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来到书院,果然不出陈不凡所料,此时的少年们大多已经进了学堂,而刘武和他的小弟们,却被夫子罚站在墙角。头顶着自己的斜挎包,一个一个的接受夫子的惩罚,打手心。
夫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头上挽着一个的发髻,头发花白,却十分整齐。
夫子姓雨,因为画画极好,村民们也叫他雨画师,只有他的学生们才叫他雨夫子。
雨夫子也是桃源村人,虽然功名不高,但也是桃源村里面公认学识最好的人,而且在桃源村的村学已经授业多年,可以说看着众少年长大,因为夫子一直板着个脸所以一群少年,没有不怕雨夫子的。
此时的夫子正悠闲的坐在专属自己的太师椅上,太师椅便摆在学院的大门口,对着站在墙角的刘武等人喊到:“许英过来!”
刘武等人听到这就话,站在墙角中的一个少年便低着头,满脸苦色的站了出来,施了一礼低着头对着夫子说道:“夫子!”
夫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昨日课业为何没有完成啊?”
那少年脸上表情变换了几下,嘴里嘟嘟囔囔到:“昨日下午,武哥武哥”,眼神仿佛很随意的瞟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刘武,可看到刘武正对着自己一脸挤眉弄眼,做出一脸凶恶的表情马上改口,嘴里流利的说道:“昨日下午家中活计太多,别没来及做,请先生责罚。”
夫子跟着许英的目光也看了一眼墙角的刘武,对于这种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表现也很淡定,随口说道:“那好,领戒尺三十,可有疑问?”
说着夫子便掏出了腰间的戒尺,许英也配合的张开了手掌。
萍儿看着被处分的刘武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悄悄跑到陈不凡身边对着他低声说道:“不凡哥哥,那许英说谎了呢!我昨日明明见他与刘武在校场练剑许久方才回去。”
陈不凡也笑了笑转头看着萍儿说道:“嘘!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夫子不知道吗?哼!平日里欺负我,活该他们这样,走许英尺子挨完了,我们也进去。”说着便朝着夫子走去。
陈不凡与萍儿两人走到了夫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便掏出了身上挎包里的课业,夫子接过仔细的看了几眼,方才对着两人点点头满意的说道:“嗯,你们两人还不错,不过不凡你这书法还是差了点,下去还应该好好用功啊!好了且进去吧。”
陈不凡接过课业,听见夫子的夸奖,得意的望了一眼萍儿,看到萍儿眼中出现了崇拜的眼神方才转过头来,朝着刘武的方向挑衅的看了一眼。方才昂头挺胸大踏步走进了书院。
刘武看着陈不凡趾高气扬的样子,脸色憋得通红,气的牙齿直打颤,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的紧紧地。
突然旁边冒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那脑袋的主人看着刘武的脸色,连忙也苦大仇深的说道:“武哥,这陈不凡越来越嚣张了。”
“不就仗着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吗?总有一天老子要收拾他。”说完又恨恨望了一眼陈不凡。
“可是那个小丫头那么厉害,我们打不过啊。”
“哼!我就不信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看见那小子落单,老子再收拾他。”随后发现夫子正在朝这边望连忙又说了句:“快站好,夫子看着这边呢。”
那圆脑袋瞟了一眼夫子,连忙也手忙脚乱的站好。
陈不凡走进学堂,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又从挎包里掏出自己的课本,那书名便是论语,其上除了经文之外,两旁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一看便是前人的注解。
这本书便是夫子赠与陈不凡的,上面写满了夫子对于论语的理解,陈不凡仔细的翻看着没多久便沉迷了进去,脑中全是论语中的经义。
萍儿便坐在陈不凡的身边,一只手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枕着脑袋,直直的望陈不凡,眼神中充满着崇拜与爱意。
