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你睡傻了吧——”碧草嘴角微微抽搐,猛地压制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僵直了身子缓步朝浴室的方向迈去。
“去死吧,你这不冬眠的死帝君”待碧草的身影消失在七草的视线中时,一声竭斯底里的怒吼声震得屋顶上的积雪纷纷落下。“哈哈~~”七草面目含笑,满意地往自己的嘴里送上美酒。
就在当天,碧草通过一些“卑劣”的手段,令纣王那男人能让自己艳得到出入禁宫而无碍的权利,取消了“天天在宫中游逛“的命令之余还能让纣王下令让一切关于妖艳的消息仅限于在宫内流传,不许外传。
惹得七草羡慕不已。
哈哈,七草,羡慕吧羡慕吧,我就不告诉你。碧草躲在角落得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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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回百折的长廊呈长方形,犹如众星拱月般地环绕包围住中心的表演筑台,右边一侧回型的廊上挂满了遮挡视线专用的竹帘,坐在这竹帘后的便是今次参加重阳节的公主小姐们。而左边的,则是王公大臣。坐在两边之间正中央的,不用说,自然是纣王和皇后苏妲己了。放眼向四周望去,满目妖冶刺目的鲜红染遍视野。一片片或零落或飘舞,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便被这肆意张狂的红所霸占,傲然而富有生机之感是当时的人所无比向往的理想境界。
觥筹交错,雅乐四溢,谈笑风生,各种各样奢侈到极致的珍馐琳琅满目地由侍女们争相呈上。中心的筑台上,各路贵族家的公子们像春日的花儿般地在争奇斗艳,纷纷拿出自己为了这次重阳节而准备的节目在众人面前展示,为博红颜一笑。
歌舞洋溢。
“喂,七草,你说那武成王的二小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天影并没有和三品官员的人坐在一起,而是选择了坐在七草的身边。一边吃着自己喜欢的甜点,一边问端坐在自己身旁的七草。
“还真是奢侈呢。”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像是没听见天影的话,七草兀自用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绘彩烫金的玉杯,里面的酒色泽红艳如血,明晃晃地刺痛着人的双目。虽持着酒杯,却一点欲品尝的迹象都没有。
“七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天影有点不高兴了。不过七草今天还真奇怪,光持着酒杯,却迟迟不喝里面的酒。要是换作平常的话,这么点酒早就没影了。
七草淡笑不语,明媚的笑脸连天影也不禁为之一愣,更别说是此时待在竹帘后的各家小姐了。
正当天影想再一步询问时,只见一位侍女装扮的女子正急促地朝宰相比干的坐上赶去,匆匆在宰相比干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立即使其脸色大变。脸色顿即变得很难看,极快地吩咐了那位匆忙赶来的侍女几句后,那侍女便面带难色地退去。而宰相比干也恢复了谈笑,仿佛刚刚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七草,你从进入比干家的那一刻起就变得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天影总觉得七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天影,专心看表演吧。”七草淡淡地朝宰相比干的方向那里望了一眼,回过头来时仍是微笑着,但在天影的眼里看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离比干家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枫湖,因为常年受枫山里的落叶影响的缘故,原本澄澈的湖水泛起了淡淡的红。尤其是其奇妙的地理环境角度,每逢到了正午时分,阳光充足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枫叶都把光影折射至湖面上,整个湖水的颜色便会完全变为与枫叶一般鲜艳的红,所以才得到‘枫湖’这一名称。
现在正逢烈日当空的正午,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枫叶层,直射到湖面上,秋风拂过湖面,掀起了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地往外荡去。山上所有能接受到日光照射的枫叶此时全都把自己接受到的光投射至湖里,使得湖水立即变得跟传闻中的一样红透似火。红叶落满了的小径上,一身绯色壶装束的女子头戴馒头形状的市女笠,正匆匆地朝湖边赶去,不时还慌慌张张地警惕着四周的变化,像是唯恐他人发现般小心谨慎。
而枫湖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枫树上,一抹艳倩的身影正饶有趣味地盯着这神色慌张行走匆忙的女子,葡萄色的枫叶直纹十二单懒懒地搭在硕壮的树杈上,两只裹了素袜的仿若纤细无骨的脚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来回悠荡,繁茂的枝叶恰好完完全全将其隐没在一片红艳的枫叶中。从那树上的角度可以完全将湖边的情况尽数收于眼底,而且还能不被他人察觉。
