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对着初升的太阳,荣志豪带着儿子开始站桩。
紫府中,紫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紫气与灵气无关,人多的地方,灵气就相对少,但紫气不一样。
因为太阳对人是公平的,所以,紫气给人的,也是公平的,因为,紫气是太阳送来的。
荣志豪不知道紫气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紫气真正的作用是什么,但吸收紫气,可以让人神清气爽,这一点他非常肯定,而且有深深的体会。
但紫气就是这个用途吗?虽然人的“神”是修真的关键……
当初开始修练的时候,荣志豪只想过紫府与紫气,但当初猜想印堂之所以别名为“紫府”,肯定与紫气有关;这一点,自从真正感觉到紫气的存在,直到开始吸收紫气的那一刻起,他就肯定。
当时他认为:紫府紧靠识海,那么紫气应该与神识海、与元神有关。
五六年来,他当时连虚拟丹都无法成型,根本涉及不到有关于紫气的问题;但现在……
半个小时以后,阳光变得强烈,荣志豪慢慢地收工,看到身边已经收功的儿子正在好奇地看着他,他笑了:“安然,饿吗?”
这些天,荣安然也很少吃饭。
“不饿,爸爸!”荣安然笑道:“爸爸,我想去抓鱼。”
溪里有鱼,虽然鱼只有手指大小,但那个池子里不少。
“去吧!别忘了早点换气。”荣志豪知道儿子已经初步地学会了止息,自己正好有刚才想到的问题需要偿试,就自然地答应了。
见儿子跳入了池子,荣志豪再次开始冥想。
他没有进入深度冥想,因为,他想偿试着紫气的移动:他想知道,紫气能不能移动,能不能把它送到丹田;如果紫气能够送到丹田,那当它进入虚丹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一遍,两遍……荣志豪不停地偿试着,忘了时间,忘了身边的一切。
突然,紫府中的紫气,有一丝分离了出来,随着荣志豪的意念向下沉去……
那只是若有若无的一丝丝,它下沉得很慢很慢……
嗯?那应该是小周天运行的脉络吧?紫气过了舌尖,从督脉进入了任脉……有门,看来,应该先试试紫气能不能运行小周天……
紫气从印堂出发,经过人中通过舌尖进入承浆后,荣志豪直接经膻中向下沉去,并没有在丹田停留,越过丹田进入了会阴……
过不去,还是过不去;无论如何的提肛贯通任督二脉,会阴的那一丝紫气,始终在海底徘徊,无法到达长强进入督脉……
不知道偿试了多少遍,荣志豪失望了……
“爸爸,爸爸--”
听到儿子的叫声,荣志豪睁开了眼睛。
“爸爸,电话!”荣安然把手机递给父亲。
看到满天的晚霞,荣志豪歉然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接过手机。
“仪兰?……”看到显示的来电人,荣志豪说不出刻是什么样的感受:如果她不来电,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她了,但看到她的来电,心里还是泛起一丝淡淡地惆怅……
“你好!”荣志豪终于开口,口气非常平静。
“荣志豪……”对方明显带着一丝犹豫:“是这样的……”很显然,符仪兰下了很大的决心:“三天后,我与政严在玉冰郡国际大酒举行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这是一种奇怪的心理,符仪兰带着深深的歉意给荣志豪打的电话。因为他是自己的前夫,因为,现在要告诉前夫自己要与别人结婚了。
她的心里,有失落,有愧疚,还有几分不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乎荣志豪来参加她的婚礼,心里既希望他来,又希望他不来……
荣志豪不知道怎么回答,并不是因为他依然爱她:记忆中的那个“她”与现实中的她早已在心中分离;他深爱着记忆中的“她”,却在心中对实现中的她,无法定位、甚至好象找不到她的位置。
但他是男人,面对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给自己生过孩子的她,应该有男士的风度。
因为他知道,女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她带着歉意给你打电话,证明了她放不下自己,如果自己表现出在意,对方会对你非常大方、感激;反之,如果自己表现出对她的无所谓,对方立即会变得刻薄,甚至仇恨。
荣志豪在考虑怎么回答,既不违背自己的本性,又不伤害对方……
见荣志豪没有回答,符仪兰又补充道:“对不起,志豪--也许我伤害了你,但生活总还是得过下去……我知道你爱我,但我真的无法接受……原谅我--祝福我吧,给我们的从前,划上个句号!”
不管符仪兰说的内容是什么,她的语气非常坚决。
“看来,你已经深思熟虑了……好吧,我带儿子来参加!”荣志豪的口气有些沉重,他并没有不舍,只是惋惜!
