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表哥,你们在做什么?”
宁柔气冲冲的奔到二人跟前,慕容熙正举着楚灵月割高粱穗,她欢喜得一连割了好几个,还嫌弃慕容熙举着她不舒服,在他怀中扭来扭去,慕容熙的脸都快蹭到她的屁股了,见她如此不安分,他不由得脸色有些发黑,只好使了使劲,不让她乱动。
楚灵月正割的高兴,冷不防听到宁柔气冲冲的话,她不由得一愣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神经了?
但当她看到她眼中羡慕嫉妒的神色时,心中一转便明白了,原来宁柔是看她和慕容熙如此模样收高粱吃醋了。
“郡主,我们在收割高粱啊,你不是看到了么?我个子比这高粱矮,够不着,所以才让你表哥托我一下,这在做农活的时候很正常啊。”
楚灵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故意装作不明白她的醋意好心的给她解释着。
“你怎么了?”慕容熙听到楚灵月的话转头责怪的看了宁柔一眼,冷淡的问她。
“表哥,这青天白日之下,田里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男女授受不亲啊,虽然楚姑娘年纪尚小,但她毕竟是女子啊。”
宁柔本来想大声喝叱楚灵月,但看到慕容熙责怪的眼神顿时一阵委屈,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说出来的话便变了味道,并没有像她心中想象的那样激烈了。
“干活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些?你要是看着不舒服,就回去吧,这里又不是在京城的大家族内院,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难得慕容熙这次居然和她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却是怕宁柔乱说给楚灵月造谣坏她名声,他手中抱着她的膝盖,搂着她软软的身躯正舒服着呢,突然被宁柔打断,他还气闷着呢。
“是啊,郡主,你看看别家的人在田里割高粱也不是像我这般的?你看…”
楚灵月说着伸手指着不远处一对年轻男女,那小伙子刚好也是托着女子割高粱穗,和楚灵月及慕容熙的情况一模一样。
“村里的宝生和翠丫也是像我这样的啊。”
“可是…”宁柔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托举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拿着镰刀割着高粱穗,不过她的速度可比楚灵月快了几倍。
她想说,人家看起来好像是夫妻,或者最起码也是有姻亲关系的。
“没那么多可是了,郡主,要不,我下来,让你表哥托着你来割?”楚灵月见宁柔站在地上一脸纠结,不由得挑了挑眉对着她说道。
“她哪能割得了,可别拿着那镰刀不小心自尽了。”慕容熙生怕宁柔开口答应,一边瞥着楚灵月怪她多事,一边有些毒舌的开口说道。
“表哥,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宁柔被慕容熙一阵毒舌刺激得心中难过,忍不住泪花在眼里打转,看了二人一眼一扭头又往地头去了,不再搭理二人。
“给,还是你自己割吧,我去捡高粱穗,帮哥哥装车…”楚灵月见宁柔生了气,想了想将镰刀递给慕容熙,让他自己收,她慢慢的走了开去。
慕容熙接过镰刀又割了起来,但心中却气恼宁柔打断了他和楚灵月,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要理她。
宁铮虽然像蜗牛似的小心翼翼的割着,但最终还将楚灵月分派给他的那一片地都割完了,虽然他不太会用那镰刀,但好在有武功,割起来也没那么费劲,都最后他好像掌握了窍门,居然越割越快了。
村子里的村民们都开始了秋收,田里都是来来回回剥苞米割高粱穗的声音,一开始的时候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慕容熙三人帮楚家收秋,后来李青兰刚好给父母送饭在经过楚家田地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宁铮,自从上次她被宁铮惩罚之后,看到楚家人都是绕着走,再也不上门,如今看到他居然在田里干活,那真是太惊异了。
接着她又看到了慕容熙还有一身粗布衣裳坐在地头一脸苦闷的宁柔。
她回到自家地里就将这件事传开了,所以等收了一阵之后,楚家地头便慢慢的聚拢来了一群人,大家都不收了,都跑过来看贵人是如何干活的。
待真的看到三人穿着粗布衣衫在田里的时候,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嗨,楚开田,你们家怎么能让世子和洛王还有郡主这样的贵人来田里干活呢?这不是犯了大罪了么?”
