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道友,那小子回来后,九华山那多管闲事的避尘子去找了他,却不知道那避尘子告诉了他那些事情?”
东华别院内,一个紧闭着房门的屋子里,一个道人有些焦急的朝着面前依旧在淡定喝着茶水的病态道人。81中Ω文┡』Ω网wwんw.*
瞧着眼前几人都神态紧张焦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那病道人不由笑道:“你们这模样,跟俗人有何不同,我等修行之人何须这般作态,告诉了也就告诉了,我们依旧便是。”
听完病道人淡定的话语,那些人方才略微安定下来,那一位之前被病道人教训过的高大道人则是谄媚的坐在病道人身边,道:“道长真是好人脉,我等在此东华别院混迹数年,也是不曾得到贵人青睐,道友竟然能够联系到严府三代公子,真是通天手段。”
病道人听着这些阿谀奉承,也没多表情,只是浅笑,抿了口茶水道:“偶然认得罢了,不过此时切不可宣扬,此次这崂山小道入了严公子眼中,又得罪了另外二方势力,却要瞧瞧他还有什么本事破局而出。”
旁边道人听得病道人缝隙,觉着非常在理,一扫之前焦急的心情,兴头也变得高涨起来,说话间也是变得中气十足。
但是他们却都没有现,在屋外院子的假山花草之中,不知道何时盘着一条大拇指粗细通体碧绿的小竹叶青,正吐着信子游走,此时旁边又窜出一只灰毛耗子。
正常来说蛇与鼠乃是天敌,遇着必然有所动静,但是这两只动物却是面对面唧唧、嘶嘶几声便各自散去,躲入那院子内的隐蔽处去,不见一丝踪影。
中午时分,那黄鼠狼来报于翰之消息,知晓了于翰没事之后,也是心里头不放心,依旧让黄鼠狼在监牢内暗中护着于翰。
才送走黄鼠狼,厉长生才要召唤依旧心情欠佳的小仆人吃饭,却见着赵掌柜急忙赶来,见着厉长生便焦急道:“道长,外头有位大人指名道姓要找您,还请您赶快出去见他。”
听了这话,厉长生有些疑惑,却不知晓是哪里来的大人要见自己,见着赵掌柜紧张的模样,便也不推辞,随着赵掌柜而去。
来到旅社前头接待客人的地方,却有一中年男子正在喝茶,旁边还立着两个彪形大汉,见那中年人面容虽然有些普通,却是颇有威严。
见着厉长生到来,那中年男子放下手中茶杯,以斜眼瞧着厉长生,表情满是不屑,语气也是高高在上,道:“你便是崂山玄虚子?”
厉长生微笑点头,道:“便是贫道,不知有何指教?”
那中年男子见着厉长生说话不卑不亢,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面容有些不善,从怀中取来一张描金请帖丢在桌子上,旁边彪形大汉立马拿起,上前单手递给厉长生。
见着这人如此无礼,厉长生笑道:“什么意思?”
那彪形大汉见着厉长生不接东西,面带怒色道:“我们家二爷请您祭天大典后到府内赴宴。”
“二爷,我不认识,你们请回吧。”
说着,厉长生扭头就要走,看着旁边的赵掌柜馒头冷汗,紧张不已。
那彪形大汉见着厉长生模样,勃然大怒,抽出兵刃就架在厉长生脖子上,骂道:“你个贼道人给脸不要脸,我家大人乃是严府大管家,你竟敢如此无礼。”
厉长生被利刃加身,回头瞥了一眼彪形大汉,只是一抬手间,低语一声:“定”,便见着那彪形大汉顿时间就觉着身子完全不能动弹了,眼睁睁的看着厉长生走开。
这厉长生施展的乃是“定身术”,是之前厉长生在洞天之内时候,临时修炼的,对付起厉害的修行之人怕是不好用,但是对付这般普通人看来还是颇有效果的。
那中年男子见着厉长生这动态,倒是不怒反笑,起身来拍拍身上衣服,道:“好手段,难怪我家公子要我亲自上门邀请,我家公子乃是严府仲义公子,道长可记好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接道友去府上。”
说罢,中年人身边另外一个彪形大汉上前去,将被厉长生定住这人手中请帖取下放在桌面上,恶狠狠的看着厉长生,扛起那被定住的倒霉蛋,就随着那中年人离去。
厉长生看着三人上了马车,暗自沉吟道:“这于翰打的是严家老三,这老二上门来请我,看来这严家态度也是古怪。”
说着,厉长生看了眼那请帖,思考片刻还是将其收起。
夜里,便有人来旅社呼厉长生,却是明日一早皇帝的祭天大典便要开始,东华别院处却是开始要集中所有道人,为明日的祭天大典做准备。
