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
左鸣在众人恭维请求之下,终是盛情难却,将历史上那位才女的《渔家傲》抄……咳,借鉴了出来。
实则若没有醉墨姑娘的温言细语相求,他也会自己找个由头念出来。
没办法,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的表现欲,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况且只装了个开头,还不够完整,须得有始有终。
他也不管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蓬莱这样的地方,因为这个世界辽阔无边,就算没听说过,谁能保证一定没有?
当然,最主要是他想改,但是发现自己的水平有限,只能照本宣科。
“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
醉墨喃喃道,心中却是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忍不住自嘲,谁会在乎我这颗棋子的感受?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罢了。
其余几人根据自身文化水平的不同,都表现出了不同层次的惊叹。
就连三思也静静地看着背着双手、一副感慨之色的左鸣,仿佛真的若有所思。
唯一不太和谐的地方,便是王二狗猛然鼓起了掌。
他见左鸣念完诗后众人都是默默不语,没有什么表示,他虽然不太懂这诗是什么意思,但福临心至,心想此刻鼓掌必定能够缓和一下气氛。
谁知他刚拍了几下,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气恼,便又尴尬地放下手来。
他面带无辜地看着左鸣,仿佛在说,大哥,不要灰心,我支持你。
左鸣只能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然后回过头来,轻轻说道:“献丑了!”
醉墨连忙对着左鸣一礼道:“公子果然文采出众,此等佳作,足以流传天下了!能与公子相识,奴家真是荣幸之至!”
众人接着都是一番恭维,就连林可卿都不情不愿地赞叹一声,又想到左鸣命不久矣,第一次觉得有些可惜。
但这样的情绪只是微微一闪,便被她扼杀在心底,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
随后,醉墨与左鸣便借着这个机会谈论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来。
当然,大多时候是醉墨表演,左鸣默默地看着,时不时点点头。
没办法,说多了就得露馅儿。
眼见天色渐沉,醉墨便让小环预备酒席,左鸣等人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
席间自是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左鸣虽说功力略有进步,但是酒量却依旧不如人意,几杯便醉倒下去。
……
三更时分。
左鸣摇了摇有些晕沉的头,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透着烛光,看到王二狗等人横七竖八地倒在桌子周围。
林可卿稍好一点,斜靠着柱子而眠,小口微张,透着一分平日未见的可爱之态。
“笑我的酒量糟,你们也没好哪里去,一个能喝的都没有!”
想到这,左鸣微微一笑,仿佛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忽然却愣住了。
因为有过醉酒的经验,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所以尽量留着心眼,绝不敢多喝,但当时为什么完全放下了戒心。
他心中侥幸,幸好没事,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若是遇到有歹意之人,怕是自己一行人都得交代在这儿。
现在还是半夜,要不再睡会儿?
还是第一次在女孩子的闺房里面睡觉呢,但是这么多人一起,额,醉墨姑娘的名声岂不是……
这姑娘也是,自己又不能喝,攒什么局呀,而且歇息的房间也不准备,就让客人睡地板?
这待客之道,还青……风雅之地,差评!
正在这时,只见吴青兰悠悠醒来,对着左鸣轻声说道:“大……大哥,这酒有问题!”
左鸣听了却是心下暗笑,自己以前也是这样啊,聚会的时候要是喝吐了,都会找借口说酒有问题,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能喝。
不过这些事情不能说破,免得大家尴尬。
于是,左鸣忍住笑意,装作认真地道:“没错,这酒确实有问题!”
“原来这黑子早就知道有问题,怪不得几杯就倒下了,还装得挺像的,连我都被骗过去了。”吴青兰想道。
他作为先天高手,喝第一口时便感觉到有问题,但凭借自己的功力可以化解,所以便将计就计。
他在适当的时候假装醉倒,以此观察下药之人的目的,可几人全都醉倒后,却没有什么异常,一直到左鸣醒来。
见对方从头至尾都没有动作,吴青兰不免疑惑。
他们一行人今日才来到植城,并未与谁结怨,实在搞不清楚是谁要算计他们,所以只能开口提醒了左鸣一句。
或许是两人醒来引起的响动,王二狗和林可卿也缓缓醒了过来,眼神中都带着茫然。
林可卿当然是故意这样表现,她是几人中修为最高的,所以也是最先发觉问题的。
但是她在几人眼中,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丫鬟,若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怕是会引起怀疑,便只能如此。
左鸣见二人醒来,又看了吴青兰一眼,露出“我懂”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嗯,对,这酒确实有问题!”
他心下却想:“一群弱鸡,还要我来给你们找台阶下,死要面子。”
王二狗却是一愣,酒有问题?这样奢豪的地方难道还卖假酒?
不应该啊,这酒后劲儿挺大的,没喝几杯就晕了。
左鸣见几人都醒过来了,但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候,大家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便准备去询问醉墨姑娘有何安排。
吴青兰等人也想知道是谁往酒里下药,有什么目的,众人便向不远处的醉墨姑娘看去。
只见醉墨姑娘静静地趴在桌上,头枕着双手,仿佛正睡得香甜。
“我们这么大动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姑娘也是能睡!”
左鸣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走过去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正要说话,醉墨却一下子软到在地,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