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沈昔睡得很不安宁。
她不停地做着噩梦,一会梦见有很多人来追她,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然而前方始终是一片黑暗。一会又梦见她杀了人,那人血流不止,凄厉地叫喊着要她偿命……
“啊!”沈昔腾地一下从床上坐立起来,她的鬓发被冷汗打湿了,脸上也是苍白一片。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慢慢平复着激烈的心跳……
原来,就算理智上告诉自己没有做错,然而在内心深处还是有着深深地恐惧感的。
仿佛刚刚强装镇定的外表被轻易地打破了一般。
“叮叮叮……”门铃声突然响起。
沈昔顾不得内心的恐惧,试探着问了一句:“谁呀?”
然而,她的声音太过细微了,外面的人根本没有听见。
不一会,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沈昔目光一瞬盯着门口,是谁?
门打开,竟然是程景恒。
他一身黑色的大衣,面容冷峻,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一双眸子里面的担忧在实实在在地看到沈昔后,悄然逝去了,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无波。
程景恒的身后,酒店的经理亲自拔了钥匙,恭恭敬敬地告别后,领着一群工作人员离开了。
一群保镖也领命离去。
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沈昔清理了一下有些沙哑的嗓子:“你……咳……你怎么来了?”
“怎么,打扰你的好事了?”程景恒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冰冷语调,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底一颤。
沈昔的面色更白了几分,刚刚看到程景恒那一瞬间的意外和惊喜,此刻却成了最大的讽刺,她咬了咬牙:“你什么意思?”
程景恒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在站那,如同可以裁决人生死的神,高高在上,他讥讽道:“下次记得把痕迹遮住一点,这样是怕人家不知道吗?”
沈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部,刚刚刘七留下的痕迹,她沐浴的时候,擦得要破皮一般,还是遮挡不了,任谁随便看一眼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昔抬头,眸子里一片决绝:“你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程景恒玩味地笑了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我没资格?谁有?那个尤渠生?”
他无法解释心底的愤怒,从黎家回去之后,他一路飙车回家,屋子一片冰冷黑暗,不见沈昔的影子。他立刻召集了保镖,展开搜寻,很快,便有了沈昔的消息。
同时,他手机里接收到了一张照片,有些模糊不清,但足以看出照片中的人是谁,女子披着男子的大衣,被小心的呵护在了怀中,即将上车的时刻。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地方是他不知道的,因此,他等着沈昔给他一个解释。然而,只要一想到沈昔乖巧的被人呵护在怀中,他心里就有着说不清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