘心思通透,可是再怎么通透灵巧,她不信能灵巧到这个份儿上。
不说那造型别致,外貌精致的滴翠,单单这地上玉镯,玉佩……曲飒有这本事,她们一万个不信。
“曲飒,你悄悄告诉我们,我们发誓替你保密,我们又不摆地摊,只是想买几副自己戴。”
“真的是我自己做的,我们家以前就是混玉器行当的,真的,若不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家道败落,我哪能落到这般地步,我妈从小就学各种与玉器有关的技艺,我姥姥更是独门掌女,我这些功夫与她们相比,真的只是皮毛。”
若是曲二顺再此,第一反应就是照她脑袋上狠狠拍一下,让你撒谎,还撒的信口拈来!
然而二姐不在,她撒的顺溜,且毫无心理负担。
其实人生地不熟蛮好的,想怎么混就怎么混,该怎么编就能能怎么编,别人信不信的又如何,她们又不能跑去亲自调查一番。
“那,那,你还能再做吗?”
女生们面面相觑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相信。
曲飒继续摇头,“翡翠原石没了,这东西不好遇,等我哪天遇上了再做吧。”
“好好好,等你做了先给我们留几副行吗?”
“可以!我保证到时候给你们留几副,最好的。”
曲飒这样说,几个女生脸上都乐开了花,曲飒心中更美,她是真没想到这些小玩意儿能获得如此青睐。
也是,物质贫乏,精神贫乏了那么些年,忽然解放,万象更新,无论大的小的,规则的不规则的,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人群的整个状态都是的,鲜活的,这就不难理解走在时代前沿的天之骄子们如此追逐美丽与绚烂。
不过,滴翠了没了,还有别的啊,生意上门,曲飒从不肯放过。
她开始与几人一一展示其它作品。
女生听了半天忽然惊道:“哎呀,你没打伞,淋着雨呢。”
曲飒这才惊觉身上都湿了,不过她摇摇头,笑道:“这毛毛细雨不碍事的,我从前在家种地时,什么狂风暴雨没经历过。咱们继续说这块南阳独山玉佩……”
曲飒的话被打断。
并不是有人插嘴,而是突然间,她被一只手拎起。没错,是拎。
那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猛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拎起,那一刹,曲飒整个人都懵逼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
可是下一秒,当她看见那只手的主人时,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除了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什么都忘记了。
“你就是这样糟蹋……”
韩旭冷着脸,眉目微凝,那是一种曲飒从未见过的表情。或许周围人太多,还有几个女大学生目瞪口呆的望着,韩旭并未把话说完。
在曲飒大脑继续空白时,韩旭微微舒口气,手指换了个姿势,覆上曲飒脉搏。
这突来的动作像一把钥匙,将呆愣的曲飒解锁,她内心开始又惊又喜又羞涩,这个韩大夫,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号脉。
然而几息功夫韩旭眉头紧皱,双唇抿的紧紧,曲飒心惊,糟糕,看来情况不是太好。
接着她便回忆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粒药也没吃,一副暖宫贴也没贴(她倒是想,可是都没了),完了又接着想自打来到这里,吃了几次冷饭,熬了几次夜,淋过几次雨,挨过几次饿……
越想心越虚。
说实话,这段时间,她貌似有些,放纵。
韩旭一言未发,将那些玩意儿随手一兜,慌的曲飒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去拦,并且心里道,“轻点儿,都脆着呢。”
然而碰上韩旭那严肃、责怪的眼神儿,她没敢说出口。
当韩旭一手掂着首饰品,另一手牵着她的小手大步离开时曲飒才恍然,我为什么要走?还做着生意呢!
再说去哪儿呀?
曲飒抬头看看韩旭,又回头望望那几个依旧目瞪口呆的女生,无措。
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才好。
“把地上的伞捡起来,递给我。”韩旭余光一瞥,曲飒这才发现脚下踩着一把雨伞,登时跳脚,并条件反射的捡起。
“撑开,递给我。”
“哦。”曲飒终于说了一个字,并老老实实的照做。
韩旭撑着伞,看向曲飒,“去你住的地方。”
“啊?”曲飒又说了一个字。
随后低头,脑子一团乱,带他去自己的破屋,这样好么?
“这身湿衣服你究竟还要穿多久?”韩旭语气冷清道。
曲飒这才明白过来,忙点头带路。
五分钟的路程在平时看来非常短暂,然而今天曲飒却觉无比漫长,韩旭一言不发,曲飒也不知从何说起,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找到的我?还是,你不要生气?
貌似说什么都不合适。
于是俩人沉默一路,直到曲飒带着他进了大院,上了三楼。
曲飒开门,韩旭自然而然的跟着进去。
某女更举足无措。
“我,我要换衣服。”
话说这潮湿的感觉真难受,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却觉得难受无比。
韩旭并未理会曲飒,他从进院儿就开始四处打量,进门之后眼光依旧像个扫描仪,上上下下,角角落落,每一处都没放过。
黯淡狭小的小房间,房顶只吊着一只“小黄鸟”,就算这会子“小黄鸟”开着,屋里的光线依旧很黯淡。
原本就不大的床上几乎一半是杂物,一半是睡觉的地儿。墙角处放着一张陈旧的高脚方桌,上面摆满了各种石头,工具,配饰,乱七八糟,看的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