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两种味道,一种腥味,一种臭味。八>一中文>w<w≤w<.﹤8﹤1<zw.
我抓起盗洞口的一把土在手中捻了起来,两个手指间能清楚地感觉到大小不一的颗粒物。我低头看了看手中捻剩下的土,基本上是黑黄色,但要仔细观察不难看出黑黄色中还掺杂着一些鲜红色。我紧接把手指抬到鼻尖,吸了几口气后一股臭味瞬间扑上脑门。
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个底儿了,至于这黑气是怎么形成的也差不多判断出个七七八八来。先说空气中的两种气味,一种臭味就是我指间红色颗粒散出来的,从气味还有形状上来看不难分辨这种东西就是朱砂,也就是中医口中的辰砂。至于另一种腥味不同于食物那种海腥味,而是微微带点刺鼻,甚至吸到肚子里肺腑还会隐隐作痛。
我垂着眸子想了许久,这个世界上能够散出来这种刺激性腥味的东西也就只有水银了。
朱砂跟水银无一不是剧毒物,毒性之强那可是相当于鹤顶红加砒霜。两者交融再加上墓里面的毒障,千年的时间将这三种东西变成了剧毒物质。而且在墓外气味就如此之大,真要是到了陵墓里面那还得了!
“善水同志,我说你到底想没想到办法?”余厚土突然问道。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朱砂跟水银也只是我初步的猜测,没能进到墓里面谁都不能妄下断言。但既然知道了这病人的症状,接下来就是我这个医生下药的时候了。
我打开腰上斜挎的木匣子,里面装着老爷子一生走南闯北的家伙什儿。木匣子分上下两层,左右两边都可以打开。总体空间还是挺大的,在里面只要是跟中医沾边儿的器具都能看得到。近几年来讲究个中西合璧,我在药堂子给人看病的时候也是一半中医一半西医对着掺和。但我家老爷子不同,他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医,木匣子里也都是一些纯纯正正的中医用具。
我从木匣子里面拿出了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后脑勺。
“我说善水同志,就算想不到办法也犯不着折磨自己吧?”余厚土说着咽了口唾沫。
“他不是在折磨自己,他是在封闭自己的嗅觉。”孙大看着我手中飞快转动的银针说道。
孙大这句话直接把我的目光拉到了他的身上,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粗狂大汉竟然也是个行家。
没错,我就是在封闭自己的嗅觉,我这一针直接就扎进了后脑勺的聚阳穴。聚阳穴在人体后脑勺两根脖筋的中间,是聚阳驱阴的地方。聚阳穴联通着人脑上的各路经脉,经过外物施压后会暂时封闭嗅觉的感知力。
但这仅仅是掩耳盗铃罢了,并不代表封闭了嗅觉后就可以无视墓里的毒气。因为封闭的只是嗅觉,除非你不呼吸,要不然不管你是用嘴巴还是鼻子总是会把墓中的毒气吸进体内的。
我之所以封闭嗅觉也是为了下墓后能够不受干扰,不然整个墓室里都是腥臭肯定是会影响到我们身体灵敏度的。
我使着银针逐个封闭了余厚土等人的嗅觉,随后转身从木匣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团棉花,扒开棉花后在中间有着几颗圆形的药丸。
药丸的名字是什么我也不晓得,只记得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一般都叫它解毒丸。这颗解毒丸是临来时候我照葫芦画瓢学老爷子做的,用了十几味解毒中药才研磨制成。因为特殊的效用所以它的储存条件也比较苛刻,我只能用恒温的物件一层一层地把它包裹在里面。我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实话自己心里也没个谱。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具体有没有用那也只有试了才知道。
我把解毒丸挨着个的给众人,除了余厚土外其他人都是脖子一仰吞进了肚子里。
“张善水,不是小爷我说你,你丫什么时候也倒腾起这封建迷信来了?”余厚土瞅着手中的解毒丸好久都没能下口:“你确定这玩意儿真的吃不死人?”
“嘿嘿!”王雷走过来笑了两声说道:“那你要是不吃的话就给我呗,我皮糙肉厚不嫌脏!”
