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的一声闷哼让塞拉斯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吓蒙了。
塞拉斯茫然地心想,
“我好像没说错话啊?”
“我的凯贝洁特,你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傻货。”①
阿努比斯既无奈又感慨地轻声叹道。
“父亲,这也不是第一次轮回了,他不记得我的真名也很正常,但起码他记住了这一次的名字。
按照赌约,你是不是该让我们在一起了?”
罗莉笑眯眯地看着摆出了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老父亲样子的阿努比斯,俏皮地叉着腰说道。
“等会儿,等会儿,我不明白。”
塞拉斯听到了面前罗莉与阿努比斯的对话,完全摸不着头脑。
“二百五十万年前,类人这种低等的初始生物刚开始在地球上活动。
但在这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神明。
最初一代的神明任意妄为,相互敌视并仇杀。
神明之间为了抢夺信徒,而发起了连串的大规模神明之间的战争。
战争一直延续,直到,那些外来的旧日支配者降临为止。”
阿努比斯开始回想起那些久远的历史,并向塞拉斯慢慢揭开了谜题的面纱。
“为了传承文明与力量的火种,我下派了我的子嗣——狼人一族到了世间。
带领狼人一族的则是我心爱的独生女,凯贝洁特。”
“也就是可爱的本小姐罗莉啦。”
阿努比斯恶狠狠地白了一眼打岔的罗莉,罗莉看到阿努比斯的眼神后缩了缩头颈。
“凯贝洁特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在人间遭遇了一场针对狼人一族的阴谋,受到了重伤,于是我便利用了当时还没破灭的冥界,将凯贝洁特一次一次地投入转生,希望可以洗去她身上那个恶毒的诅咒。
而你遇到的罗莉,就是凯贝洁特的其中一次转生。”
“但这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吗?而阿努比斯大人先前提到的第二次机会是?”
塞拉斯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只敢低着头卑微地询问坐在王座上的阿努比斯。
“塞拉斯,上辈子你记不起来她的真名,这辈子也是。”
阿努比斯鼻间喷出了一道气,哼了一声。
“上辈子?”
“罗莉,与她的母亲一样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从头到尾,我只是将你们两个的灵魂放到了新的躯壳里,但你却一直记不起来。
塞拉斯,你让我失望了。”
“。。。能够承蒙大人的恩宠,令塞拉斯惶恐,但塞拉斯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上同样的路,还有大人提到的诅咒到底又是什么?
塞拉斯不明白。”
“去亡灵之殿探索吧。那里藏着一切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阿努比斯指了指远处的山峰,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矗立着一座被云雾覆盖的宫殿。
那便是亡灵之殿,隐藏着已经失传的亡灵黑经与太阳金经的神殿。②
“凯贝洁特会带你去。
趁我还没后悔之前,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吧。”
阿努比斯单手托着脑袋,歪坐在王座上说道。
凯贝洁特维持着塞拉斯熟悉的罗莉的相貌,牵着塞拉斯的手,两人的灵魂双双飞出了阿努比斯所在的神殿。
“阿米特,就这样你满意了?”
阿努比斯望着虚空,轻声言道。
“本就无罪,何必执着。”
阿米特的声音从虚空中做出了回应。
“但愿。”
————
“梆绑。”
“请稍等。”
乔布特朗整理了一下刚刚套上的西装,回应道。
他走到了房门前,扭动了门把手,门后站着的人却是他意料之外的来客。
“希芙,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希芙今天套上了一条淡黄色的长裙,寿山石般的颜色衬托着希芙白皙的脖颈。
群边上镶着一圈淡紫的轻纱,在胸前的领口处还有着一个粉蓝色的蝴蝶结。
在蝴蝶结下若隐若现的山峦可以轻易地抓取人的目光,令人想起一些热血沸腾的画面。
希芙脸上抹了些胭脂,显得原本就弹指可破的脸上富有红润的血色。
一抹色调温婉自然的豆沙色口红涂抹在那对丰盈的唇瓣上,既优雅又诱人。
希芙略带娇羞地将手中的小包裹递给乔布特朗,并柔情似水般轻声说道,
“我听罗伯教授说你生病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这是罗伯教授让我带给你的卡马西平。”
一向不解风情的乔布特朗挠了挠头,双手接过希芙递过来的小包裹后,随手地丢在了床上。
“谢谢啊,还特地跑一趟。”
“乔布特朗先生是准备出门吗?”
