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离在迎新晚会上出色的表演,他迅速成了学校的名人。
早上我在校门口遇到了顾子衿和顾子佩,顾子衿勾着我的手臂,面色不悦,语气酸溜溜地,“蓁蓁你知道吗?陆离竟然击败了我们学校的校草陈耀,现在是扬帆中学人气榜第一名,成为新任校草。”
扬帆中学人气榜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学校论坛上自主创建的人气排行榜,每隔一段时间,由学生票选出学校最具人气的学生。顾子衿刚才说的前任校草陈耀,是高二的学长,听说他不仅长得很帅,而且成绩特别好,当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入学,之后的每场考试都是第一,囊括全国数学大赛、物理大赛、英语大赛、作文大赛等各种大赛第一名,总之他的传奇让他霸占人气榜第一名将近一年。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听顾子衿说的,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单从排行榜前三名都是帅哥来看,这个排行榜的评委应该基本都是像顾子衿这样的外貌协会。可是我没想到陆离竟然只是在迎新晚会上弹了一首钢琴就击败了他,成为NO.1。
而顾子衿不悦的原因很简单,陈耀是她的暗恋对象。
我拍拍顾子衿的手背安慰道:“这不是正好吗?陆离帮你瓦解了一部分情敌。你追到陈耀的几率又更大了。”
顾子衿歪着头想了一会,笑道:“蓁蓁,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得好好谢谢陆离。”
到教室后,陆离正在从抽屉里掏出一袋袋的东西往桌上放,待我走近一看,是几袋早餐和零食。
我好奇地问道:“陆离,你抽屉里怎么这么多吃的?”
还没等陆离回答,坐在我们前排的钱程转过头嘿嘿地笑起来,“今天一大早,有几个别的班的女生专门送来给他的。陆离,恭喜你啊,成为扬帆新任校草。”
陆离拿起一袋包子甩给钱程,“拿去堵住你的嘴。”
钱程接过包子,咧着嘴道:“好咧,谢谢。”
顾子衿和顾子佩见状,也走到陆离旁边,厚着脸皮要走了几袋早餐。
陆离的桌上还剩下一袋面包,他转过头问我:“你要吃吗?”
我摆了摆手,“我吃过了。”
“哦,顾子佩,再给你一袋。”陆离转过身将面包丢在顾子佩桌上,然后转回身将书包放进抽屉,掏出昨天发的英语试卷做了起来。
顾子佩在背后连夸陆离讲义气,顾子衿也小声地嘀咕着陆离以后有好吃的别忘了我们。
下午第二节课课间,我和顾子衿上完厕所回教室,在教室门口遇到陆离和一个女生在说话。女生个子小小的,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及肩短发,像极了日本动漫的人物,她手里捧着一罐饼干,眉飞色舞地说些着什么,陆离倾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陆离那么认真地和一个女生谈话。我的心里有点发酸,扯了扯站在原地准备看八卦的顾子衿,半拉着她进了教室。
我刚在座位上坐下,陆离就拿着饼干走进教室,由于刚才女生送礼物给陆离的场景被班里的大多数人瞧见,陆离走进教室的时候,男生们开始起哄。
“陆离,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啊?”
“她好像是我们年段的段花苏悦菱啊,陆离你了不起啊,这么快就把段花搞定了。”
“郎才女貌啊,哈哈。”
陆离并没有理会大家的玩笑,而是将饼干随手往桌上一放,便趴在桌上睡觉了。
第三节课是地理课,老师拿着地球仪模拟地球的自转和公转,班上的同学都积极与老师互动,可我却心不在焉,一会瞄一瞄陆离桌上的那罐饼干,一会想着陆离和苏悦菱之间的关系。
陆离醒来后转过头问我:“你在干嘛?”
我指了指课本,“在听课啊!”
