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王寻逸被徐苍云包围在那山头之时,此时的南柯寂一行人已经是快马加鞭逃到马色一带。马色乃是浅朝领土,地处太原新城北面,若是绕过马色径直往南便是可以成功回到太原新城,这次逃亡就算是成功了。
但是面对已经算是近在咫尺的逃亡生机,南柯寂并未有太过的开心,他心中所挂念的还是王寻逸的安慰。
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日的时间,而王寻逸的殿军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南柯寂依旧是现在那无限的懊悔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难道只能选择逃离,置王寻逸于危险中而不顾,让他自生自灭么?
这一个问题不禁不断地在南柯寂的内心之中无限回想。
而此时西面的浅朝首都西河城外已经是大军开拔,向着王寻逸的方向进军而去。南柯寂不禁望着那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军队,他停下马来若有所思的思考着什么。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南柯寂的轻声吐露出的这个问题,不仅是在问旁人,也是在质问他自己面对如此的局面真的只能看着而无能为力了么?
“君主!你还在犹豫什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典霸怒气冲冲地说道。
此时好像是已经没有了地位尊卑之分,典霸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哪里还像一个君主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听得典霸这般生气埋怨的语气南柯寂依旧是不为所动,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虽然王寻逸只追随了自己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在这半年里自己早就不把王寻逸当成属下而是以一个朋友,兄弟的身份在相处。这半年里,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嬉笑打闹过,他救过自己,自己也救过他。而如今看着兄弟身陷囹圄自己只能无能为力,南柯寂对自己的埋怨则是越来越深。
“寻逸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面对这种局势……”
典霸看着如此的南柯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内心焦急无比,他明白王寻逸自己留下让南柯寂赶快走的深意。若是南柯寂成功逃脱,说不准将来还可以为王寻逸报仇,而王寻逸则是早就做好了舍身成仁的准备,不然也不会自己代替南柯寂踏入那必死之地。
“君主!快走吧,万万不可在犹豫了!若是逃脱失败,那军师留在那里还有什么意义!”说罢,典霸对着南柯寂就是一巴掌,震慑旁人。此刻的典霸已经是顾不得任何的礼义廉耻,在生与死的面前这一切显得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典霸看着吃惊的南柯寂自己这也才幡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越了界,赶忙跪下认错。南柯寂看着跪倒在地的典霸如此的惊恐也便没有在深究什么。
“唉,我家孙子还在等着我回家呢,唉……”
南柯寂的脑海之中就如同一道炸雷响起,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南柯寂十分的惊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直接快步冲到军队之中,寻找那说话之人。他双手紧紧拉住那人,语气十分严厉的质问道:“你方才说谁?”
而那说话的军士见到南柯寂如此才恍惚间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便是和典霸一样赶忙跪倒在地道歉道:“君主,我我我错了,还请君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在下一命……”
“谁和你说这个了,你方才说谁来了都没用?”
“孙……孙子……”
脑海之中的炸雷再一次的想起,不过这一次南柯寂知道那炸雷为何会想起。因为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已故之人的名字。
孙子!
当然此孙子非彼孙子。
南柯寂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对着那军士吩咐道了一下,那军士便是迅速离开。望着那将士迅速离去的背影,南柯寂不免心想到:“寻逸啊,如果是你会和我一样的做法嘛?”
典霸本欲想来在此劝说南柯寂撤离,却是还未开口便已经被南柯寂回绝了,得到的只有四个字“我意已决!”
大约半日之后,那军士已经是回到了阵中,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便是赶忙向南柯寂禀报。
而那禀报的结果更是让南柯寂大喜过望。南柯寂来不得与其他人解释一二,只是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说道:“诸位,今日出逃错在我,但是军师为了我们甘愿成为殿军,而现在他们命悬一线,还请诸位随我前来,为他们博得一线生机!”说罢,便是转身纵马而去。
而那方向便是与原本路线完全想法的西面,目标便是那浅朝都城西河。
众人虽然是不理解南柯寂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帮到那身处险境的殿军一把,让他们也能够平安归来。而如今君主都说可以帮到殿军,不管是什么事情,他们也都愿意做了。
“君主,你这是要做何事啊?”典霸纵马疾驰跟随着南柯寂,此时他也不敢再说任何劝说南柯寂撤退的话,只得站在南柯寂一同战线问道。
南柯寂也并未有多回答些什么,依旧是四个字“围魏救赵”。
却是,方才那将是所说的孙子二字的确是一下子就把南柯寂的思绪给完全炸开了。这下典霸也才明白过来,南柯寂所理解的孙子乃是孙膑,既有孙膑自然也是有三十六计。而这围魏救赵,便是三十六计第二计。
“那这城里的兵力……”典霸问题还未问完,南柯寂便是已经给了他回答。
“你以为我刚才让那兵士离营干嘛去的。你可放心,这城中已经是大军离城,城内现在只有上千不到的兵力。浅长海一定想不到,我们不仅撤退了,还会趁机包围他的都城。浅长海也不是愚钝之人都城被包围,他必定会撤军回来,毕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此刻南柯寂所说的话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大喜过望。
见到如此的南柯寂,典霸也是开心不已。毕竟眼下没有事情比能够帮到殿军与军师是更能令南柯寂开心的了。
果然,西河守军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南朝军队皆是震惊不已,表示万万没想到。
而南柯寂也并未攻入城中,而是将其包围起来,还特地放松了包围圈,让西河守军可以有机会派人前往浅长海的军队通报此事,到时候浅长海必定会撤军回来。而那时南柯寂已经是率军撤回了南朝,浅长海也只能扑个空。
“君主!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趁机夺下他这一城,岂不是更好?”
“你放肆!要是浅长海知道我们来势凶猛可以夺下他的西城,他还会回来嘛?就算我们夺了下来,届时浅长海率大军回功击,我们该如何是好?”南柯寂愤怒的回击道。这一个个问题,着实让典霸措手不及,不敢再有其他的话语。
南柯寂也并未与典霸多有口舌,而是立马于城外,望着那王寻逸的方向默默祈祷道:“寻逸,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平安啊!”
“军师!你看浅长海的军队正在组织撤退!”听得军士的禀告,王寻逸望着不远处的南面,却是浅长海的大军正在迅速的集结,正欲离开。
“这是为何?”旁边的魏晏与一众军士也是一脸懵逼。
但是王寻逸却是心知肚明。浅长海撤军必定是因为朝内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情,而按照南柯寂的性格,必定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中而不管不顾。敌人倾巢出动,城内守兵不足,而南柯寂又在浅朝领土内,这种大好机会可不能看着溜走。
王寻逸嘴角一笑,欣然明白了南柯寂的计划。
“这必定是君主的围魏救赵之计!”王寻逸欣慰的说道。
众人听闻也是开心不已,为的就是君主居然在撤走之时心中还时时惦记着他们,在这种局面中还愿意为他们搏上一搏。
而那山脚的徐苍云收到浅长海的来信之后更是愤怒不已,将那书信全部撕碎,怒声呵斥道:“浅长海你个狗东西,居然这么对我!好哇!等我拿下南朝定要你好看!”说罢,徐苍云便又是开始打算进攻王寻逸,毕竟现在他正在气头上,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而那王寻逸立于山头望着那南柯寂的方向心想到:“主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生是死接下来就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