她喜欢这样的陈不凡,专注、认真。她刚开始见陈不凡时只觉得他很懦弱,需要保护,而自己对待陈不凡的感情也就像你对待路边的小猫小狗一般,只有怜悯。
可慢慢的她能感受到陈不凡对自己的依赖,也知道了陈不凡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软弱、不堪。
因为他从小便被欺负,所以陈不凡性格十分坚毅,对待身边的朋友也特别真诚,因为他把这种感情看得特别重。
正是聪明他才从不与其他人争斗,因为他知道输的只能是自己。心中的正义感也驱使他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所以他才越来越离群。
萍儿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若是今生便这样,不凡哥哥看书我就在旁边奉茶,那该多好。”想着想着萍儿也羞红了脸,嘴里还:‘呸呸’几声,但脸上的笑意确实再也止不住。
突然萍儿发现身后一阵阴冷的目光袭来,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去原来刘武等人早已进来,此时正一脸仇恨的看着萍儿与陈不凡这边。
萍儿感受到这道目光,不禁莞尔一笑,刘武在她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自己可以轻易的收拾掉他们,不过一想到陈不凡,立马伸出右手握成拳头,放在眼前朝着刘武挥舞几下,以此示威。
看见萍儿的示威,刘武全身上下皆是一颤,他可忘不了被萍儿折磨的日子,明明长着一双小胳膊小腿,可是其中力量却无比巨大,往往一挥拳头自己便被抛飞老远。不过一想到陈不凡挑衅的眼神,心中却是更加愤恨嘴里也嘟囔道:“我就不信你这小丫头,便一直守在那陈不凡身边,等你们分开劳资必定要狠狠教训那臭小子一顿。”想着想着也由怒转笑,再不看陈不凡与萍儿那边。
一上午陈不凡都沉浸在论语的经义,就连台上夫子讲课也没怎么听,待到萍儿上去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几下,他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萍儿疑惑的问道:“萍儿,你打我干什么啊?”
“你啊,你啊,夫子说可以下堂了,走不凡哥哥我们快些回家,我肚子都给饿扁了。”说完便开始帮着陈不凡收拾桌子上的墨汁砚台。
陈不凡这时才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原来不自不觉此时太阳已经到了正空,想必已到了午时,陈不凡重重拍了脑袋一下方才开口说道:“哎呀!怎的都这般迟了,萍儿我们快些,阿母早间还说把昨天你阿母给我们带过来的孢子给做了,叫我早些回去呢。”
“那你还不快些。”
陈不凡连连答是,不多久两人便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陈不凡的家早已不是多年以前的茅草屋,而是变成了一座青灰色的四合小院,四周也砌上了四尺左右高的围墙,院子里面还长着几株桃树。枝丫已经越过了桃树,延伸到了院外。
目送着萍儿走进了她家的小院,陈不凡方才推开自己家的院门,哗啦一下便冲了进去,边跑还边喊:“阿母,阿母,我回来了。。。。”声音清脆入耳,显得十分高兴。
“诶,诶,诶,别叫了,听到了。回来便回来,你叫我做甚,快去把包放下,饭也差不多好了。”这时厨房传来一声应答。
陈不凡答应了一声,便转头往自己房间跑去,把身上的包往床上一放才慢慢走出房间,待到走到客厅时,桌子上早已摆好了两副碗筷,陈不凡连忙爬上桌子,拿着一副筷子,敲击着碗的边缘大声喊到:“阿母,阿母,我饿了,快点,快点。”
而这时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面色红润,身材丰腴,头发盘起,一身布袍虽有些破旧,但却浆洗的十分干净。她便是陈不凡的阿母李四娘。
妇人一走进来便对着桌子上的陈不凡笑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催催,阿母每天替你洗衣做饭难道不累吗?一点也不知道体恤下阿母。”说着还把手中的饭菜摆放在桌子上。
陈不凡拿过桌子上的碗为自己盛了一碗饭,接着又为李四娘盛了一碗,嘴里还讨好的说道:“嗯,阿母最是辛苦了,以后儿子有出息了,便为阿母请两个丫鬟,那时候阿母便什么事也不做,自然有丫鬟帮您老人家,洗衣做饭。”
听到这里李四娘也笑了起来,宠溺的望着陈不凡,伸出手摸着陈不凡的后脑勺说道:“傻孩子,阿母一辈子劳碌命,那里要什么丫鬟,只盼着你小子快快长大,把萍儿娶过来,给阿母多生几个孙子,阿母就满足了。”
“阿母,您说什么呢!”