一个村民偷偷的将楚开田叫到跟前,用手比划着和他说着。
“使他们自己乐意来的,我们哪里敢指使他们?”楚开田看了那义愤填膺的村民一言,淡淡的开口。
“若你们不让人家来,人家能强来不成?”又一个眼红的村民也跟着指责道。
“你说对了,他们都是说一不二的主,若是自己要来,我们谁敢拦着他们?”
楚开田见这么点事村民们都要来围观一回,不由得心中也生气,说了两句话便借口忙,不再理他们,自顾自的去掰苞米了。
“哎,没想到这样的贵人居然会来田里干我们干的这种活,你瞧瞧那洛王殿下似乎还很熟练的样子。”
村民们见楚开田走了开去不理他们,觉得无趣,有的人已经离开了,有的人还坚持不肯走,站在地头小声的议论着。
“是啊,这架势看起来好像经常做农活似的。”
又议论了几句,围观了一阵,村民们便又纷纷的散去了,这时得知消息的村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见两个贵人果然在帮楚开田家收秋,不由得几步跑到宁铮面前。
“世子殿下,您身份贵重,怎么能来田里干这样的活儿?这可折煞小人了。”
宁铮上次给了孙月婵三人一个教训,孙月婵回去哭哭啼啼的向村长告状,说都是因为楚灵月宁铮才惩罚三人的,村长因此记恨在心。
今儿他也在田里收谷子,听到几个村民议论说是宁王小世子和郡主还有洛王也来了田里帮楚家收秋,不由得动了动心思,人家这么身份贵重的人,楚家人怎么敢让他们来干活?所以便巴巴的跑来挑拨离间。
“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宁铮都忘了村长此人,正掌握了这割高粱穗的敲门,割得起劲,眼见一个面目生疏的人巴巴的跑到他跟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顿时一阵烦闷。
“呃,世子,您不记得小人了?小人是这村里的村长。”
村长心中也一阵郁闷,感情上次他和他说过话他压根就忘记他这号人了?
“村长?你家不必收秋么?你巴巴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宁铮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想起了村长这一号人,想到他曾经做的事,顿时面色一凝,重重的问出口来。
“世子,小人听说出家人居然让您这大贵人来帮他们家收秋,心中不平,特意来看看的。”
“好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瞧你这一副谄媚的样子,莫不是是来挑事的?这是我非要缠着楚姑娘来她家田里的,你可别给我坏事。”
宁铮一听这话心中便明白了他的来意,顿时一阵鄙视,一个小小的村长瞧他那肥头大耳,人头猪脑的模样,也想在他面前挑拨离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啊?是您自己非要来的?这…世子真是亲民哪。”
村长准备了一肚子楚家的坏话要在宁铮面前说,谁知刚开了个头便被宁铮喝止打断,不由得心中憋闷,只好改口称赞了一句。
“关你屁事,你快快离开,我这儿正忙着呢,没工夫应付你。”
宁铮想到他的险恶用心,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挥手让他离开。
“是。”村长吃了个瘪,虽然他有满肚子的主意和坏话欲诋毁楚家,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所以只好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几人又往自家地里去了。
楚家人多,一上午的功夫就收了不少,家里有两辆牛车,往回拉的时候仍然拉不过来,最后楚子邱将马车也套上来拉,然后刘香茄也跟着来了,她和楚子邱二人配合着用马车往回来苞米棒子和高粱穗。
有的村民眼尖那日看到了楚家大伯和楚子邱提着东西去了她家,还纷纷猜测着楚家是不是去提亲的,今日刘香茄就和楚子邱光明正大的以准媳妇的姿态和他一起干活了,一些村民如李青兰父母之流便开始嫉妒眼红了。
刘香茄和楚子邱的事闹得满村风雨,村民们背后一直议论纷纷,嘲笑刘花花和刘香茄不知羞耻,楚家现在已经不是当初村里最穷的人家了,他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又岂能看上她刘香茄那样的人做儿媳妇?