“呀呀,走得这么急难道是私会情郎?”正当妖艳无聊地发慌时,一抹娇小的身影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以前在树上或电视剧上这种情节看得多了,不过那都是别人特意演出来的,要是此时真的能亲眼目睹一下,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正当妖艳全神贯注地盯着眼下那女子的动向时,一个像是清晨的露珠划过嫩叶般幽清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传来:
“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窥视人家的会面,你还真有闲情啊——”
妖艳心下顿时一惊,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你也差不多,放着好好的台庆不管,却跑来这里野餐。”一阵醇香的酒味混合着一股香甜酥腻味道慢慢地从头顶上方飘下来,使人垂涎三尺。
“你有兴趣来一块糕点吗?”幽清的声音继续飘下。
“好啊——”话音刚落,一抹白色的影子‘唰啦’一声就从枫树的更上面往妖艳这里坠下。
“喂,老公,你还真的跳下来了!等下如果树杈被你压断的话怎么办?还有啊,你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会被那女的听见的!”妖艳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始料不及,但好在树杈没有被压断,而树下的那女子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妖艳才稍稍放心。微恼地瞪了七草一眼,白色的狩衣衬得他在日光下更像是一个仙人。他就像是没有体重一般,落到妖艳面前时除了衣裾和枫叶的摩擦声之外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轻得像是一根随风摆动的杨柳。
“要吃么?”他没有答话,只是微笑着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五色糕点递了过来,外层是金黄金黄的被像是酥饼般的一层脆松松的外壳包裹着,而里面则是由五种不同颜色的馅料共同组成的一种糕点。妖艳狐疑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弓起身,用手指掂起一块糕点,一口咬了下去。
“怎么了,不好吃吗?”他淡淡地笑着,看着只吃了一口就当场愣在那儿的我,笑着道。
“你这糕点叫什么名字?”妖艳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盯着手里那半块糕点发愣。
“唔,这是碧草做的,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把碧草送给我吧!”妖艳冲口而出,恨不得现在马上飞扑到七草的家里把碧草给抓回去。想不到碧草的手艺原来这么好!糕点酥软香甜,入口即化,食之满齿留香,那种酥腻的味道残留在口中持久不散,使人回味无穷,可以比得上纣王宫中的御厨亲手制作的冰糕了!难怪七草一直只任用碧草负责其饮食起居,好东西果然是自己深藏的啊!
“这不行。”七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你有那么多守护,反正也不差碧草这么一个,送给我吧,别这么小气啦,你自己再做一个式神不就得了吗?”妖艳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七草用他狭长的凤眼扫了我一眼,继而提起他那一小壶用小陶瓶盛着的香醇的酒,凑到瓶口上喝了一口。粉色的唇像是染了淡淡的胭脂,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媚。
“你还好意思提昨晚的事?你以为我想啊,碧草只不过是被我施了定身法而已,除了这个之外我又没有对他做什么。”
“你还有理了?”
“当然,是你先把我的影抓住的,怨不得我。”
“那也只能怪你学艺不精,没控制好自己的式神。再说你的式神那么鬼祟地在我的宅子周遭徘徊,被麒麟当场逮获送到我跟前就算她走运了,万一换作是白虎,她早已重生一遍了。”七草漫不经心地说着,像是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一样。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顽劣性格让人看了就想把他当场一顿暴打。
“啊——你属犬的啊,拗不过就在这里乱咬人!”打是一定打不过他的了,所以妖艳故技重施,不顾自身也在树上,倾尽全力扑向他,抓了他的左肩就是狠狠一口,疼得他低声叫了起来。
“你才属犬!再说我哪有乱咬人,我咬的是你而已!左肩加右肩,成双成对不好么!”
“好一个‘成双成对’,要不你的脚也‘成双成对’好不好?”他扬起了他那抹狐狸般狡黠的笑,手不动声色地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在唇边念念有词。
“不好!你是男的啊,干嘛跟我那么计较”妖艳立马拍掉他的手,继而离他三尺远。
正在二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周遭突然刮起一阵逆向的风,霎那间这附近所有的枫树的叶子都剧烈地摇曳,像无数的沙子抖动一样沙沙作响。紧接着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带着诡异的气息迅速弥漫在枫湖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