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庐州城的南侧,有一条河名为泸水,紧挨着河的北侧有个村子,名叫庐州渡,庐州渡原本只是一个小渡口,后来因为南来北往经商的人经常在这里经过,庐州城的许多百姓便搬迁到这里,借着渡口的人气做些小生意,渐渐的,庐州渡就成了个百十口人家的村子。并且庐州渡的村民生活的显得比庐州城的老百姓还要富庶一些。
这日下午,一条渡船从南岸悠悠而来,船上有一位年轻的剑客与一位少女,还有一匹马。女子相貌清秀,不过略显疲惫,一直由身边的年轻剑客扶着。剑客的剑很特别,从头到尾都用粗布包着,看似很神秘。
这二人便是一路从绍兴奔北而来的李元坤与陆可馨,自那日之后,两人一连走了十余天,未曾停歇,生怕陆鹏会从后面追来,加上此时正值盛夏,天气闷热,所以都是颇为疲惫。渡船靠岸,李元坤向船老大打听了一番附近的村落市镇,便让陆可馨骑马,自己在前面带路牵马,两人径直向着庐州渡而来。
村子距渡口很近,沿着路走不一会便到了,村口有一个铁匠铺,还有一个茶棚,可能是天气太过炎热吧,也看不到个干活的伙计。李元坤与陆可馨也是热得紧,就在茶棚坐下了,避一避暑气,再来也是弄点吃喝。但不见有小二出来招呼,李元坤便对着屋内喊道:“小二,小二,来壶茶。”可是屋内却没什么动静,李元坤便放大了嗓门,又喊了两声。
“我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大中午的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一个凶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跟着出来了一个块头十分结实胡子拉碴的大汉。
李元坤一愣,没想到这个店小二竟然是一副绿林大汉的模样,说话还挺冲,感觉不像是什么善人,自己也不想惹事,便拱手一笑说道:“抱歉,扰了小二哥的清梦,我与舍妹路经此地,天气灼热难耐,想要一壶茶水。”
“什么小二哥,这里没小二,只有老板,那就是我,这茶棚,还有那铁匠铺,都是老子的。”大汉说着指了指茶棚边上的铁匠铺。
遇到这一个说话颇冲的大汉,李元坤颇为无奈。要是他自己也就罢了,转身走人便是,可天气这么热,要是累坏了陆可馨,可就不好了。便琢磨着再说两句好话,要碗茶水好给陆可馨消消暑。
这时从屋内又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是来客人了吧,你怎又与客人吵起来了,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总是这样。外面的客官您稍等,茶水这就来,不过现下只有我们乡下人的泡的大叶子,虽不是那么清香,但在这天气里,去火消暑喝它则是最好了。”
屋内的这个女人的声音,虽不似深闺小姐讲话那般婉转柔美,但让人听着却是非常的舒坦,与那个大汉的说话口气是天壤之别。李元坤道了谢,也不再去招惹那个粗野的大汉。
这大汉说来也奇怪,听到屋内女子说要去沏茶,便慌了神一般喊道:“阿娟,你别动,我来就好。”说罢两大步便进屋去了。
李元坤与陆可馨对视了一眼,小声说着:“可馨,你看这大汉多奇怪,刚才还那么凶呢,可屋里面的女人一说话,就老实了。”
李元坤与陆可馨之前一直是以师兄妹相称,自打离开了品剑山庄,两人便也相互改了称呼,李元坤唤陆可馨做“可馨”。陆可馨平时称呼李元坤为坤哥,倘若是不高兴的时候,就是直呼其大名了。
陆可馨说道:“坤哥,你是不是好奇啊,好奇你就进去看看呗,看看里面是藏了一只母老虎。”陆可馨又冲着李元坤做了一个老虎要吃人的鬼脸。
李元坤道:“可馨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里面藏了个母老虎,要不然那大汉怎能如此听话。”
陆可馨答道:“你们这些男人就得找厉害些的娘子好好管着,要不然总是会出去闯祸的,”
李元坤看到陆可馨顺着自己的话茬往下接,笑嘿嘿的说道:“可馨,你意思是不是说,我也得要个母老虎天天管着我才好呢?”
陆可馨听着李元坤的话不对味儿,看着李元坤一脸坏笑,这才明白,原来李元坤在说她是母老虎。陆可馨正要发错,看到刚才那大汉拎着茶壶出来了,气呼呼的瞪了李元坤一眼,小声说道:“你等着。”
大汉这次表情已不似方才那般凶悍,放下了茶壶与茶碗,在李元坤与陆可馨的面孔上各扫了一眼,说道:“兄弟,方才你说这是你家的妹子?”
被大汉突然这么一问,陆可馨低着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李元坤也有些不自在,挺生硬的答道:“是的,正是舍妹。”
大汉鼻孔出气,哧了一声说道:“你这兄弟太不痛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这是刚成亲的俩口子,要不就是私奔的小情人,你却糊弄俺这过来人,太无趣了。”
大汉如此之说,两人的脸霎时就红了,李元坤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确实是舍妹……”
大汉看到李元坤死不承认,也觉得没趣,在李元坤身后貌似愣了一下,便不再言语,回屋去了。
李元坤与陆可馨面面相觑,陆可馨说道:“都怪你!”
李元坤一脸无辜,说道:“行,行,都是我不好,陆女侠,小生这就为您斟茶赔罪。”
“这还差不多,本女侠原谅你啦!”陆可馨还是喜欢别人称自己为女侠。
李元坤将茶杯放在了陆可馨的手边,说道:“馨儿,你看出来没有,那个大汉会使功夫,如我估计不错的话,是个内家功夫的的好手。”
陆可馨也不再与李元坤玩闹,问道:“你如何知道?”
李元坤答道:“你看他走路步伐稳当,跃进屋子的时候是半点声息都没有,内力可见一斑。”
陆可馨也接着讲到:“嗯,听你要这么说,我也想起来,还有刚才他说话的时候,中气特别足,这样的功夫在这里打铁卖茶,实在是可惜了。”
李元坤说道:“这就不好说了,纵有一身武艺又如何?我们两个现在或许还不如他呢,可馨,你跟着我,受苦了。”说完,李元坤非常温柔的握住了陆可馨的手。
“你总提这个干什么啊,我自己愿意跟你的,反正你到哪,我就去哪,你要总说这个,我就不高兴了。只要你别哪天去外面再找个别的母老虎回来就好。”陆可馨望着李元坤,眉目中满是柔情。
李元坤说道:“好,我日后不再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