当初刘香茄为了嫁给楚子邱不惜跳河以死相逼早就被村民们传得变了味道,刘香茄拒绝曾家少爷的事被李青兰和孙月婵添油加醋的一传,顿时全然换了个版本。
村中传言刘香茄去了大户人家做丫环,本来早已看不上楚子邱,因长得一副狐媚子样,将那家人的少爷迷住了,曾家少爷想要那她为妾,命她回家等待媒人上门说亲,谁知她回村之后看到楚家发达了,比曾家更加阔气,而且嫁给楚子邱的话过门便是当家夫人,于是便又生了和楚子邱重归于好的念头,这才在媒人里提亲的时候以死相逼,不愿再给人家做妾。
但是她拒绝曾家的提亲后又想和楚子邱重归于好却得到了拒绝,她又不惜跳下青龙河以死相逼,之后的事果然如预料中的般,任由村里人传言满天飞,楚家却始终避而不谈刘香茄的事,而且楚子邱也开始疏远躲着她。
这下刘香茄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户人家的妾室没当上,楚家的夫人也落了空,村里以前便眼红她长相的女子纷纷在被后聚在一起成日里议论嘲笑她。
可今日刘香茄又猛地和楚子邱结伴地里帮他家收秋,村里的姑娘们顿时不淡定了,刘香茄只是个寡妇的女儿,她有什么资格嫁入楚家?
楚家人自己却还不知道,他们家的男子和女孩已经一跃成为村里最佳理想的对象了,楚子邱和楚子青的身价猛涨,而且自上次宁铮惩罚了孙月婵三人之后在村里被传开,还有些有心思的姑娘便放弃了攀附宁铮这块肥肉,都将目光转向了楚子邱和楚子青。
若是能和他们二人成亲,那一过门便成了楚家的当家少奶奶了,到时候楚灵月还不得什么事都遵从嫂子?那该有多少人羡慕啊,所以有好多女子都暗中做梦,盼着能和二人联系上呢,但还没等想到联络的办法,楚子邱便被刘香茄抢走了。
原本有想法将自家女子嫁入楚家这样想法的村民看着楚子邱和刘香茄俨然一对新婚小夫妻的样子形影不离,刘香茄帮着楚子邱装车,装完之后楚子邱大大方方的将她抱上马车,二人赶着车来来回回一趟一趟的拉粮食。
看来楚子邱和刘香茄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而现在楚家到了适婚年龄的男子便只有楚子青一个人了。
于是楚子青一下子成了村里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楚家的地不多,今年收秋的人手又比往年多了两三倍,所以只用了三天便全部收完了,宁柔就第一日跟了来,后面便不再来了,她心中矛盾又纠结,既想恨楚灵月又恨不起来,关键是慕容熙对楚灵月那样特别,却从来都没对她有过什么好言语,即使她是他的表妹。
所以第一天去完之后她便不再跟着去看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堵心了,她和宁王妃留在医馆照顾宁宸,宁王妃见她心事重重,问了几遍见她支支吾吾的,一时没想到她的心思,便也不再问了。
村民们见楚家拉粮食都用了两辆牛车和一辆马车,不禁更加羡慕了,他们拉粮食都是用的手推车,还用人力拉的,瞧瞧人家,三天就将地里的东西全收回去了。
将自家的粮食收回来后,楚灵月又让楚子邱去帮忙给刘香茄家收,她家只有母女二人,本来也只有三亩地,加上楚子邱的帮忙也两日便收了用马车拉回来了。
村民们暗道若是自家也和楚家结了亲,那也能使唤她家的牛车马车了,到时候翻地和春天耕种的时候也不用用人拉犁了,哎,只是自家女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到楚子青的心啊。
收完秋之后,楚子青和楚家大伯三叔几个男子顺道将地也全部翻了,有两头牛拉犁,只用了四天就翻完了往年要半个多月才能翻完的地。
楚灵月见郑铁生和杨文波家收完粮食用人工翻地,二话不说便将两头牛借给了他家,让他们白使唤,这两家人平日在村里素来和她家交好,见楚家买了牛和马,也没好意思和她家借,楚灵月却主动借给他们家,两家自是感恩戴德,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在楚灵月看来与人为善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自家现在在村里正是如火如荼发展事业的时候,要说村民们不眼红嫉妒她都不信,所以在不触及她底线的范围内她能帮忙的就会尽量去帮一下,况且郑杨两家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还经常接济她们家的。