他迟疑而沉重的语气听在符仪兰的耳朵里,正好满足了她的虚荣:荣志豪舍不得呢……
荣志豪能不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符仪兰并不在乎,但她还是希望他能来,她要让他看看,别人是如何对待她的;她要报复对她的平淡--对,仅仅是平淡,虽然她明明知道他对自己很好,但她总觉得不够,太不够了。
“安然,我们回家!”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任谁的心底,都不会平静。
“爸爸--”仿佛感觉到父亲的纠结,荣安然挂上父亲的脖子,用小脸轻轻地婆娑着父亲的脸。
“爸爸对不起你!”抱着儿子,荣志豪的心里万分愧疚。
自己可以没有妻子,但儿子将要失去母亲……
“爸爸,你没有!”
荣志豪不知道儿子是听懂了自己的语,还是没有,但儿子的话,对他是一种安慰。
“我们回家吧,去参加你妈妈的婚礼!”荣志豪没有隐瞒。
荣安然没有吭声,只是松开了抱着父亲的手……
玉冰郡国际大酒,荣志豪携着儿子的小手,出现在在门口迎宾的符仪兰与计政严面前。
如果不是荣志豪的出现,他们俩的确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身穿婚纱的符仪兰,的确祸国殃民;但身边的计政严与荣志豪比起来,就差了点儿。
除去长相身材不说,与荣志豪比起来,计政严多了一份浮夸,少了一份英姿!
荣志豪来到的这一刻,场面有些尴尬。
符仪兰先是觉得愧疚,但当她发现荣志豪非常平静的时候,心底无由地泛起恼火与怨恨。
根本不在乎计政严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荣志豪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让儿子上前招呼,还是不要……
他也没有在意符仪兰对自己的表情,但当看到符仪兰连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的时候,荣志豪的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快……
“哟--是志豪呀,欢迎欢迎,走,我带你入席吧!”左芮敏是符仪兰的闺密也是伴娘;虽然她看不起荣志豪,但却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己的姐妹尴尬。
并不在意左芮敏带着挑逗性的嘲笑,荣志豪很有风度地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虚伪--”左芮敏有意地哆哝着让荣志豪听到,但荣志豪无动于衷。
甚至在走过符仪兰父母身边的时候,荣志豪也仅仅是向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见荣志豪到来,符靖杰与会娅琳都流露出了厌恶与怨恨,当然,更多的是鄙视。
也许是血缘关系,会娅琳看到记忆中的哑巴外孙,她不由自主地向伸出了手……
荣安然则冷漠地盯着她,躲到了父亲的身后。
有钱就是不一样,符仪兰的婚礼非常热闹。
也许本来就是异类,荣安然父子,全都没有在意婚礼的场面。
荣志豪见儿子也不怎么感兴趣,就低声地给儿子讲起了各种民间故事,比如“苏小妹与秦少游”、“唐伯虎点秋香”……
习惯的思路,四五岁的孩子,不会太懂事。
但荣安然读了太多的书,有的早就懂了,面对四周对荣志豪的鄙视和冷嘲热讽,他是怒目而视。
“瞧,这到是怪了,都说哑巴听不见的,呵呵,看似他能听懂我们说的话呢!傻子,你听得见?听得懂?”
握着桌底下因紧握而变得雪白的小拳头,荣志豪轻轻劝导:“我们是在修行,所以,不能生气,的些事不能怪别人,其实是爸爸无能!再说,这里应该视为鲍鱼之肆,呵呵--”
小安然非常懂事,他还记得父亲对怀希中叔叔说过的自己会说话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他早就大吼:“你爸才聋哑呢!”
千篇一律、俗不可耐,婚礼都是这样。
荣志豪父子旁若无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荣安然在父亲的耳边轻轻说道:“爸爸,我想吃沙威玛!”他很懂事,父亲没有动杯动筷,他也没动。
荣志豪没有生气,更没有怨恨,只是不想与这些人为伍。
“好吧!”荣志豪站了起来,把儿子背上……
“怎么,不会嫌菜不好吧?”应该是符仪兰与计政严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所以,见他们想走,马上对敬酒的朋友告了句罪,走了过来;计政严带着恨意,嘲讽道。
“不是菜不好,只是不习惯!”荣志豪呵呵一笑:“孩子想吃沙威玛!”他的语气淡然。
背上的荣安然,深深地盯着符仪兰,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荣志豪偷偷地轻拍了拍儿子的屁股,继而无视计政严,对符仪兰道:“人的一生,有的事,可以天天做错,有的事,一次都不能错;但错也也就错了,改正不一定来得及--我的意思是说,改正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但愿你不会因为你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我?后悔?”符仪兰的脸色一绿……
“其实你不必生气,你知道我对你没有恨,我只不过是想什么说什么而已……”荣志豪没有等符仪兰发出怒气。
的确,这是荣志豪的习惯,他虽然可恨,但在符仪兰的记忆里,还从来想不出他哪一句话骗过她。
“我真心地希望你‘一生’幸福!”荣志豪把“一生”两个字说得特别慢、特别重:“我当初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深深地再次盯了一眼符仪兰,继而目光从计政严脸上扫过,扭头背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