“哦!难道你不喜欢萍儿吗?看着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好的和一个人一样,阿母还估摸着萍儿翻过年便十四岁了,准备求着你刘奶奶去孙家二叔那里,为你说这门亲事呢!”李四娘婉儿一笑。
“阿母!”陈不凡羞红了脸,重重的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说完便低着头,胡乱的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吃,不过你可得多吃点肉,那孙家二叔一看就是一个练武之人,你身子太弱,小心人家不把女儿嫁你。”说完便端过一碗肉放到陈不凡的面前。
陈不凡只是低着头吃饭,仿佛没听见李四娘说什么,但不知不觉面前一碗肉却被他吃下了大半。
吃饱了饭陈不凡安静的躺在床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分外满足,一双眼睛胡乱的扫视着屋子,忽然他便发现了屋子墙上的一把青铜短剑。
那把剑本是上次陈启文跑商归来送与陈不凡的,可自从陈不凡接手过后便在没有碰过,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看着短剑陈不凡不由想起了萍儿与李四娘的话‘不凡哥哥你身体怎的这般弱。’‘你身体太弱,那孙家叔叔可不会把女儿嫁你。’想着想着陈不凡才嘟囔道:“是极,是极,萍儿他爹爹武功那么好,肯定不喜欢我这种样子,我可得好好练练。虽然我不喜欢练武,但每日练个把时辰,锤炼身体,其余时间拿来温书也是可以的。”说完便飞快起身,抄起墙上的青铜剑跑到院子里舞了起来。
舞着舞着,陈不凡便又想起了今日夏大叔前段日子传授的=的“牛刀小试”剑法,不自觉的便按照夏大叔所教授的那样,集中意念,调整着呼吸随剑势而行。
陈不凡舞动之间,突然便感到全身经脉中仿佛产生了一股气流。而且那股气每流过一处,便传来一股清凉之感,犹如夏日轻风抚过四肢百骸。
慢慢的陈不凡便完全沉醉在了这种感觉中,眼睛缓缓地闭上,脑中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今日又为何舞剑,只顾着驾驭身体内的那股气配合着身体的舞动。
忽然陈不凡脸上舒爽的表情不见了,经脉中传来一种胀痛之感。
原来那股气在经脉内奔腾,每过一处,身体内便会钻出一丝同那股气一样的气,和那股气汇合,几周天下来,便已经壮大到陈不凡的经脉难以容纳,胀痛之感便是由此而来。
当痛感传来,陈不凡想要止住那股气继续运行,但事情哪里有那么便宜。那股气就像烈马一样,已经撒开了蹄子,势头怎能说收就收。
这时陈不凡才是慌了,全身上下都如处在一处烘炉之中,各处都是火辣辣的,但唯有一处不同。仔细一感知才方知原来流过右手的那一股气却是从手中的青铜剑中溢散了一部分,所以感觉才如方才一样清凉。
转瞬之间陈不凡便打定主意,集中意念,汇集全身气力于右手,然后那股气便顺着全身经脉流向右手,最后全聚在了青铜剑上。
随着那股气的加入,一层淡淡的白光便浮于青铜剑上,眼看白光越来越盛,陈不凡别无它法只得举起青铜剑向着院子里的石桌一剑刺去。
而此时的青铜剑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随着青铜剑的刺出,青铜剑上也飘出了一把白色的光剑,向着前面的石桌疾驰而去。
一剑过后只听‘铛’的一声传来,那石桌之上便多了一个,约莫半指深铜钱大小的小洞。而陈不凡也像是失了浑身力气一样,颓然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李四娘,听见声响走出厨房,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陈不凡,连忙檫净了手,跑了过来扶起了陈不凡,又帮着拍打干净了他身上的灰尘,嘴里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又在弄什么?”
陈不凡满脸苦笑,对着李四娘说:“阿母!没事刚才练习夏大叔教的剑法,脱了力歇会儿就好了。”
李四娘扶着陈不凡往屋里走去,但是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这人,平日里也没见你练啊,怎的今日这般用工,先去屋里歇会儿。”
陈不凡仰面倒在了床上,摆成了一个‘大’字,但与刚才胡思乱想不同,却是拿起手里的青铜剑仔细回味刚才那股气在身体内运行的感觉,嘴里嘟囔道:“这便是牛刀小试吗?”。
仔细回味刚才经脉内那种灼热的炙感,虽令人生不如死,但现下那种感觉去了之后,浑身上下犹如被一双手挠到了痒处,具是一阵舒爽,
“不知实力可有所提升。”想到此处,陈不凡闭上眼睛了一下,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此时他已然突破了七级,到达八级,陈不凡不由感叹道:“这练武好似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无趣,而且像我这样每天胡乱练一会儿都能到八级,难道夏大叔没有骗我,我果然是练武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