宁宸这两日说什么都不肯再躺在床上,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剩下的就是吃药养伤了,他不断的催促楚灵月让她尽快配制出来一批止血粉,等他伤口再好几天就将第一批止血粉送到军队里去,以观成效。
楚灵月听他这样说这两日每日看完病人后便开始配制药粉,德顺楼的培训事宜她去了一次之后就不再去了,孙掌柜对于那记账方法已经比她都精通了,完全可以胜任讲师的任务了,所以她告诉上官钰,就让孙掌柜一人培训便可以饿了,这样她不再晚上去镇上家里人也放心了。
这日她刚开门诊病,还没看了几个人,便见二舅和二舅母赶着自家牛车来了,还有表妹李云甜也跟着。
几人行色匆匆的进了医馆便直奔楚灵月的诊室。
“让开,让开,你们都让开。”诊室前有十几个病人排着队,李来福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将那些人扒拉开,自己一家人挤了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啊?我们都是排队等待的,你们要看病就去排队。”
一人手中握着号码牌神色愤愤的对李来福喊道。
“是啊,是啊,我们都排着队呢,你们也去后面排队,这里的大夫是按照顺序看病的,不许插队。”
其他人见他们不光不顾的硬闯,也纷纷开口喝道。
“排什么队啊,这是我表姐开的医馆,大夫就是我表姐,我们看病还需要排队么?她连钱都不会收我们的。”
李云甜穿着一身碎花布棉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见几个人让她们排队,不由得面色骄傲的和那几人喝道。
“对不起,你们要是看病,就请到后面排队,我们姑娘有规矩,无论是谁,若非急诊,必须排队按先后顺序来。”
慧香听到吵嚷声,出门一看是楚灵月的二舅一家人,顿时面色一黑,冲着她们嚷道。
“你只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对我们大小声?我表姐还没说什么呢,我们是她的亲姑舅,来她这儿看病连这么点福利都没有,还得排队么?”
李云甜双手一叉,眼神轻蔑的看着慧香,在医馆外面不顾形象的大声嚷嚷起来。
“姑娘说了,亲戚也不例外,绝对不会开小差,你们要是看病,就到后面排队吧。”
上次张兰花打楚灵月一巴掌的仇她现在还记着,她心中暗道这家人好不要脸,上次明明打了姑娘,还和姑娘签下了那样的养老协议,此时居然还好意思登门来看病,真是不要脸。
“你把你们姑娘叫出来,我倒要看看,她给她的亲舅舅看个病,还摆谱需要排队?”
张兰花用面纱遮着脸,面纱一抖一抖的显示着她此时很激动。
人群中渐渐的沉默下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既然是大夫的亲舅舅舅母上门了,那自然会给他们先看了,等了半天的他们只好摇头叹息。
“慧香,不论是谁,一律按顺序排队。”
楚灵月在屋子里早就听到了李来福的声音,心中纳闷他们怎么回来这里让她看病?心中转念一想,想到医馆开业那日宁铮说的话,莫非她们受的伤还没好?听宁铮的意思他们受的好像都是皮外伤,应该不是很重啊,怎么还会来她这里看?难道…是为了不花钱?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鄙夷,又听到外面吵嚷声越来越大,大有吵起来的趋势,才推门出去喊了一声。
“灵月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远几十里路的赶来,你给被人还免费看病了,我们来了你就不能先给我们看看了?”