陆离嘲笑似地哼了一声,“你书拿反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地理课本,果然拿倒了,但我对陆离刚才那不屑的语气感到有些恼怒,不悦地回了一句,“我乐意,你管不着”,但是没控制住音量,坐在我四周的同学纷纷转过头来看我,还好老师正投入地摆弄着地球仪,并没有注意到我突然的喧哗。我立刻将脸埋进课本里,假装刚才并不是我发出的噪音。
陆离看了看我,并没说什么,翻开书本听课。
这时,窗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教室内的空气也变得有些燥热,如同我此刻的心一样郁闷。
还好郁闷的心情并有持续很久,因为入学后的第一次月考马上就要来临,大家逐渐进入备考状态,我也紧张了起来。这期间偶尔有一两个女生在课间时间给陆离送礼物、递情书,陆离将礼物送给顾家姐弟瓜分,而情书连看也没看就被扔进垃圾桶。
自那次我单方面对陆离发火后,我俩基本很少讲话。陆离照样每天早早就到了学校,大部分的上课时间都在睡觉,一放学立马不见踪影。而我除了上课听课,课间时间基本在做题。但我依旧遵循约定,每天帮陆离抄写笔记。
顾子衿曾经悄悄问我和陆离怎么了,我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嫉妒陆离长得好看,学习好,弹得一首好琴,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月考前一天下午的体育课,为了让我们以最放松的身心状态迎接月考,张龙竟大发慈悲地没将体育课改成自习课,消息一经宣布,我们立即像被放出笼的小鸟,欢快地奔向操场。
体育老师也体谅我们备考辛苦,让我们慢跑三圈后便可自由活动。大家散开跑动起来后,男生们由于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打篮球,一个个都跑得飞快,而女生们则跑得相对较慢。顾子衿因为大姨妈来痛经,张龙让顾子佩先送顾子衿回家休息。
顾子衿不在,我一个人跑步,想着和陆离吵架的事,心生郁闷,便越跑越快,当我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阵晕眩,四肢发软,不受控制地蹲在了地上。由于我跑得快,和班上的女生拉开了半个跑道的距离,而大部分男生已经跑完三圈到篮球场打球了,因此没人发现我的异样。
“你又低血糖了吗?”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眼对上了陆离毫无波澜的眼睛,虚弱地说:“好像是。”
陆离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皱着眉头问:“你的糖呢?”
我将手放进两边口袋掏了掏,道:“没带。”
陆离从裤子口袋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外层的纸袋,递给我,“给你。”
我惊讶地接过糖果,塞进嘴里问:“陆离,你怎么随身带糖果。难道是因为我?”当然后半句我没敢问出来,显得有点儿自作多情。
陆离仿佛听到我内心的声音,他不自然地瞥过脸,说:“就允许你喜欢吃奶糖啊。”
“啊哈哈,原来如此,同道中人。”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想动却发现两只腿还在发抖。
我只好求救地望向陆离,“陆离,你可以扶我前到面的石凳上吗?我腿有点没力气。”
陆离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我扶到篮球场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感激地朝陆离笑笑,“你去打球吧,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们一节还没打完,我坐着保存体力。”陆离在我旁边坐下,眼睛看着球场。
我双手撑着石凳,看着球场来来回回奔跑投篮的男生们,慢慢开口问道:“那天给你送饼干的女生你认识?”
“初中的同班同学。”陆离回答。
“她好像喜欢你。”我将视线从球场拉回,低着头玩弄手指,假装漫不经心。
“那是她的事。”陆离仍旧盯着球场,好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她长得又可爱又漂亮,你对她难道不心动吗?”我仍旧不死心,继续追问。
陆离转过头看着我,眉头微皱,伸手措不及防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长得漂亮我就要喜欢啊,那我的心得多大。”
听到陆离的回答,我的心一下子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之前所有的烦躁、郁闷、失落、奇怪的感觉一股脑全都消散了。
陆离接着说道:“你难道是吃醋了?”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我大窘,立即否认,“才没有。”
“我开玩笑的,听你说话这么大声,身体应该是恢复了,那我去打球了。”
陆离站了起来,对着我咧开嘴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右嘴角边有个小梨涡时隐时现。他这一笑,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好看得让我移不开眼。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陆离朝球场飞奔而去,篮球赛下半场正好开始,陆离帅气地接过队友抛来的篮球,投入比赛之中。操场上有十多个人在来回奔跑、跳跃,可我的眼里却只剩下陆离。
多年后我看了一部名叫《怦然心动》的电影,里面有一句经典的台词:“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之前一直没有深入探究的感情,我喜欢上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