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还在和老林你说要你孙子和我家那丫头定个娃娃亲。”客厅里的老人捧着茶和对面的老人攀谈着。“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娃娃亲都定到国外去了。哈哈哈,还是晚了一步咯。”陈雾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老人爽朗的笑声。“段老啊,实在是抱歉,这事啊我也是听我儿媳说的,而且两个小孩竟然关系还很好,这也是我没想到的啊。”林威捋着胡须,眼中氲着笑意,看来对于这段姻亲他还是满意的。
陈雾站在门口,竟迈不进去步子。路嘉薏站在身后,看陈雾这样,在听到里面的对话,更不敢说话。陈雾死死盯着眼前的门,林遇里也在里面吧,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他对于这些也都是默认了,甚至是配合着。自己只能站在角落暗自咬牙。“怎么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段依柔的突然发声,成功的吸引了客厅里的人的注意力。
林遇里坐在林威身边,低头谦恭的听着连个老人攀谈,偶尔也点头回应。段依柔的突然出声,他和陈雾的眼神碰个正着。她怎么会来这?陈雾能看到他眼神中的意外,觉得自己不应该来么?“这是”段初清开口询问,一旁的林威杵着拐杖拧眉看着门口的小丫头,一眼认清来人是之前傅家的那个小姑娘。随即开口:“这样不打招呼就往别人家里闯,成何体统。”不怒而威,开口就发难着门口的人,门口的人却一直盯着自己的孙子,不说一言。
从厨房端上水果上来的秦晚茵,看着突然静滞的客厅,顺着大家的视线看着门口,这不是上次冷饮店的女孩?看到林威处着拐杖胡子都气歪的样子,赶忙上前打圆场。“遇里你同学来家里你怎么都不招呼一下。”秦晚茵放下手中的果盘,走到门口去拉陈雾和路嘉薏。“别傻站着了,快进来。”
陈雾任由秦晚茵拉着,眼神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林遇里。“爷爷,段爷爷,遇里有事失陪一下。”林遇里不等秦晚茵把陈雾带到客厅,已经伸手把人从她手里带过来,往楼上走去。“诶我怎么办啊?”路嘉薏看着留下自己跑路的两人,回头看了眼四周,眼神复杂,形式紧张,自己这下是要在这栽了。阿雾你个坑队友的路嘉薏心中暗自抱怨,还真有些心疼自己。“呵呵,爷爷们,阿姨好”只能回头傻笑了。
“哼,越来越不像话了。”林威直接无视掉傻笑的路嘉薏,看着楼梯口,火气不小。“依柔啊,爷爷要你带的那套茶具还不拿出来,等什么呢?”段初清朝门口的孙女使了使眼色。“老林啊,你那好茶就拿出来尝尝呗,老藏着也不是个事啊。”林威见此,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晚茵你去把我那茶拿出来吧,今天借着老段带的这个茶具,我们都来品品茶。”客厅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热闹和气,如果没有时不时往楼上打量去的眼神的话。
林遇里把陈雾带到房间,陈雾就用力挣开了林遇里握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像楼下的沉默,现在房间只有他们两人,陈雾有很多话想问眼前的人。“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事情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么?”陈雾指着门外,她都不敢把听到的话问出口。林遇里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这让陈雾更加害怕,他哪怕否认,骗骗自己也好。最怕的就是这种默认,无力反驳。
“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林遇里想伸手去揽陈雾,让他相信自己。陈雾躲开林遇里伸过来的手,一步步往后退。“所以说,一切都是真的?”陈雾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眼睛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你知道我最近都是怎么撑过来的么?”退无可退,陈雾瘫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这样避免自己在他面前哭的太惨。
“糟心事一桩接一桩,就这样被接到许家,就像许秀之说的,难道自己的母亲真的破坏了别人的感情?你要我怎么想?在那呆的每一秒,许秀之的每个眼神,对我来说都是折磨。”自己的声音在哽咽,控制不住的颤抖。“你说过你不会不要我的”支撑自己这么坚持下来的,无非是他答应过自己不会像傅家那样踢开自己,可是现在,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她的!
“你可以一直把我晾着,不接我电话。你也可以有你的苦衷,什么都不用和我说,今天来,我无非就是要个答案。”陈雾从地上撑起来,看来答案自己是清楚了,再留在这纠缠也没必要了。“突然过来,是我冲动了。”林遇里听她这么说,心下一喜,以为她终于冷静下来,愿意听自己解释了,伸手拉过要往外走的陈雾。“我妈那边”林遇里的话还卡在喉间,陈雾已经挣开他的手,伸手开了门。“我们分开吧,我不强求了。许朗清有句话没说错,我高攀不起你。”陈雾的声音很平静,说完便出了门,只留下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头都不曾回。
“阿雾”路嘉薏正对着楼梯,一眼看见往下走的陈雾。从楼上下来的人,面色平静,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情绪激动,又哭又闹。这是没事了?“走吧,嘉薏。”陈雾连和楼下的老人招呼都没打,带着路嘉薏就往门口走,路嘉薏歉意的回头:“爷爷,阿姨我们就先走了,打扰了。”
“你看看,果然外面的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林威对陈雾意见本就不小,见她这样目无尊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雾脚下一顿,想想又摇了摇头,已然出了门。“姐姐要走了么?”还在门口和保姆玩仙女棒的小卷儿,看见陈雾出来,又扑到了她的脚边,一把抱住她。陈雾略有迟疑,“姐姐这是哭过么?为什么要哭,谁欺负你了么?”小卷儿抬头看见陈雾红肿的眼袋,踮脚伸手努力往上面够。“姐姐没事,姐姐今天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陈雾摸了摸小卷儿的头,回头看了眼大门处,他到底是没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