李来福见楚灵月终于出来了,但一出来却是这般说话,不由得心中生气,便说起了她义诊的事。
那日他们从楚家回松木镇的路上和马车相撞,四个大人都受了伤,全身多处被擦破,好在其他三人还好,只有张兰花伤了脸,因为那家马车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行,而且是他们横穿马路冲撞了贵人,所以虽然几人被撞得满身伤,也只能自认倒霉,一声都没吭的自己回去养伤了。
养了几天之后其他三人的伤渐渐的好了,只有张兰花的脸上留下一块好大的疤痕,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其丑无比。
张兰花本来十分注重自己的容貌,平日在村里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下被毁容十分急躁,整日发脾气,埋怨李来福和李来顺去楚家找事,钱没要到,光得了一张空头保证的协议,却害得自己脸容被毁,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是不见好,脸上的肌肉虽然渐渐的愈合了,却留下这么大一个丑疤。
他们对于楚家的动向是十分了解的,她得知楚灵月医馆开业之后居然义诊了两日,还给宁王妃做美容护理和身体保养,顿时心思一动,心道楚灵月的医术都能给那些贵人们看病一定有独到之处,所以便生了念头想让楚灵月给她祛除这疤痕,所以今儿才找上门来的。
“我给别人看病免费那是刚开业那两日义诊的,以后每个月也都会有一到两次,若是你们赶上义诊的日子来,我自然也会免费给你们看病的。”
此时李秀英和柳凤姑并不在跟前,她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和李来福说话也不客气,她的身体里可是另一个灵魂,她和他只是名义上是亲戚,骨子里却并不是。
“什么?你这丫头,给我们看个病,现在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不仅要我们排队,还要收我们的钱?”
张兰花闻言气得更厉害了,面纱扑簌簌的抖动着,几乎呀落下来。
“自然,二舅母,你们若要看病,就到后面去排队,今儿可不是义诊的日子,诊费我也是一分都不会少收的。”
楚灵月靠在门边缓缓的说道,说完后看了慧香一眼道:“慧香,继续按刚才的号牌叫号”。
楚灵月不再理二舅一家人,一转身便回了诊室关上门,继续给排队的病人看病。
“你这臭丫头,太不识抬举了,你是欠抽吧。”
李来福被楚灵月气昏了头,一把放开扶着张兰花的手,便拨开人群往诊室里冲,想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桀骜不驯的外甥女。
李云甜见父亲往里冲,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不知道这次父亲出手要如何教训楚灵月,也跟着他往里冲,想要亲眼看到楚灵月倒霉的样子。
还没冲进诊室,便看到李来福的身子猛地从平地上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越过排队的人群,“啪”的一声落在了人群之后,随后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啊…”人群中惊叫了起来,这下惊变突然发生,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李来福的身子便飞了起来,之后便看到诊室门口一个玉色衣衫的男子一身清冷的站在门口,眼中如寒雪过境般,随随便便在人群中扫视一眼,便让人觉得窒息。
“啊呀,来福,来福,你怎么了?”张兰花见李来福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丑颜,惊叫一声便扑了过去。
“哎呀,你是谁,你为什么打我爹?”李云甜见自己的爹被人打飞了出去,刚要扑进楚灵月的诊室,忽然见一个美如天仙的男子站在门边,正一脸冰寒的看着自己。
李云甜不由得脸色一红,瞬间就被眼前的美色迷了心魂,差点连自家爹被他打的事都忘了,神色痴迷的看了他半天,听到张兰花的哭喊声,才回过神来,带着一丝撒娇的腔调质问他。
慕容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撇过头走进诊室,楚灵月听到动静正准备起身出去查看,忽然见慕容熙走了进来,一身的神清气爽。
他干了几天农活,这两日哪儿都没去,就待在医馆中,白日她在这里看病,他就来这里陪着她,和她一起配制那批止血药粉。
“怎么了?你将我二舅打伤了?”楚灵月自然听到了先前的动静,即使二舅扑进来打她,她也绝对不会让他讨得便宜的,她还拉开架势等着他进来了,没想到就被慕容熙教训了。
“恩,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看来以后我得经常在这里,否则那些不长眼的阿猫阿狗还以为你是谁都可以欺负一下的。”