细心的希芙发现了乔布特朗身上穿着一套西装,便好奇地问道。
“额,对的,本来打算请你进来坐坐,但我睡了一整天了,感觉再呆在室内会在身上长出蘑菇来了,所以,希芙小姐要不要跟我走走?”
乔布特朗略带夸张地说道。
“我的荣幸。”
希芙红着脸,伸出了戴着由轻蚕丝编织手套的右手。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没有经历过那些意外一般的时候,两方都彬彬有礼。
乔布特朗走出了门,轻轻握住了希芙右手手指的前两个指节的位置,便牵着希芙向外走去。③
“去哪儿?”
“不知道,库克罗普斯号上就这么大,该冒险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还是走到了甲板上。
一群白羽黄喙的海鸥看上去就在海面上飘荡,追在了库克罗普斯号的身后。
它们拍动着洁白的双翼,盯准了目的便直插到海水里去,运气好的海鸥嘴里便会叼起来一条肥美的沙丁鱼作为食粮。
“乔布特朗先生,你不是考古学学生吧?”
希芙靠在乔布特朗的肩上,一边思索着在前几日中乔布特朗的表现,一边问道。
乔布特朗微微一笑,竖起了手指放在了希芙的嘴唇上。
“知道的太多关于我的事情并不是好事,就像神秘侧的知识一样。”
这句话听得希芙心里有些烦躁,张开了小嘴啊呜一口咬了乔布特朗的食指一下。
“二话不说把我卷到麻烦的事情里来,还要瞒着我。
呵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希芙这一口当然没有太过用力,只是在乔布特朗的食指上轻轻留下了一圈牙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戒指。
乔布特朗也没有放声责怪,这点小痛楚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调皮地说道,
“要不要让罗伯教授给你配一点狂犬病的疫苗?”④
“信不信我再咬你一口?”
希芙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说实话,我很抱歉。”
乔布特朗双手紧握,身体前倾靠在围栏上说道。
阵阵海风吹乱了他那一头银灰色的头发,伴随着一阵阵海鸥嘎嘎的叫声。
“你上这一艘船的时候,已经在棋局当中,而我则是将你推向了前线的国王。”
乔布特朗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线,略带哀伤地说道。
他自突发性癫痫后,整整睡了一夜,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不少又短又硬的胡茬。
希芙看着乔布特朗此时的侧脸,想起了最初在甲板上遇见他的景象。
这个成熟的男人永远就是那么的神秘,也是那么的沧桑。
“我接受你的抱歉,我原谅你。”
希芙摇了摇头,轻咬朱唇说道。
说罢,希芙在乔布特朗那一张如同刀刻出来的脸庞上吻了一口,留下了愕然的乔布特朗在原地。
希芙嘤咛一声,红着脸一顿小跑。
“等等。等等我。”
乔布特朗反应过来之后便追了上去。
一段戏剧式的你追我赶戏码上演在库克罗普斯号的甲板上。
旁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但希芙却毫不在乎。
————
“还有心事?”
头发散乱的希芙侧躺在了乔布特朗身边,从乔布特朗右边环抱住了这个神秘的男人。
“嗯,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纠缠在我的脑中很久很久了。”
乔布特朗有些疲惫地回答道。
希芙摸了摸乔布特朗长着胡茬的下巴,
“说来听听看。”
“好,你试着合上双眼去想象你的面前有一扇门,一扇很重要的门,但谁都打不开的门。
门后也许有着世间最多的财富,也许有着世间最渊博的知识,又或者是世界的本质,这些都是人们心目中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嗯,然后呢?”
“你不知道钥匙在哪,钥匙长什么样子,钥匙有什么特征,但你知道这一扇门要几十年之后才能被持有钥匙的人打开。
你会怎么做?”
