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有山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最后心里头早升起了一把火，“岂有此理！春妮儿真是越大越不像话。”相信阿满的说法。
刘春美眼眶一红，眼泪涮涮地就往下掉。怕王有山看见忙转过身，用帕子擦掉，肩膀却颤得厉害。
慕念秋给阿满使眼色，阿满无声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刘春美，慕念秋点头给阿满做了一个安抚和逗笑的动作。
娘俩的眼底官司打得火热，阿满眼珠儿滴溜溜直转，从王有山身上爬下来，跑到刘春美身边。
“干娘，我饿了！你给我做好吃的吧。”扯了扯刘春美的袖子，声音柔而软，“阿满给干娘打下手。”
刘春美吸了吸鼻子，蹲下来抱住阿满，“干娘让阿满看笑话了，真该打！”轻拍了自己两巴掌。
“干娘不哭，哭了就不漂亮啦。”阿满抓着袖子给刘春美擦眼泪，“我让干爹买桂花糕分你一半。”眨着眼睛看王有山。
王有才追着王春妮跑，边追边喊，“春妮儿，春妮儿，别跑慢点，你等等阿哥哪。”加快脚就追上去，抓住王春妮的胳膊。
“你追着俺干啥子？”甩开王有才抓她的手臂，怒声，“找你的念秋妹子去，离俺远远的。”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
“哎哎哎，我的好春妮儿。你别朝我吼呐！”王有才伸着手给王春妮接眼泪，手忙脚乱地，
“你朝我哭有啥用呐，你要哭就朝着咱阿娘哭。她要知道她的宝贝闺女被欺负了哪能不给你做主是不？”鼓动春妮儿找王阿婆告状。
“你少说风凉话。”王春妮瞪眼，“村里谁不知道郑老叔公手里的烟杆子谁都打得？”
拿着帕子抹眼泪，“找咱阿娘有啥子用！”吸了吸鼻子，神色万分委屈。
“你真是死脑筋！”王有才翻翻白眼，“谁让你找老叔公的？一开始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呗。笨！”伸敲了王春妮脑门一记。
“呀，疼！”王春妮按住额头，使劲揉着，“王有才你要死啦！”指着王有才的鼻子怒气腾腾。
王有才嘿嘿一笑，“好啦，别哭鼻子了，你看看都不美了！这一哭哪还是俺们老王家人见人爱的美人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谁哭鼻子啦。”拿出镜子边照边用帕子把糊掉的妆擦干净，“都是慕念秋，还有那个霸着三哥不生蛋的刘春美。”
看着镜子里如核桃般红肿的眼，怨气森森，“俺一定让她们付出代价！”收起镜子往家跑。
王有才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好心情地哼着小调，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家里老太太正在数鸡蛋，这鸡蛋她一天得数好几遍才安心。今儿起来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早上摸鸡屁股时，明明应该多出三个，咋地咋数都不对数？”不放心地又数了一遍还是不对，“哪个挨千刀的摸走了我一个蛋！”
认定有人偷鸡蛋，眼睛恨毒地盯着在厨房忙和晌午饭的张氏，“秀娘呐，今儿早上谁喂的鸡？”怀疑张氏。
“婆婆，您早上不是说春妮儿瘦了，让俺给她煮个鸡蛋吃么？”张氏闻声从厨房跑出来，小心地陪着笑，“您再仔细想想。”没提谁喂的鸡。
“俺问的是谁喂的鸡，谁问你是谁吃的蛋？”王阿婆一瞅张氏的模样儿就满身的不爽快，“回个话儿还特地跑出来，你那饭啥时侯能做好。”
张氏不敢说话，她知道若她没出来回话，婆婆定会给她安一个不敬婆婆的罪名，到时更有话说。
“像个闷石头似的，大半天也蹦不出一声响来！”将鸡蛋收起来，嘴里骂声不断，“让你做个饭就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尽给我躲赖。”
张氏抿了抿嘴，最终一句话也不敢驳。
眼睛如刀地剜了张氏一眼，拄着拐杖到厨房，“你是干啥子吃的，到现在连米都没淘好，菜也没择。莫不成要我这个老婆子亲自动手？”拿着拐杖敲得厨房乒乓响。
“婆婆，您别生气！”张氏闻言忙倒水淘米，升火做饭，一时手忙脚乱，“媳妇马上就好。”
其实这会还不到午时，根本不必担心做不好饭。老太太挑理不过是拿捏儿媳妇的一种手段。张氏心知肚明，也只能由着她顺着她，半点不敢有微词。
“笨手笨脚的，说多少次脑子都不开窍，不知道你阿娘咋养的你！”横挑鼻子竖挑眼，连张氏的娘都骂上了，“和你阿娘一样儿，笨得都快赶上猪了。”
“婆婆！您教训媳妇，是媳妇的福气。”张氏心中一怒，不敢呛声，只是犟着嘴，不再逆来顺受，“媳妇儿人笨，是天养的。跟俺娘没关系！”
贬低自己为母开托，不允许老太太再抵毁她阿娘。
“俺哪知道跟你阿娘有没有关系。”老太太被张氏一番抢白，脸色一红，被驳得有些下不来台，“知道自己笨就好！还不干活，还等着我伺侯你呐。”
语气强硬，态度更差了几分，不再牵扯到张氏的娘。
张氏松了一口气，面容也跟着缓和，手快脚快地忙和起来。老太太依旧站在一旁拄着拐杖骂骂咧咧，指挥这指挥那的。张氏就全当她是空气，必要时才会回两句。
这时王春妮哭哭啼啼地从家门外跑进来，“阿娘，呜呜！阿娘，你要替闺女做主啊。哇呜呜！”
扑进老太太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好不难过。
“哟哟哟，我的心肝宝贝儿，你这是咋地了？”老太太一惊，抱住王春妮，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谁欺负你啦？别哭，别哭，哭得为娘这心肝都疼了。”
听骂声听得耳朵长茧的张氏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哭成泪人的王春妮，“春妮儿，这万俟将军祠里谁能欺负得了你？”有老太太在，谁敢欺负这个祖宗呐。
“没错！哪个王八糕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欺负我王翠花的宝贝闺女！”轻柔地拍着王春妮的背，
“心肝儿莫哭！你跟阿娘说，到底哪个不想活的混蛋子敢欺晦你，阿娘一定扒了他的皮给你做皮鼓子玩儿。”不问原由护着自己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