慕容熙因为干农活,所以起来得比较晚,再去餐馆吃过早餐后过来楚灵月便早已开始看病,他早在餐馆中的时候便听到了这边的吵嚷声,他一惊赶紧几口吃完碗中的饭便起身急急赶来,一来就听到李来福说要教训楚灵月,还准备扑进去打她。
他才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亲戚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守护着的人,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上次他就听说了楚灵月挨打的事了,他知道后心中一阵抽疼,待要悄悄的给她报仇,却得知宁宸和宁铮已经先一步动手了,这样的市井无赖小人之流还不值得他赶尽杀绝,所以得知他们得到教训之后便作罢了,这次居然还敢再来作死,他才不会制造什么假象,他要做就光明正大的出手教训他。
“咳咳,那就多谢你了,其实就是他扑进来也不会将我怎样的,对付一个他我还是没问题的。”
楚灵月心中一热,一股暖流自胸间涌起,这样的呵护包容和家里人对她的又不一样,这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是一种窃喜和愉悦的感觉。
“不会将你怎样,上次是如何将你的脸打肿的?”慕容熙一挑眉,有些责怪的说道。
“那个,那时候不是我娘和我外婆也在场,我一时没想到她会突然打我,所以才着了她的道,若是顾忌着我娘和我外婆,我又如何会让着她?哼哼,我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楚灵月没想到这事她也知道,嗔了一句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出去看看吧,你在屋里等着,毕竟这里是医馆,闹大了影响不好。”
楚灵月吩咐慕容熙待在屋里,方才她已经瞥见了李云甜那狼一般的目光了,她私心里闪过一丝厌恶,暗骂她小孩子家不要脸,她年纪才和她一样大呢,生日却还没她大。
楚灵月说完便出了诊室,慕容熙却没听她的话待在屋里,也跟着走了出去。
“楚灵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我爹毕竟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下这么重的手打他?”
李云甜看到她出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说道。
“她是我亲舅舅没错,可是他做的那些事却连个外人都不如,再说,这又不是我打的他,是洛王殿下打的,你要不服气,就去找他理论吧。”
楚灵月见慕容熙也跟了出来,一边回答李云甜一边伸手一指他说道。
“什么?他是当今洛王殿下?”李云甜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慕容熙的身份居然如此高贵。
“对,就是鼎鼎大名的大燕双杰之一的洛王。”楚灵月看着她的眼神腹诽道大燕双杰的另一位此时也在这医馆中住着,不知李云甜知道了会如何做呢,会不会觉得两个身高位重的人让她难以抉择呢?
“…”
李云甜不知是因为惊奇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已经说不出话了。
“即使是当今洛王殿下,那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打人吧,你快点过来看一下你二舅,他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了。”
张兰花见李云甜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心中暗道她没用,看了慕容熙一眼咬牙道。
“这医馆可不是你们这样的人撒野的地方,若是再敢有下次,本王就以扰乱民居之罪将你们送入监牢中,去哪里舒舒服服的待几天好了。”
慕容熙本来不想和她开口争辩,可他看着楚灵月又不开口,便忍不住出声警告张兰花一家人。
“表姐,你给我爹和我娘看看吧,我们排队,而且也不会欠你的银子,这样总行了吧。”
好长时间没开口的李云甜盯着慕容熙看了几眼,见他瞟都没向自己这边瞟一眼,不由得觉得自己被无视,此时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行,你们要是早这么上道,二舅也不必挨这打了啊,我开医馆也是做生意的,若是人人都向你们一般搞特殊,那别人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上病呢,若是搁你你也不会乐意的吧?”
楚灵月见李云甜忽然转了口风,心中一寻思便想明白了她的目的,这丫头必然是被慕容熙迷住了,所以想设法接近他勾引他?