“找到这个人啊。”
“关键问题来了,这个人要是现在还是个婴儿呢?”
乔布特朗话音刚落,便头痛欲裂;他忍不住这种脑袋要炸开的疼痛,便蜷缩起了身子,双手抱着头涨红着脸无声地嘶吼着。
无数星辰中的存在向他投去了注视的眼神,数不清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一个来自乌姆尔的警告,警告乔布特朗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还好吗?”
希芙关切地轻轻拍打着乔布特朗的后背,并站起身来,赤裸着身子去卫生间里用水弄湿了一条毛巾。
“擦擦脸。冷静一下。”
希芙用手中的毛巾温柔地擦拭着乔布特朗的脸。
一阵挣扎过后,乔布特朗终于恢复了平静。
他身上已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像从水中打捞出来的水草一般湿搭搭的。
“抱歉,我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我不能。”
乔布特朗疲惫地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沙哑地说道。
“你不能说,但我可以。”
希芙用手指轻轻地在乔布特朗的胸膛上画着圈圈,调皮地说道。
“要是这扇门真的那么重要,打开这一扇门的钥匙定然不会是普通的实体。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我想你也猜到了吧?”
希芙引导着乔布特朗的思维,解开了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难题。
“知识!”
想通了这一点时候乔布特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乌姆尔不让自己继续透露下去的原因了。
因为只有婴儿才有着无尽的可能性,在成长的过程中,各种生活环境与原生家庭的教育等都会引起不同的后果。
这也是黄衣集团只是暗中派人监察着艾因斯塔一家而没有对他们直接下手的原因!
虽然不能猜到阿尔伯特.艾因斯塔在未来对社会有什么贡献,但他将会成为改变历史的人。
他现在那一颗小脑袋中的知识,就是改变世界的钥匙。
门后的到底是潘多拉的魔盒还是所罗门王的财宝就只能交给后人去评判了。
“哈哈哈哈!怪不得谁都找不到,哈哈哈哈!”
乔布特朗开朗地笑了,此时他笑得像个孩子。
“看来你是我的福星。”
说罢,乔布特朗用力地吻住了那一双诱人的红唇。
————
“卡卡!奶奶!”
“好咧好咧,来了来了。这么快就肚子饿了吗?”
维罗妮卡用抹布擦了擦手,在小艾尔伯特身边不远处放着一些用热水烫过的奶瓶。
维罗妮卡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小艾尔伯特喂食了。
“等我一下啊。
一百二十毫升的热水,两勺奶粉,还有苹果糊。”
维罗妮卡回头对着趴在栏杆上流着口水的小艾尔伯特回应了一声,便开始按照今日的食谱忙碌了起来。
就在此时,穆尼黑的夜空亮如白昼,小艾尔伯特转头望向了那窗外。
昴宿星团中的存在缓缓降临人间,在小艾尔伯特的眼中却不像是人间末日的到来。
小艾尔伯特眯起了眼睛,朝着昴宿星团的光芒挥了挥手。
维罗妮卡专心搅拌着小艾尔伯特的奶粉,而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异象。
尤金大宅对面的住户早已搬迁,对面的房屋中此时空无一人。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对面的窗中站着一个身穿着黄色礼服的男子。
优雅端庄地向小艾尔伯特鞠躬,并挥了挥手作为回礼。
“哈哈!”
此时,这一大一小两人,更像是一对老朋友在热情地打着招呼。
维罗尼卡端上了已经煮烂的苹果糊,轻轻地对着艾尔伯特说,
“吃饭咯?”
艾尔伯特没有回应,而是将小手塞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嗦了两口,痴痴地看着窗外的空屋。
维罗妮卡顺着小艾尔伯特的眼神向外投去,只看到了对面的空屋中空无一人,但天空中的那团光始终让她感到了不安。
“来,我们去里面吃。”
维洛妮卡抱起了小艾尔伯特,走到了没有窗户的房间。
小艾尔伯特这才恢复了过来。
“卡卡,糊糊?”
“啊。抱歉,糊糊忘记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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