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顾凝他们送往机场以后,陶宇并没有离开,而是告别了司机先生,独自一人来到市区。没过多久,他转身走进一个小巷子。这个巷子里不比外面,显得有些破旧。越往里走,居民的房屋样式越是古旧。
不一会,迎面几个孩童嬉笑着从陶宇的身边跑了过去。陶宇看着其中的一个男孩,眼角露出一丝的柔和。他转过头,继续往巷子的深处走去。前方一位老人正搬着凳子坐在门口,微煦的阳光,透过建筑物之间的缝隙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本已干枯的身体有了些生气。
陶宇放慢了脚步,轻抬步伐,慢慢的走到她身边。他挪了个位置,小心的不将她的阳光遮住。她睡的很安详,一阵阵规律的鼻息声传来,显然她睡的正熟。
陶宇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很温柔,很满足。他伸出手,试探着想要挽起她鬓角的白发。但又缩了回来,生怕自己的动作太重,将她弄醒。
又看了一会,陶宇转身进屋,轻车熟路的来到老人的床前,从她的床下找出一个罐子。这个罐子很旧,是以前的时候,老人用来腌菜的坛子。细看之下,还能看见上面那道浅浅的裂缝。但即使如此,老人也没有舍得扔掉这个罐子。罐子里面是老人固定的藏钱的地方。陶宇看了眼外面的老人,还在熟睡之中。他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笔钱,放到了老人的罐子里。
将一切物归原位之后,陶宇走出了房间。在路过墙上的照片时,陶宇看了眼正中央那张照片,那是老人年轻的时候和她老公照的结婚照。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老人的丈夫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但老人却依然精神着。墙上还有老人和她的孩子们的照片,直到她还有他的孙子。这么多的照片挂在这里,让这个家看起来很温馨。他们的生活似乎也很幸福。这让陶宇也觉得安心了许多。
只是陶宇并不知道,当她离开之后。老人的呼吸声失去了之前的平和,她缓缓的睁开眼,只是此时的她,两只眼睛早已失了光彩。老人摸索着手中的拐杖,走到屋子里。又摸索着将那罐子取出,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叠厚厚的纸,确认过是钱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但也深深的叹息着。她不知道每次给他送钱的人到底是谁,但这钱却真的帮了她大忙。
抖抖索索的,老人将里面的大钱全部拿了出来,重新找了个块布包起来,然后藏到了衣柜下的暗格里。这样弄好一切,她才又回到门外,继续晒着太阳。在这样漫漫无期的日子里,她一位瞎了双眼的老人,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个了。
另一边,顾凝和子彦下了飞机,听着听不懂的广播,他们两个终于找到了出站口。还好之前顾凝多少学过一点英语,对这些标识虽然看不了全懂,但是半懂还是可以的。
没过多久,接待他们的人便来了。顾凝看他那架势,似乎是准备上前替他们提行礼的。不过他们这次并没有带行李,对方讪讪看了眼自己手,转为同子彦握手,道:“我是这边的负责安排你们的接待。你们好,我叫鲁飞。”
“子彦。”子彦常年带着银行,对这种握手礼并不熟悉,迟疑一会之后,还是伸出手来同他握手,“这位是顾凝。”
“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两位使君,你们两位是情侣吗?”鲁飞主动在前面带路,将他们带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一路上还记得跟两位闲聊一番,免得他们二人无聊。
这一次,子彦没有应声,一旁的顾凝急忙的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我这次过来,对什么都不懂,所以他才过来陪我的。”
“哦。”鲁飞应了一声,尾音明显拖长,眼神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跟在顾凝身后的子彦,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这一次的事情,想必你们来之前也已经了解过了。这边的众神都看的很紧,可能需要两天的时间再次找机会和他们洽谈。上次来的那位,连面都没见着,就让那些神给送走了。如今这边的差事不好当啊。”一路走着,鲁飞一边感叹着,“这边习俗和我们那边不同,他们这是不给逝者烧送钱财的。每个新魂刚开始的时候日子都不好过。”
“我先送你们两个去住的地方吧,虽然现在在国内的时间还是下午,但是这边已经是凌晨了。这两天的时间,你们也好倒一下时差。”鲁飞掏出车钥匙,迅速的将车门打开,让二人进去。
“这边白天的时候,还是挺热闹的。我看你们什么都没带,等一会安顿好以后,我顺便带你们去一趟超市吧。”
全程都是鲁飞在自说自话着,一旁顾凝和子彦只是出声应着。他们对这里还并不太熟,给他们两天是时间缓冲也是好的。只是让顾凝再想想办法,如何才能回去的不那么丢脸。至少也要见个面才行啊。不然就这么回去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经理的一番期望。
不过说道买东西,顾凝突然想到自己的□□似乎已经没多少钱了,也不知道这地方的物价如何。但想到身边还有一个财神呢,顾凝觉得心里有底了许多。以他们两个的交情,借个一两千,应该是可以的吧。不过这些问题都好解决难解决的是接下来的问题。以刚刚鲁飞的说法,还有人连对方面都没见到,就直接被这边的众神驳回了的。如今她一个半吊子的新鬼,加上子彦一个半吊子的小神,能见到资料上说的那个人吗?
想着想着,顾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边的神会不会像传说中的那样,身后还长两只翅膀?顾凝想,要是这次真能见到那些西方的神明,那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公费出国,还能见到传说中的神,又可以在人间待这么久。顾凝突然觉得,此行即使不成功,她也算是值了。现在的她,还真心想谢谢那位让她过来出差的人。这么好的机会,银行中上千个职员都没有轮到,最后偏偏落在了她的头上。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