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欢听扶渠提起了路穿云,心里懊悔不已,自己太莽撞了,一心只想劝说皇帝回长安,却没想到让小人利用,皇帝一直想收路穿云做男宠,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下可算是把皇帝的怒火挑起,不静下心来恐怕是不行。
“皇妹若是担心路将军的安危那大可不必,小小北狄,不足为惧,眼下……皇妹还是回后殿歇息吧!”
皇上看着顾青欢面露担忧,果然认为是不忍路穿云北征,遂了扶渠的心愿,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
顾青欢冷眼看着一旁暗自得意的扶渠,冷静下来,不卑不亢地道:“皇兄关怀,顾青欢身子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皇上随手拿起扶渠递过来的蜜汁桃羹,不耐烦地招手道:“去吧,去吧。”
顾青欢微微行礼,转身出了正殿,心里却异常平静。
皇上已经受了蒙蔽,听尽谗言,她的一己之力恐怕是不能改变什么。扶渠在宫中的势力不小,万一她说些什么,让皇上不顾念着血肉亲情,恐怕自身难保。
自己虽有乾坤阁庇佑,却在江湖中一点势力都没有,即使北狄侵入也只有等死的份,看来自己是时候做些什么了。
容月得了顾青欢的吩咐,带着所有的积蓄和贵重首饰出了后殿,远远地在廊下就看到了顾青欢寂寥的身影,那感觉,不同寻常。
不再是以前胆小懦弱的废柴公主,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熟稳重,大气凛然,有了争夺天下的气质。但是,那通向万人之上的路,却又不知是多少人的血肉之躯铺成的。
顾青欢带着所有的积蓄,绕过行宫外的侍卫,直奔乾坤阁而去。
香茗丹青,廊下赏花,享受阳光的滋润,也许对于赵群书来说已是最美好的生活了。可此时闯进来得“不速之客”,又让他头疼不已。
“小丫头啊,你这还没惊动天下,就先惊动我了。”
赵群书愤愤不平地扔下正在欣赏的书法,吹胡子瞪着眼,看着平白无故闯进来的顾青欢。
“赵先生,你属下众多,还未等我到乾坤阁门前,恐怕你就早已知晓,哪里惊得到你?”顾青欢和赵群书也愈加熟络,说话也没有当初那样拘束了。
赵群听到这里,气的直跳脚,指着顾青欢,道:“你这小丫头,和路穿云学些什么不好,学着说话没大没小。现在他死到北狄去了,好不容易有几天好日子过,你却又来气我,我书派那么多人,岂是只为了盯着你一个小丫头的?”
顾青欢也不气恼,却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说嘴了,干脆开门见山道:“既然先生关怀天下,耳目众多,那近日北狄来犯,先生可是已知晓了详情。”
“当然,我书派打听的消息,既准确又详细,这次北狄来犯,当然是逃不过我的耳朵了。”
“那,情况如何。”
顾青欢焦急地跺了跺脚,若是北狄准备充足,那行宫必定会不安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兄输在北狄人手里。
“哎呀……你就是太年轻,若是真有事,我早就去通知你了,还能等着你火急火燎地来找我吗?不是我说,你是要推翻皇上的人,怎么能这么……”
赵群书看着脸憋的通红的顾青欢,反而不紧不慢地“教育”她。
“别废话!”
“好啦,北狄呢,是没什么事,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我猜多半是北狄可汗搞的鬼,一点儿全军出击的迹象都没有,不过是派几个草包军队,来中原探探底细。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的……”
赵群书欲言又止,果然让顾青欢想起了什么。
北狄既然并未真心来犯,又不打算竭尽全力,只是为了探听底细,那就不会只是佯装进攻。恐怕,另有奸细潜入。
现在想来,那日自己在树后看到的奇怪的人,一缕黄毛,珍稀的雪狐,看来是已经潜入了行宫。那……
赵群书见顾青欢一直看着外面发呆,故意说笑道:“怎么,担心路穿云啊?没事,那点人,对他还造不成威胁,实在不行,他可以画成美女,色诱敌方,偷偷潜回来什么的……”
顾青欢但是没在想他说什么,言不对题,喃喃道:“那样看来,已经有人潜进行宫了,会不会对皇兄造成威胁?即使皇兄不才,昏庸无道,可是,天下也不能落进狄戎人的手里,不行,我要去找花琉璃,求她保护皇兄……”
“唉唉唉,可别,那狄戎人本是来探听情报的,没有刺杀的任务,你若是打草惊蛇,恐怕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麻烦,再说了,花琉璃每天听琴练功,已经自顾不暇了,哪有功夫去管你那自己找死的皇帝哥哥?听我的,别着急啊……”
赵群书见她低声自语急忙拦住,话唠本性立显,自己一个人像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
“哎,先生,我发现了一个行踪诡秘的探子,长相也出奇,有一缕棕黄色的头发,很是奇怪,他就潜伏在行宫了,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探子,能否动用书派力量,查他一查。”顾青欢看着他又要没完没了地唠叨,连忙打断,岔开话题。
“棕黄色的头发?天下间这样的人,可是没有几个,据我所知,北狄可汗的小皇子就有一缕棕黄色的头发。说不定你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赵群书一听这事立刻来了精神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会儿,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喝道。
顾青欢一听到他这样说,也来了兴趣,喜出望外道:“既然这样,你有没有他的详细资料?比如经常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喜欢去什么样的地方?这样的人不能在行宫里多留,一定要尽早地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