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堇想起了即墨婵，即墨婵为了活下去选择杀更多无辜的人，活得理直气壮又恶贯满盈。那她呢，小妆为了救她而死，她的双手也沾着鲜血，最亲近人的血。她活得是否与即墨婵一般，无法坦荡……
青阳舟本以为阿堇会哭闹难过上段日子，眼下不过片刻功夫便见她安静下来，心底浑然不安起来，“你若是难受便该哭出来，憋在心底会得病。”
“哥，我想去看小妆。”
“这几日你好好躺着，过几日，待你身子好些可离了玄冰床，哥便带你去。你体内的琉璃剑寒气太盛，服下了火沉珠炼制的丹药才熬过了这关，别再伤了身子。”
“恩。”青阳堇颔首，双眸眼波微动，问道：“火沉珠是从何而来？”
“天后娘娘给的。火沉珠本是池闲君之物，天后娘娘做了主是大皇子长翀君为你取来，此番，我们妖族欠了神族一个大人情。”
“池闲君，他该还在人界吧。我昏迷了四五日，人界该过了四五年。”青阳堇一顿，眼底之意复杂，轻声道：“他应该已经将我忘了吧。”
青阳舟眸色无意瞧向洞口方向，不肯见阿堇该是这个缘由。青阳舟故作随意道：“忘不忘，百年后也便记得了。”
青阳堇心间一紧，按照初遇时瞧见神族池闲君的模样，想及她私自去了人界还乱了人界秦池闲的命途，也不知会有何反应。神族的池闲君冰寒迫人，她想及心底多了份惧意，这般拒人千里的池闲君定不会如她昏迷时梦见的一般，她定是昏了头才会梦见一座冰山，青阳堇抬眸，眼中多了份坚决之意，道：“在人界时，我曾向秦池闲要了个承诺，池闲君一诺千金不会反悔。”
青阳舟听出了妹妹话中的涵意，此番人界一行无果，“你还是定了主意？”
见青阳堇颔首，青阳舟俊脸神色变得深沉，蹙眉问道：“为了且重？”
猝不及防，青阳堇右肩结痂的伤口狠狠一疼，这个人带给她的疼痛，或许会缠着她一世。青阳堇看着右肩厚厚包扎的伤口，眼眸怜悯，她在怜悯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不过是且重计划中的噬心一环，她，付出了一条鲜活生命的代价。
“是。”
青阳堇眸色黯淡，颔首承认。青阳舟感受到藏于洞口的池闲君已然快步离去，要留下来听着继续伤人的话，的确不易。走了便走了，只怪自家妹妹心太硬，身上已千疮百孔还故作坚强推开真心守候的人。
青阳堇似是整理好了心绪，抬眸瞧向青阳舟，眸色清澈异常，道：“哥哥，我去了趟人界，忽然之间懂了许多，池闲君与我的婚事本便是神族与妖族的盟婚，我既然已经失去过，又何必奢求别人的真心相待。”
“此话何意？”
“我想用池闲君的一诺，换妖族万代的安宁，便是没有盟亲，妖族也与神族相安无事。”
青阳舟听出了妹妹话中妥协之意，面色微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