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大姑娘上花骄头一回,云语柔她还真的是头一回坐花骄,这花骄坐起来的感觉比做轿车难受多了,大热的天,烈日当空,身上厚重的喜服,脸上厚实的妆粉,头上笨重的凤冠都让云语柔有些昏昏沉沉的。
虽说九王府与云府是同处于京都之地,但是从出了云府到现在也走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了吧?她的身上早已是汗流的粘糊难受。此时的她真的无法想像那些远嫁他乡的女子是何等的煎熬了。
掀帘看了看一直走在花骄边的秋儿,秋儿的脸上现在已被烈日晒的发红,汗水在脸上肆虐着,秋儿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模样,小小年纪却过早的有了世态的成熟。
“秋儿,现在离九王府还有多久啊?”云语柔有气无力的问秋儿。
“回小姐,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吧!”秋儿也同样是气喘吁吁的回话。
一个时辰?是多久?云语柔有点想翻白眼,却没深问,免得被人当成傻子了。
落至九王府已经将近傍晚了,府邸张灯结彩,只可惜门前没有想像中的车水马龙,原来娶侧妃与正妃真心有差别啊。
这门皇上钦点的姻缘既没有高朋满座,也没有锣鼓喧天,下了花骄,云语柔在陪嫁丫鬟秋儿的搀扶下,缓缓的向正厅走去。
秋儿告诉她,厅中正坐着燕太后,当今皇上的生母,让她一定要小心谨慎。
走进正厅,特工的第六感让她觉察到一股看不见的暗涌,这里没有新婚的喜庆,却多了几分三堂会审的严肃。云语柔从喜帕下角向周围地面转视,地面上有好几双高帮靴,可见来都的身份非富即贵。
门外一阵喧哗,凤亦北被众人推桑了进来,他迈着笨重的步伐笑呵呵向云语柔走来。
云语柔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想到即将要成为这个胖子的妃子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北儿,你这成何体统?”凤亦北的生母棠娘娘厉声训斥着,她眼角瞄了一眼位于正中间的燕太后,后者的嘴角似笑非笑,美丽的眸子闪着隐隐的嘲讽,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堵慌。
她与燕太后明争暗斗了数十载,离成功近在咫尺,若不是当年的一场陷害与嫁祸,如今坐在朝堂之上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北儿,而她的北儿更不会落到今日的成为众人耻笑的地步,想到这,棠娘娘的手指深深的掐进了手掌中。败者为寇,如今的她不愿让北儿在涉及朝堂之事了。
凤亦北把吃完的骨头直接往地上一丢,将双手在喜服上擦了两下,打了个饱嗝后,对棠娘娘咧着嘴笑,“母妃,我有点口渴了。”
“北儿,乖,先把堂拜完了再喝。”棠娘娘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周边暗笑的声音,她强扯上笑意。
“不要,我口渴!”不顾母妃的反对,凤亦北看到宾客桌上喜酒后,便快速的上前,端起那酒壶便往嘴里猛灌。
“咕噜,咕噜”的声音回响在布满喜字的大厅中,众人面面相觑。
云语柔的嘴角抽搐了,老天啊,你就直接赏我一道雷吧!她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啊!
凤亦君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大步上前,夺下凤亦北的酒壶,运用内力将凤亦北拽到了云语柔的身边,一对新人在外人的相助下,终于成双的站在大厅中间。
司仪清了清喉咙,抑起头高喊,“一拜天地!”
话音刚落,“咚”的一声吓了云语柔一跳,她禁不住的再次掀开了喜帕,赫然看到凤亦北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面上,嘴里还发生响亮的“呼呼”声。
众人一片惊慌,左汇上前察看,他的脸色有点隐忍,终于抬头,对凤亦君说,“九王爷喝醉了!”
大厅里一片哗然,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在看到正中间的燕太后时,安静了下来。
“太后,那这婚是否算礼成了?”一宾客恭敬的询问燕太后。
“太后,这新人天地都未拜,这礼自然不能算成了,由此看来,九王爷这是在抗旨啊!”另一宾客趁机搅起一池清水。
“靖国舅这话说的就有点不近人情了,九王爷若想抗旨而须亲自去云府迎亲呢?九王爷向来贪杯,这次中是不慎酒劲冲头而已,怎可轻率的扣上抗旨的罪名?”护国将军窦千格怒气冲冲的直接反驳了靖国舅的谗言。
燕太后只是嘴角噙着浅笑,不做任何的表态。
“母后,儿臣觉得九弟确如窦将军所言,只是一时贪杯而误了拜天地,可否待九弟酒醒之后,择日再继续?”凤亦君走到燕太后面前,替凤亦北说情。
母后?云语柔皱了皱眉,难不成这五王爷是燕太后的儿子,皇上的胞弟?那他的地位不用想也知道比九王爷高一级了。
燕太后终于露齿一笑,她清淡的说,“皇儿多虑了,母后并未想过要治北儿的罪啊,既然你皇兄下旨将云小姐许配给了他,那么这天地之礼也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起身,两名宫女搀扶而上,燕太后缓缓的从正堂中走下台阶,看了地上睡得像死猪般的凤亦北一眼,“先送九王爷与九王妃回寝室吧,天地之礼待九王爷方便之时自行跪拜就行了。”对着众人说完之后,美眸扫了一眼云语柔,然后面无表情的在众宫女侍卫的拥护下离开九王府。
被燕太后一眼看得浑身冒冷汗的云语柔,看着那高冷的燕太后,觉得这个太后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儿臣送母后回宫。”凤亦君朗笑一声,跟在太后身后离去,在快跨出大厅之际,他却突然回头对云语柔淡然一笑,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太后一离开,众宾客也都络绎的离开,一个喜庆的大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云语柔主仆,窦千格将军和九王府的人。
望着地上依旧睡得香沉的凤亦北,棠娘娘掏出手绢为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看着他那憨傻的模样,她哽咽的说,“将王爷和王妃送回寝室好生休息!”说罢,便忍不住的掩面而泣。
四个特训过的精壮侍卫应声将凤亦北架起往寝室而去。
云语柔也有种无语问苍天之感,这叫什么姻缘啊!
突然间,她隐隐的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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