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儿?珏儿?”
谢长珏惊了一下抬眸,还拿在手中的绣花针生生刺进了手指,一滴血珠涌了出来,洁白的指腹上一抹鲜艳的红格外刺目。
司徒静怡皱了皱眉,焦急道:“玲珑,快去拿膏药来。”
谢长珏吮了吮手指,笑着道:“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无碍的,母亲不必忧心。”
司徒静怡的眸色深了深,谁家姑娘做绣活没有被扎过几针,她忧心的是自从雅集之后珏儿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问她她也不说。
莫非是在雅集上遇到意中人了?可司徒静怡冷眼瞧着也不像是……
司徒静怡从玲珑那拿过膏药,小心翼翼的涂抹起来,她状似不经意道:“珏儿也及笄了,不知可有心仪的人?”
谢长珏笑容一僵,摇头道:“没有。”
在内服侍谢长珏的灵波愣了愣,她眼中不解,小姐不是喜欢太子的吗,话说近来太子殿下也没有来找小姐了,小姐这些日子失魂落魄的,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司徒静怡细细打量着女儿,只见她面若白玉,俏似芙蓉,清丽无双,心里不由生出了骄傲之情。
司徒静怡眉目和软,一片慈母之色,怜爱的摸了摸女儿,她柔声道:“珏儿也大了,不知道有那个有福气的人能把我女儿娶回去!”
谢长珏娇憨一笑,环住司徒静怡的腰,撒娇道:“女儿谁也不嫁,就守着娘。”
司徒静怡点了点长珏的鼻子,“傻孩子,瞎说什么。”
谢长珏鼻子微酸,不知怎的,想起了慕容湛带笑的眉眼,慕容湛唤她“珏儿”的温柔嗓音仿佛还在耳畔
谢长珏心头是一片黯然,她握紧了手。
不过又是一个想利用她的伪君子罢了,这辈子她只想让母亲高兴罢了,谁也别想算计到她们身上!
谢长珏从怡馨阁出来时已是午后,却不想见到了被护卫挡在院外的谢长歌。
“大人,你就可怜我让我进去见见夫人吧,我真的有急事。”
谢长歌一身白色罗裙,头上除了一支银钗别无他物,可能是因为在日头底下呆久了脸红的不像话,杏眼含水,身形纤弱,更显楚楚可怜。
那护卫被她看的脸红,但还是坚持道:“夫人说了,不见。”
谢长歌咬碎一口银牙,“可是,你都没有通报。”
护卫的脸色有些为难,夫人向来不待见孙姨娘和大小姐,玲珑姑娘也特别嘱咐只要她们来了,赶出去便是。
但瞧见大小姐的样子好像是真有急事,到底要不要去通报。
灵波看见被挡在门外的谢长歌,心里一阵快意。她小声说:“小姐,听说孙姨娘快不行了。”
谢长珏眼睛闪了闪,面上浮出一丝笑意。
谢长歌抬头看见谢长歌朝这边走来,眼睛一亮,旋即是说不出的嫉恨。
凭什么都是谢府的小姐,谢长珏能打扮的漂漂亮亮,养尊处优的,自己却要来求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却很好的掩饰住了。噗通一声,谢长歌重重地跪在地上,蹙着眉头,眼含泪水,哭道:“求妹妹救救孙姨娘。”
谢长珏看了看谢长歌,觉得心中畅快了些。
谢长珏故作惊讶道:“孙姨娘出了什么事了?”
“孙姨娘重病不起。”
想到这个,谢长歌就心痛,梨园条件恶劣,母亲身上的伤有不轻,可谢成竟无情到连大夫都不跟母亲请。
自孙家没落以后她们母女二人的银钱就所剩无几,谢长歌不得不变卖衣裳首饰来请大夫。现下她的钱也用完了,孙品荣还是没好反而因为忧思过重更严重了。
谢长歌眸光微闪,她也想过放弃孙品荣,但她被退了婚,又得罪了父亲……
谢长珏面有忧色,谢长歌一喜,只道是谢长珏想扮好人,不管怎么说先把母亲救好要紧。谢长珏,来日方长!
谁料谢长珏轻飘飘的道:“哦,那你该去找大夫。”
谢长歌看着一双雪白的绣花鞋从自己身边而过,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谢长珏!”该死!怎么会这样?谢长珏难道不应该帮她请大夫以显示出她这个谢家嫡女的善良宽容吗?
谢长歌强忍住火气,死命往前一扑,抱住了谢长珏的腿。
“妹妹,我求求你救救姨娘吧。我知道姨娘做错了事让夫人和你不快,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妹妹和夫人菩萨一样的人,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谢长歌衣衫凌乱,面容憔悴,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说不出的可怜。
过往的下人低着头悄悄的瞧着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
谢长珏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三分笑意。几日不见,她这个好姐姐真是学乖了。
谢长歌心中有些得意,这下子看你如何应付。抬眸见,但见一双黑黝黝的双眼,那眼似一口古井,阴森森的透着寒光。
谢长歌心下一颤,旋即对谢长珏居高临下的眼神有些不舒服。
玲珑听到了外边的声响,打了帘子出来,“是谁在此处放肆!”
谢长歌调理好情绪,转头朝着屋那边磕了一头,极重,不过一下便红了。
玲珑一愣,转眼看向一旁的小姐,脸色沉了下来。
“夫人,求夫人救救我家姨娘吧,我家姨娘真的不行了,夫人就别再……”
谢长歌抽噎了一下,脸上带着无奈和控诉。
玲珑要是再没反应过来就是傻子了,这个孙姨娘和大小姐又在作妖想陷害夫人!
谢长珏冷眼看着,实在是烦了,不想再吵着司徒静怡的安宁,“既是病了,姐姐不去照顾孙姨娘在这作甚。”
谢长歌抬手抹了抹眼泪,道:“没有人给姨娘请大夫。”
说罢,往屋那边施了个眼神,又仿佛惧怕一般移了过来。
此举不由让人觉得是夫人不给孙姨娘请大夫。
过往的下人们有些是非不分的撇了撇嘴,觉得夫人实在是心狠手辣,肚量小不容人。
玲珑面容都扭曲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颠倒是非的人。
灵波突然呸了一声,道:“是孙姨娘自个儿耐不住寂寞去外头偷人,被老爷打,老爷说了让她自生自灭,关我们夫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