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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萧无衣这副模样,刀子微微愣神。萧无衣之前喝水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所以他看得很清楚。回看后面的那些随扈,刀子疾步走过去,“你们是不是有人也喝了这暗河里的水?”
果真,也有人喝了这水,同时也表明,的确有些身子不适。跟萧无衣一样,腹腔内有一阵阵几欲作呕的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肚子里,然后在里面搅了个天翻地覆,让人眩晕想吐。
“是这水有问题!”刀子得出结论,眸子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只是不知道,这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出了恶心想吐还有别的什么感觉吗?”
别的感觉?
萧无衣觉得眩晕,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倒吊着,一股热血往脑门上冲,然后拼命旋转之后的作呕。她实在无力去想这些,扭头又趴在河边开始吐,只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去,这会哪里还能吐出东西来,只是阵阵干呕罢了!吐得久了,好像连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满嘴的苦涩味。
“这到底是什么?”萧无衣无力的伏在石头上,本就身子虚弱,这会吐得天昏地暗的,整个人都快要吐抽抽了,真是难受得厉害。她趴在那里,眉眼微微半合着,一脸恍惚的望着他,“还好你没喝,不然也得跟我一样!”
刀子看着不远处的随扈,一个两个都吐得面色发青,大男人尚且难受到如此程度,何况萧无衣这样的弱女子。这暗河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难道……他猛地心神一震,“莫不是那个麻婆先我们一步去了上游,知道咱们要喝水,所以就在这水里下了药?”
“这是活水,下药没那么容易!”萧无衣虚弱至极,“不过你提及了麻婆,倒也不是没可能的。只是,不太可能在水里下药,而是在之前我就已经被下了药,只是尚未察觉罢了!而今走到这里,加上这水的效用,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那我为何没事?”刀子不解,“这里头一定有问题!你怎么样?眼下大家都类似于中毒,只怕不利于行,留在这里也是个死,怎么办?”
萧无衣喘着气,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好在脑子尚算清醒,“往前走吧!能走多远算多远,总比坐以待毙,在这里等死的要好得多!”
“那我背着你!”刀子俯下身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他背着她走了,前面的路还不知道有多远,更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萧无衣心中喟叹:阿狸,你到底在哪?炼狱,到底在何处呢?若是有鬼奴能在这里指路就好了,可惜……连麻婆都是骗人的,岂不是从他们进入赌坊开始,就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陷阱里却不自知?
如今想来,是怎样的可怕?
可再怎么可怕都得往前走,没有退路的人最是英勇无畏,却也是最可怜。因为没了顾忌,也没了希望,才会毫无退路可言。往前走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里,是绝对不敢硬着头皮往前走的。
而现在,就是萧无衣的绝境。
刀子背着萧无衣,有几个随扈没有异样,他们拖着与萧无衣同样症状的随扈往前走,走得很慢,但绝不止步。说起来,这也算是一帮伤兵,一个两个若是遇见了危险,怕是只有被屠宰的份儿,绝对没有还手招架之力!
越往前走,越冷得厉害,哈出来的白雾都凝在了眉头,成了白色的霜雪。
萧无衣的鼻尖冻得通红,她伏在刀子的脊背上,呼吸变得格外缓慢。
刀子有些担心似的,时不时的与她说话,即便无话可说,也会喊两声“姑娘”来印证她是否睡熟了,或者是昏迷了。只要她还能应一声,就说明她的脑子是清醒的,便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人的意识还在,身子受了伤便也不打紧!
“刀子,冷吗?”萧无衣开口。
刀子应了一声,“嗯,有些!背着你就不冷了!”
“怪我吗?”萧无衣问。
刀子一怔,“怪你作甚?”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不会进到这里,来给我陪葬,陪我一起死!”萧无衣有气无力,“外头的花花世界那么好,此处漆黑一片,倒像是活脱脱的阎王地府一般!刀子,你同他们一样,应该怨恨我的!”
“怨恨你,便能出去吗?”刀子问。
萧无衣不语,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合上了眉眼。
“姑娘,你别睡,咱们一定可以出去的!”刀子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可以走出去,走出去了就是阳光明媚。知道吗?还有人在等你!”
“没人会等我了!”萧无衣音色孱弱,“我母后死了,卓然也死了,我众叛亲离!”大概人在虚弱的时候,防备是最弱的,内心的警戒便也逐渐放下,“我断情绝爱,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少。知道吗?我连味觉都没了,时间一久,会连痛感都消失掉!”
顿了顿,萧无衣唇角带着笑,“我会变成行尸走肉,不会再有任何的感情羁绊,我会成为一个木头桩子,没有爱没有心,知道心石化是什么感觉吗?其实我觉得,不会痛也挺好的。不会痛,就不会难受了!所以刀子,我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姑娘,为何要断情绝爱呢?”刀子低低的问,额头上的汗珠子,已经结成了冰,他也是冻得瑟瑟发抖。
萧无衣想了想,为什么要断情绝爱呢?以前还记得很牢,后来渐渐的忘了。她想,如果这一次不说,以后就真的会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大概是要不起,所以干脆断了念想!”萧无衣犹豫道,“我记得我好像爱过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何……记忆有些模糊了,大概、大概这样吧!等时间再久点,我便会彻底忘了这段故事,即便来日记起来,也不会再有波澜,你说这样不是挺好吗?人诸多的痛苦,都来源于情爱,忘了便是终结!”
“你忘了,可是他没忘?”刀子道。
萧无衣轻叹,“能让一个女人断情绝爱,你觉得就算他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我便能原谅吗?有些事情,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便是一辈子都不能挽回。我想,我大抵是给过他机会的,只是他不要,那便罢了!以后就这样罢!”
蓦地,一阵奇怪的香气不知从何处透了出来。
“什么味道?”萧无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