“想得美你!”余厚土嚼都没嚼就咕噜一声吞下了解毒丸。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干正事了。”王猛冷着脸拿着一把工兵铲进了盗洞。
王猛不愧是王鸭子的后人,一身走土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盗洞里面响了噼里啪啦几声后就听见了王猛两脚着地的声音。
第二个下去的是孙大,紧接三娘也顺着绳索落到了陵墓的地面。王雷挥着手中的铲子指了指盗洞示意自己先走一步,我接着王雷走向盗洞口。临近的时候我摸了摸腿腕上的工兵铲仍觉得心里紧张得慌,随后把手放到腰间接触到一阵冰凉我的心才慢慢地定了下来。余厚土最后一个殿后,我前脚还没刚进来后脚就听见“嘎达”一声,余厚土接着就落地了。
我们也不担心那么大的盗洞会被别人现,早在之前王家兄弟俩就勘测过四周的环境。山头南边放眼望去没有一户人家,都只是成片成片的荒地,树头上的乌鸦时不时的啼叫两声,胆儿小的恐怕还没等见得盗洞口就吓的屁滚尿流。再者说了,谁会闲着没事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瞎转悠。
等我们一行六个人全部进了陵墓后才现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如果说我们在外面的能见度是五米,那么在这墓里面最多只能看见三米以内的地方。
由于提前做好了准备,进到陵墓后那股腥臭味就好像消失了似得。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这一刻都在平复自己的内心。我闭了闭眼又睁了睁眼,从外面突然进来一时之间还真难以适应墓里的环境。
这个时候我只能看见自己面前的王雷蠕动着肥胖的身躯,紧接一束强烈的灯光从我身后照了出来。
原来是余厚土打开了狼眼手电,手电的绑带正好绑在他的脑袋上。手电光很亮,尤其是在一片漆黑的陵墓中更是让我们看清了整个墓道口。
墓道口就跟现实生活中的走廊一样,只不过四周都被密封了起来。王猛说的没错,整个墓道口除了左右两面的壁画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整体就是一个长方形,宽大概五米左右,至于长度就连余厚土脑袋上的狼眼手电都照不到头。
“进了墓以后不要随便动里面的东西。”王猛俯着身子向前佝偻了几步。
我们跟在王猛的后面,队形跟进来时的顺序一样。我一边跟着队形走一边打量着左右两边的壁画,不知用的是什么颜料竟然时隔千年依旧栩栩如生。墙壁上的一笔一划都跟活了似得,有人物也有景物,让人一眼看了仿佛就是身置其中。
在我感叹古人智慧的同时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我不知道我们走了有多久,只觉得身子都佝偻的涨生疼。我率先直起了身子,左右扭了一下脖子出“咔咔”地声音。
“善水同志,你难道就没现什么不对劲儿?”余厚土停了下来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我活动活动身子说道:“你这种状况在西医解释来就是下墓恐惧症,在我们中医看来就是着癔招了邪……”我停了一会儿指了指脑门接着说:“脑子瓦掉了。”
“你这是不相信一个革命战士的判断力,给你丫扣个反革命的帽子都不算大。”余厚土不甘示弱地回了几句,我俩在一片唇枪舌战中撵上了前面的王猛等人。
走土倒斗一派有着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墓里都不能佩戴电子类的东西。一来是影响磁场,当附近的磁场生变化后可以改变整个陵墓的格局。轻则遇见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或物,重则甚至能够把人一辈子困在里面。至于这二来,就算你整一身洋落高科技在这陵墓里面也得失灵儿。没信号是其一,其二连最基本的功能作用都会丧失。
下墓前我就把手机放在了王雷的大吉普里面,临走的时候我还刻意看了下时间是一点半左右。如今在墓里也没有个可以计算时间的东西,但估摸着我们下墓应该也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我们连墓道口都没走到头,这也确实是有些不太对劲儿。
“等等!”打头的王猛突然立起了身子。前方一片黑暗,余厚土脑袋上的手电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暗淡了下来。王猛盯着前方好一会儿,紧接脸上露出来一种惊恐不安的表情:“快往回跑!”
余厚土作为垫底的最后一个转过身子就跑了起来,结果两脚还没刚一沾地墓道口的两旁就射出来了一阵箭雨!
余厚土当时也不惊慌,脚底打了个转儿又折了回来。
“你他娘的是想害死小爷啊!”望着满地的箭矢余厚土一阵后怕,当时要是再慢上半拍估计能把自己射成刺猬。
王猛没说话,眼睛始终仰视着墓顶。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望,原本纯青色的青冈石瓦在如今竟然多了一幅壁画,一幅我们从未见过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