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之上最为紧张的莫过于董仕强了。董仕强悄悄地望了望蓝越训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十分泰然自若,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这是否就说明了他交给齐云皓的那份折子上没有发现工部的任何异常?自己是否已经悄然渡过这次危机了?董仕强又拼命地望着蓝越训递给齐云皓的那份折子,似乎是想把那份折子给盯透了,好看一看那折子上写的内容。
在场的朝臣们此刻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朝堂上只剩下齐云皓翻看折子时发出的翻页声及众人的呼吸声。
齐云皓慢慢地翻看着蓝越训呈上来的折子,他一边翻看着折子,脸色越来越阴沉。董仕强望着齐云皓越来越阴沉的脸,心中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齐云皓看完蓝越训的折子之后,将手里的折子重重地摔在了董仕强的面前,对董仕强说道,“董仕强,看看你做的好事,朝廷将放在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你就是这么为朝廷办事的吗?”
董仕强见状,便立即从自己的队列中站了出来,他跪在了冰冷的地上,回答道,“臣惶恐,不知道所犯何事?”
史居正知道蓝越训定然是找到了董仕强犯事的相关证据,可董仕强不是跟自己说过,他已经将这些破绽处理完毕了吗,为何还会被蓝越训发现,而且还是只花了短短的十天时间。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你暗地里动了这些手脚就没人会知道,”齐云皓大声地吼道。
董仕强知道,这蓝越训折子上定是写了自己在暗地里做的事情,只是他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蓝越训没有收集到自己犯罪的证据,他仍开口说道,“臣冤枉。”
“哼,冤枉,你,来把折子上写的都念出来,让在场的众人听一听这董仕强到底干了多少好事,”齐云皓指了指蓝越训,示意蓝越训将自己折子上所写董仕强的罪证当众念出来。
蓝越训听到齐云皓吩咐自己将折子上所写的内容念出来,蓝越训复又从自己的队伍中走了出来,他没有迟疑,从地上捡起那份折子之后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折子上的内容当众宣读了出来。
当蓝越训将折子上的内容读出来之后,在场的众朝臣皆十分震惊,他们没有想到董仕强竟然在刘庆刚离京这短短的三个月里在工部里动了那么多的手脚,难怪齐云皓看到折子之后竟然如此动怒。
而当事人董仕强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没有想到自己早已将这些罪证隐藏好了,可却仍旧被蓝越训一一地挖掘了出来。
待蓝越训将折子上的最后一个字读完之后,董仕强还力争为自己辩解,他开口说道,“皇上,请听臣的解释,臣这是——”
“不用再说了,传朕的旨意,董仕强即刻起革去工部侍郎的职位,交由刑部审理,”齐云皓的话一落,立即有人上来将董仕强拖走,可董仕强的口中依旧喊道,“皇上,听臣一言啊,臣有话要说啊。”
朝臣们均面面相觑,他们纷纷担心董仕强的今日,便是自己的明日。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都散了吧,”齐云皓沉着声音说道,今日蓝越训竟然就将调查刑部的折子就这样递了上来,这是自己从未想到的,此刻齐云皓需要独自静一静,他要想一想自己的下一步要怎么走。
史居正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因为他没有想到董仕强竟然就这样被蓝越训扳倒了,他定然不会轻易饶过蓝家的人,他就不相信仅凭蓝越训与洪东贵两人能在这朝堂之上翻出什么风波来。
至香阁雅间内。
洪东贵为蓝越训倒了一杯酒,开口说道,“蓝兄,为何你今日会选择将折子直接呈送给皇上?”
平日里朝臣们的奏折总会在前一天先呈送给御书房,再由皇上在御书房先行看过奏折之后,第二天在朝堂之上另行讨论,这样在朝堂之上直接递奏折的事情还是较少的。
“夜长梦多啊,”蓝越训开口说道。
洪东贵立即明白了蓝越训的意思,如若这奏折提前递入御书房,在这途中被其他人看到了,那么董仕强很可能会找好说辞,让蓝越训的这份奏折变成一份废纸,甚至反过来咬蓝越训一口。
“还是蓝兄有先见之明,”洪东贵见蓝越训的酒杯很快见了底,复又为他倒满了一杯酒。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圣上会饶过董仕强,”蓝越训没有准备隐瞒洪东贵,因为现在朝堂之上,唯独他和自己不是史家,也不是江家阵营中的人。
“蓝兄的意思是——”洪东贵有些无法理解蓝越训的意思。
“现在朝堂之上,史宰相可是重权在握,圣上为了保持平衡,是不会轻易地在动史家或者江家的人,虽然圣上一直在朝堂中给足你我两人的面子,可你别忘了狡兔死走狗烹,圣上又何尝不会为了安抚史家而牺牲你我呢,”蓝越训开口说道。
“蓝兄,这——”洪东贵没有接话,他何尝不知道蓝越训所说的话是实话呢。今日如果蓝越训不是当众将折子呈给齐云皓,难保齐云皓提前看过折子之后,不会对蓝越训下手,因为此刻齐云皓断然不会与史家翻脸的。而蓝越训又无法不将调查工部的结果上报,因为逾期上报,也是犯了重罪。
蓝越训与洪东贵两人沉默了,因为两人此刻如同走在线索上一般,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掉落下来。
镇王府内。
靳香凝听完秋书的禀报之后,知道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十分佩服蓝博进的远见,董仕强之所以那么快被人抓住把柄,蓝博进和刘庆刚在背后提点了自己的舅舅蓝越训不少的事情。
“蓝大人将工部的事情调查得如此详细,想必会得到重赏,”秋书在一旁说道。
“重赏,”靳香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转身对秋书吩咐道,“快,命人前去查探,看看是否有人将圣旨送到刘府了,快去。”
“是,”秋书见靳香凝的神情严肃,便没有多问,直接让人前去打探了。
靳香凝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她此刻只希望自己的猜测不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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