“碰到你这六亲不认的丫头也算我们倒霉,云甜说得对,我们不占你那点小便宜,云甜,你去排队。”
张兰花一听李云甜的话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和李来福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宝贝的什么似的,肆意骄纵,什么都由着她,吃喝穿戴一样不误,只要自己能力范围内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她。
而且李云甜长得又十分漂亮,眉目如画,眼睛清亮有神,在松木镇算是十分出挑的姑娘了,张兰花比较了一番自觉自家女儿比楚灵月那个小豆芽不知优秀了多少倍,所以便由着李云甜的心思答应她。
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还整日里在外面偷鸡摸狗的,她看出来这慕容熙对楚灵月是处处相护的,若是那丫头能得慕容熙的青睐的话,自家丫头一定不比她差。
等李云甜若是得了慕容熙的青睐,她再来好好收拾羞辱楚灵月,让她张狂不可一世。
“那好,你们就慢慢排队吧,不过,二舅的伤可不碍事,洛王殿下他并没有下重手。”
楚灵月说完便吩咐慧香继续叫号,此时已经没几个病人了,早点看完她还要研究那止血药粉的配方。
李云甜恨恨的排到了最后,楚灵月收拾了二舅一家,心中觉得解气,看起病来便更加的快了,不到半个时辰,前面**个病人便看完了,轮到了李云甜,在她之后已经没有别人了,所以说给她看完她就能收工了。
此时李来福还没醒过来,李云甜和张兰花只好将他扶了进来。
“先给我爹看看吧,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样子。”李云甜进来后将李来福放在榻上,便转身看着楚灵月恨恨的道,之后她便盯着慕容熙痴痴的看着,再也移不开眼。
“他没事,只是昏厥了而已,我给他扎几针就会醒了。”楚灵月说着取出银针当真在李来福的脖子肩颈处扎了几针便听“哎哟”一声果然醒来了。
“来福,你觉得怎样了?”张兰花见李来福醒过来一下扑过去,嘘寒问暖的问候着。
“还好,只是头有点晕。”慕容熙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惩罚了他一下,并没有下重手,在他落地的时候便已经卸了力气,虽然吐了一口血,但也无伤大雅,只是他自己受了惊吓昏了过去而已,此时醒来也不觉得难受,他抬眼看了慕容熙一眼,却不敢再发作,只是哼哼唧唧的。
“那我娘呢,你给我娘看看吧,最好能将她这疤痕去掉,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李云甜见李来福没事了,又伸手替张兰花摘了面纱,将疤痕完全露出来。
楚灵月认真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道:“二舅母,不是我肯给你治,实在是你这伤我没法治,我那美容护理之术只是在脸完好无缺的基础上用按摩的手法使肌肤娇嫩白皙一些,你这疤痕这么可怕,哪里能有好的治疗方法,我这里有一些祛斑祛痣的药膏,一瓶二两银子,你要是要的话就拿一瓶先去用吧,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证。”
楚灵月说着拿出一瓶上次在宁铮的世子府给宁王妃制作的那祛疤的膏药递给她。
“什么?二两银子?外甥女,你抢钱啊。”张兰花听说这么小的一瓶这么贵,瞬间大叫起来。
“我这东西都是明码标价不讲价的,不过,再怎么我们也是亲戚,给你打个对折,一两银子不能再少二两,再少我就不卖给你了。”
李云甜最终拿出了一两银子买了那瓶药,她见慕容熙一直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想不到该如何开口和他打招呼,正纠结着就听到慕容熙冷冷的话语传来。
“以后,你们若是再想来这里找她的晦气那就给我掂量着点,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早就给了她定情信物了,此时她年纪尚小,所以我才在这里守着她等她及笄,这次我挑明了这话,若是下次再有人敢上门让挑衅她,那就是与我为敌,我必将穷一生之力为她出气,这话你们给我记好了,也别将这话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了,你们就祈祷自己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一些吧。”
此言一出,语惊满屋子人,李云甜母女二人还在异想天开的合计着怎么勾引慕容熙,他就说了这般直白话,说完便拉着楚灵月的手出了门,留下他们一家子人风中凌乱。
二人出去后,诊室一边的窗户下,宁宸怔怔的站在那里,手中捏着一块玉佩,一脸恼怒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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