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紧急奔出。小野黑赶忙跟上,大野黑忍着脚痛慢慢走。
洞外,一头同样化作人形的山猪精用手扼住那姑娘脖子。
“快放开她!”
“这娘子是小野黑大哥辛苦掳回,我哪里能放了她!还想逃跑?别做梦了!”山猪恶狠狠说道。
周围两三个洞的野猪闻声全出来了,连同大野黑、小野黑,这巢穴共七只妖怪。
一头毛色尚浅的猪精道:“这小娘子貌若天仙、细皮嫩肉,赏着还挺养眼。要是答应做我们大哥的压寨夫人,我们便好好伺候她;如若反抗,嘿嘿,杀了煮食,应该味道不差!”
姑娘听着,害怕至极。张诗听了,更是恼怒。
“快放了她!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抓着姑娘的猪精凶道:“有种你就来啊!别怪我手一个滑溜,不小心扼断了她的脖子!”说着,故意弄疼了姑娘,她痛苦呻.吟了一声。
大野黑倒是怜香惜玉,轻轻一声“啊”,伸出双手欲向前阻止,却又无可奈何,尴尬地在空中晃了晃手,然后放下。
“你……”,张诗也无可奈何,不敢乱动。
小野黑走过来,气焰嚣张,笑着说道:“哟,哟,大侠,大方士!怎么,这下子安静了?嘿嘿……”转了个身子,它继续道:“本来嘛,我们掳个人,跟你也没瓜没葛的,你何必如此?”
“道家以降妖除魔、拯救苍生为己任,岂容你们胡作非为?!”
“得,得,你这大道理,我们不想听。这样吧,你离开这里,答应永不再闯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否则……别怪我们兄弟这下就对你不客气!”
“大哥,你这么客气干什么?现在就结果了他,以绝后患!”旁边那只曾出洞觅食的猪精说道。
小野黑瞬间脸色不悦,道:“还不知是谁引他进洞的呢!”言下之意,这入洞有诀窍,要不是刚才它出去捡食橡果,也不会让张诗知道进洞方法。
“怎么样?要么和这小娘子一块死,要么自己出去,成全了我们山猪兄弟的老婆梦。如果你不重视她的命,那也无妨,大不了我们杀了她,然后兄弟们合起来跟你拼上一拼。小娘子死就死了,我们再掳过一个就是。”
张诗见人质在它们手中,实在不敢轻举妄动,纵然焦急,也只得暂时按下,使出缓兵之计,心平气和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这个姑娘,别让她吃了亏,否则我还会再来!”
“好!这个自然!”小野黑笑着,叫山猪小弟开洞门,恭送张诗。
两只山猪往洞口两边石壁上的四枚凸起岩石按顺序拍击了一下,洞门闪现波纹,可以出入。
张诗慢慢走出洞口,突然背上一个疼痛,“啊”地叫了一声,顿时委地不起。原来,几根长硬的山猪鬃毛已射在他背上,透入背骨!
小野黑聪明,说让张诗活着出去纯粹是糊弄他,只是想趁他不备,伤了他、擒住他而已!入洞方法已让他知道,不除后患,哪里能安心?
“兄弟们,上!抓住他!”
四头山猪抓起张诗,将他拖进洞中。洞门瞬间闭合。
“嘿嘿……你没想到吧?!没想到中了我的计!让你全身而退,以后岂不继续来捣乱!”
张诗微微张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
“嘿嘿,无毒不丈夫嘛!来,小的们,拿出我的三头叉,让我结果了他!”
一只猪精急匆匆跑入兵器洞,取来一只铁叉交给小野黑。
张诗被伤,猪精早放开了那姑娘。此刻姑娘见张诗因自己而伤,心有不忍,且想着怕是终究难逃山猪洞,便急着叫道:“放开他!否则我咬舌自尽。”
“哈哈哈……”,小野黑听着大笑起来,周围众猪看着它笑,也附和着笑了起来,只剩怜香惜玉的大野黑尴尬得不知所措。
“你就自尽呗!像你这样的佳人,虽然不易寻得,但也并非没有。我刚才说了,你死了,我们就另寻一个,并不稀罕,哈哈哈……”
大野黑倒稀罕得紧,急道:“兄弟,快别这么说。我稀罕她!”
“哎,大哥,天下美人多得是,我再帮你掳过一个就是了,不必纠结于她。如果你的喜欢被她当作筹码,放了张诗,那我们可就有危险了。”
“那这样好了,”大野黑靠近小野黑,附耳轻声道,“把这臭小子先关起来,我们慢慢折磨他,到时候结果了他,再跟小美人撒个谎说他生病死了,这就不关咱们的事儿了。咱们现在可以先卖个人情给她,博取好感。”
大野黑倒是苦心积虑想博取美人欢心,但是接下来它倒傻了眼了。只见张诗左手托在地上,身子在地上迅速一个盘旋,长剑直削众猪腿脚。周围的山猪精全部受伤倒地,连同站在姑娘旁边、刚才劫持了她的猪精。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大野黑、小野黑完全没有料到!
张诗飞身而起,一个翻转,抓住姑娘的手臂,往身边拉来;迅速拍击石壁上的凸起岩石,打开洞门,抱住姑娘飞身而出。
小野黑急忙追出;大野黑刚要跑,因伤痛又叫了一声,只好慢慢走。
张诗抱着姑娘奔行一段路,出了栎树林,才放下她。小野黑片刻却也追到。
“好小子!竟有这一手!真是卑鄙!”
“是谁说‘无毒不丈夫’的?再者,我是为了救人,你是为了杀我,两者岂可相提并论?”
“少废话!看叉!”小野黑提起长叉,扑面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诗将姑娘拉到一旁,转过身子,激起内力,将插在背后的几根山猪鬃毛朝着小野**射而出。小野黑见这突然飞来的鬃毛,哪里来得及闪避,身子正面迎上,被鬃毛射中腹部,飞弹出去,登时倒在地上哀嚎。
小野黑心肠颇坏,还很狡猾,乃是山猪洞里坏事的始作俑者。张诗唤出八卦图,朝地上丢去,想将之降服。可就在八卦图快盖住小野黑的时候,小野黑忍痛跃起,瞬间化作猪形,运起蛮力,转身往树林飞奔而去。
张诗伤势严重,无力追捕,痛得蹲下身子,长剑拄地,呻.吟了一声。
“你没事吧?”说话的是那姑娘,她双眼含泪。虽然哭着,但是楚楚动人。
“没事。”他看着她,缓缓才想起来,道,“你是……县官老爷的女儿?”
“嗯……”她点了点头。仔细一瞧,白色衣服,面容俊朗,她也才想起来:“你是……那个……”
“劫持你的人?”他笑了笑。
楚心玉尴尬地羞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看来,我误会你了。就像你说的,应该是有人冒充了你。”
“嗯……你理解便好。劫持你的是一只山兔精,它诡计多端,阴险狡猾。不过,话说回来,明明它已经放下你,且你身旁有那么多衙役守卫,为何现在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山猪精当时也在县城之中……”
“当时我跟着两名衙役回县衙,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撞飞衙役,将我驮走……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在山猪洞里了。”
张诗回想起兔精的调虎离山计。姒琪被掳走后,他发现有妖怪背住她往县城方向去,现在想想,那可能便是山兔和山猪合演的一场戏。
“看来,这山兔精和野猪精有可能是一伙的啊!”
“嗯……”楚心玉点了点头。
“可是,姒琪被掳哪里去了呢?不在山猪洞,在山兔的巢穴里?”他想。
就在这时,栎树林中一个黑影慢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