厉长生回到东华别院,却是见着满院子数百个道士,各种打扮各种模样,显然各自出自不同门派,倒是叫厉长生有些新奇,他倒是没见过这么多道士聚集在一起过。
见着那些道士都各自穿戴齐全,所有道人都没有理会别人,都在各自领取朱砂之类,要书写符篆,却是明日要用。
见着厉长生到来,那些道人也是无暇理会,只是那之前与厉长生有些嫌隙的几个道人,却是死死盯着厉长生,害怕厉长生会不顾一切动手来。
旁边的病道人却是淡然,自顾自的书写符篆,看着病道人书写符篆的架势以及符篆模样,显然这家伙有真本事在身,书写出来的符篆却是真有法力。
在别院内走了一圈,厉长生却现这院子内,真有手段法力的只有少数,大多数写的符篆,看起来很是唬人,却就是写样子货,根本没有作用。
倒是其中有一群道人,看着像文人多过道士,并没有在书写符篆,而是在书写青词,也就是要献给上天的奏章祝文,一眼看去写的花团锦簇,天花乱坠,很是有文采。
厉长生见着这些人在忙活,心想着也准备一些,便领取了一堆朱砂之类,写不了的自己收下来也是有用处的。
才写了几张符篆,便听得旁边声音传来:“玄虚子道友,找了你半天了。”
回头看去,真是避尘子到来,看这老道手中符篆、青词具备,显然是准备齐全,笑道:“避尘子道友还真是准备齐全,我却是写不来青词。”
避尘子听了笑道:“当今圣上最喜青词,也写的一手好青词,道友如果想在京城立下脚,还是学一下比较好。”
厉长生点头,手中继续书写,他此时书写的就是一些寻常符篆,道家中人便是没有法力的也都会写,并没有忌讳避尘子。
两人闲聊许久,待到子时一到,便有官员呼唤,让所有到人准备好,要出往那祭天大典所在处而去。
马上就要祭天大典了,此时京城内却是难得的解除了宵禁,许多人也都在街上,颇为热闹。
人们见着道士们出了,也都跟在道士们身后,要去参与难得的祭天大典。
一大群人往京城东边而去,行了许久,方才在来到京城偏僻处的祭天大典所在。
来到这处所在,却见远远的有十多米高矮的三层露天圆坛,占地数亩,坛面为艾叶青石,汉白玉雕成栏板、栏柱,两道外方里圆的围墙象征着“天圆地方”。
此祭坛看去,厉长生便觉着必定是久历风雨,不知道是何时所建,那结构都是经过精心设计,坛面、台阶、栏杆的石制构件,都取九或九的倍数。
祭坛最高层中央,有一凸起大圆台,想来是皇帝祭天所站位置。
瞧着那祭坛之上,早就准备完毕,共设七组神位,每组神位都用天青缎子搭成临时的神幄。
神位前摆列着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单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种礼器,就不知道有多少。
祭坛正南台阶直通三层,第一层祭坛自东向西,陈设着编磬、编钟、鎛钟等各种乐器,很多乐器厉长生见都没见过,此时乐工早已就位。
官员们安排了所有道人各自在祭坛附近散开准备,给每个道人放一套齐全的通用法器,包含祭天用的大幡,拿在手中的铜磬铃铛,铜钱剑之类,每人面前还各自有一不大不小的铜鼎,想来是用来焚烧符篆、青词之用的。
看了那大幡之上,却是用金粉合墨书写了一副龙飞凤舞,文采盎然的青词,看那词语之中气势磅礴,却不知道是何人手笔。
四周看去,所有道人面前大幡上的青词都是同一人笔迹,却是各自不同,看来为了准备这些东西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看了一下那些准备好的东西,都是些寻常物件,就是那铜钱剑也是以本朝铜钱制作,这大周朝早就是国力衰败,这铜钱剑却也是没多大作用。
摆弄了片刻那些东西,见着旁边的道人都是兴高采烈,口中开始诵读经文,一时间整个祭坛旁边诵读之声遍起,厉长生运足了耳力听去,不由觉着心头好笑,这里头有些道人却是真的在念诵道家经典,有些则是在瞎混,口中念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倒是有一点滥竽充数这个典故的既视感。
心里头觉着无聊,厉长生倚着那大幡,就这么等着,直到那些道士都口干舌燥的停下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