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暗恋！还没转成明恋呢！”方静言打断了张清溪的喋喋不休。
然后就看到张清溪那同情的眼神：“思思你可真够惨的。喜欢个傅睿吧，只敢远远地瞅着，最后被好闺蜜截了胡；喜欢个祁学神吧，又晚了一大步，人家现在儿子都有了。”
顿了顿，又小声道：“这配置怎么跟我里的那些女n号似的。”
方静言扶额，求别闹！
你自以为的小声，其实很大声啊你造不造！
“你就别毒舌了。祁学神虽然有儿子，但是可能没有老婆，我还是有机会的。”方静言弱弱道，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底气不足。
张清溪眼底的同情就更浓了：“上赶着跟人家儿子当后妈啊？你在幼儿园看孩子没看够？好好一青春美少女，你套路怎么这么清新不做作直逼中年大妈呢？“
啊啊啊，谁来收了这个毒舌精！
好不容易才半叙述半抒情地给张清溪讲清楚了自己的心路历程，抬头一看，那丫头还挺诧异：“也就是说，你还不太确定人家有没有老婆，陆阿姨就通过你这扑通扑通地跟小鹿乱撞似的小心脏发现了你暗恋学神？”
虽然这话听起来……略刺耳，但是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
张清溪用看傻子的眼光看着方静言：“那你哪儿来的自信说自己恋爱了啊？在你的理解中恋爱就是暗恋啊？”
方静言哑然。
她从来没有真正地谈过恋爱，仅有的恋爱经验还尽是——暗恋。
她在脑海里描摹了一千次一万次与祁思成相处的日常，都不过是虚幻的想象。
她与祁思成，像是隔了天堑，若这个天堑不消失，哪怕她用尽孤勇向前迈出一步，也会掉进无尽的深渊。
张清溪看她情绪又低落了起来，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安啦，既然已经看到柳暗花明，那拐个弯而说不定就能看到新的坦途呢。再说你们还有很多相处的时机，以后少不了交集，就是现在不明白的事情，以后在相处的过程中也会明白的。”
不愧是未来知名的写手溪水流大大，随便一句话都是浓郁纯粹无添加的鸡汤，方静言觉得，听大大开导后，人生又得到升华了呢。
中午张清溪在又在她家蹭了一顿饭——每次交完稿之后，张清溪虽然状态都是浪的飞起，起码作息好了不少，看上去也不像嗑药少女了。
吃完饭俩人有志一同地窝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刷微博，一个玩儿王者农药，很是惬意。
但这种惬意还没有维持半个小时，方静言就觉得有点儿坐不住了。
她网上的男神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暗搓搓地晒娃了，也不科普植物知识了，仿佛神隐了一般。放在往日方静言早就开了一堆的脑洞了，但是今天她就是有点儿坐立不安，觉得干什么都没心情。
把手机放在一边，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个可爱多，问张清溪：“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张清溪正忙着收人头呢，头也不抬：“不吃。不喝。谢谢。”
方静言自己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把手里的冰淇淋吃掉，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还跑到阳台上看方卫平那几盆养的稀稀落落的花儿。
赤日炎炎，便是最好养活的太阳花也看起来有点儿蔫蔫的。方静言转了两圈，从阳台角落里找出来一个浇花的喷壶，去厨房接了点儿水，准备把它们浇一遍。
拿着喷壶穿过客厅，张清溪正好打完了一局，完虐对方正志得意满，看到方静言拿个喷壶，奇道：“你干什么？”
“浇花。”方静言扭头看她，眼睛里的认真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又傻又瞎。
“谁家大中午的浇花啊！你不怕把花浇死吗？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咦，好像确实有这么个说法。方静言仔细想了下，把水壶放在窗台上，坐在窗下的高脚凳上又不知在想什么。
张清溪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样，终于发现她有点儿不对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方静言抬起头，看着张清溪一脸关切，皱眉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觉得心里乱乱的，有点儿坐立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下午还有什么事？”
“我晚上要和我妈一起去和祁学神吃饭，上次他家儿子走丢不是被我们遇到了么，他就要请我们吃饭……”
方静言突然闭了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吃了午饭之后就有点儿坐立不安了。
那种名为“焦虑”实为“紧张”的情绪在她意识到自己存在之后，突然变成巨大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把她裹挟进去。
方静言抬眼看着一脸“你怎么这么蠢”表情的张清溪：“清清，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紧张。”
张清溪虽然开过无数个男女约会的脑洞，描写过数百个男女约会的场景，但是实践操作的经验却几乎为零，看到方静言一脸紧张地跟自己求救，也有点儿懵，根据自己写的经验，小心建议：“要不，你好好贴个面膜，打扮打扮？”
又看了下时间，不到两点，这个时候收拾打扮什么的，时间太长：“或者去做个造型什么的？”
“做什么造型？”方静言不解。
张清溪语塞。中那些男女主约会找造型师收拾的光鲜亮丽的套路显然不适合方静言，摆了摆手：“那不重要。你晚上吃饭穿什么衣服？我们去看看。”
于是两人一起钻进方静言的卧室，拉开衣柜开始挑选晚上需要穿的衣服。
不出十分钟。
“思思，你衣柜里怎么全是t恤短裤什么的啊？都没有像样一点儿的裙子啊什么的？”
方静言眨眨眼：“我有两条裙子的，都在我奶奶家没有拿回来。我觉得t恤裤子什么的也挺好……”
“打住！”张清溪制止了她：“你上次去和杜学长相亲穿的什么？”
方静言从衣柜里挑出了上次穿的粉色短袖和九分裤：“这两件。”
张清溪郁闷：“伯母都没有说什么？即使不看好结果也要打扮地像个女神的样子，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穿t恤牛仔也青春无敌的年纪了！该有点儿成熟的职场女性的模样了！你学学人家墨墨！”
方静言一脸无辜地看着张清溪身上那条像抹布一样的棉麻裙子：“你确定穿着这条抹布裙跟我说怎么穿衣服的事儿？”
张清溪气结，把手里的短袖上衣猛地往穿上一摔：“我不管你了！”
又鄙夷地斜了眼方静言：“你懂不懂什么是‘女为悦己者容’？”
方静言当然听说这句话。
她现在不是不想好好打扮收拾一下去赴晚上的邀请，却怕若是自己盛装出席，显得太过刻意，不好收场；随便捯饬一下，却又觉得展现不出自己的美好。
一面顾及那可笑的自尊，不愿意显得太上赶子，一面又压不住那颗拼命想表现自己的心，怕祁思成看不见自己的美好，所以纠结的不行，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清清，我该怎么办啊？”
张清溪看着她那张带了祈求和讨好的小脸儿，认命地拍了下额头：“看你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儿，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