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觉一滴清泪落在她的面容之上。
仿佛一把巨斧破开了迷雾,露出这个世界原本的面貌。
“女儿,别睡了,快看看你的孩子吧,王爷没有没有害你的孩子。
他们健康着呢,你快醒来看看吧。”
夏婉清怀里抱着一个已经熟睡了的婴孩,温柔的看着床榻之上紧闭着双眼的女子。
虽然面上含笑,但她眼角的泪花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
另外一个孩子放在旁边的摇篮中酣睡,见秋未晚迟迟未有反应,夏婉清站了起来,将这个孩子也跟那孩子并排放下去。
“唉,这孩子估计是被伤透了心,困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醒来。”
夏婉清叹了口气,紧接着便是一阵的咳嗽。
“夫人,”涴珠准备上前搀扶住她。
然而夏婉清抬了抬手,拒绝了她的搀扶,“你不用担心,我人老了,身子本来就是这样。
你还是去照顾她吧。”
涴珠面露担忧,“夫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小姐她是不愿看到夫人生病受难的模样。”
夏婉清看向秋未晚,“她有孝心我都知道。”
“你好好照顾她,要是她一有动静就赶紧让人来通知我。”
涴珠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夫人无需牵挂,小姐这里一切都有奴婢在呢。”
夏婉清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此处。
“已经昏迷七天了,小姐你快醒来吧,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呢。”
浣珠趴在床边,看着如同精美雕塑一样的人,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床榻之上的人而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在涴珠没有注意的时候,一滴清冷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又过了三四天。
纪则修还未等到秋未晚苏醒,便被皇帝派去了江南查案。
因为此案关系重大,皇上无法相信他人,而且纪则修办事他很放心,所以便调了纪则修去。
“小姐,这是你最爱喝的小米粥。”
涴珠按照往常的习惯来给秋未晚喂粥。
轻轻掰开秋未晚的嘴,正舀上一勺放入她嘴中,不料手一抖竟然撒到了秋未晚衣裳上。
“小姐小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
涴珠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急急忙忙站起来,转身便出门准备拿帕子为秋未晚擦试污秽。
却不料她刚转身走开,床踏上的女人便睁开了一直紧闭着双眼。
“这…”看着自己已经平坦下去的小腹,秋未晚昏迷前的一幕仿佛放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孩子,我的孩子难不成已经…”秋未晚捂嘴惊呼,紧接着翻身下床,慌忙的披上外衣。
却不料,刚踏出一步,床边的小木床便传来孩子的啼哭之声。
孩子的声音很清脆。
牵连着秋未晚的心。
她赶紧跑到那小木床上去看。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穿着一样的小衣裳,此刻见她过来。
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哭声,四只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
“纪则修竟然留下了你们。”
秋未晚心头五味杂陈。
“孩子。
你们就是我的孩子吗?”秋未晚弯腰用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颊,心里也柔成一片。
却不料一个孩子竟然抱住了秋未晚的手指轻轻吮吸着。
“乖。”
秋未晚满眼慈爱,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
此刻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动静。
拿着帕子的涴珠惊呼着跑了过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过来了!”秋未晚点了点头,“这些天辛苦你了。”
涴珠摇了摇头,红着眼眶说道:“只要小姐好好的,奴婢就感觉一切都值得。”
“对了,他呢?”虽然孩子好好的,但是她还是对他心怀芥蒂。
“王爷被陛下派去江南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浣珠想了想,“小姐是要找王爷吗?要不要奴婢派人去通知?”秋未晚连忙捂住她的嘴,“别。”
她眸中闪过一抹晦暗,“我醒来这件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涴珠面露惊讶,“为何?”
“连夫人也不说吗?”秋未晚思绪万千,紧接着点了点头,“对,暂时先别告诉她,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她。”
见秋未晚一脸凝重,浣珠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她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奴婢遵命。”
夜已经深了。
屋内却依旧烛火通明,映照出秋未晚那张姣好的面容。
小木床中的婴儿已经酣睡,秋未晚目光久久在两个孩子面容上流连,“你们放心,娘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听浣珠说,纪则修还未给他们取名字。
“连孩子名字都不取。
他这个当父亲的可真是够尽责的。”
秋未晚嘲讽一笑。
“乖,你们以后就随娘姓,哥哥叫秋卫轩,弟弟叫秋沐轩。”
涴珠说,哥哥比较沉稳,屁股上有块白色胎记,弟弟比较活泼,屁股上没有胎记。
“今天晚上娘就带你们离开。”
她让涴珠把她所有的首饰全都给卖了,现在手头上差不多得有两千两银票,下午已经还涴珠去驿站买了一匹马车,而且偏门的人也全部被她支走了。
“娘带你们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此刻有一声短暂的笛声在夜空中响起。
这是浣珠给她传递的暗号。
“走了走了。”
她将早已打包好的东西背上,此刻涴珠轻轻将门给推开了,“小姐真的要离开吗?”秋未晚坚定的点了点头,“如果让我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我宁愿去死。”
曾经的种种恩情不过是算计,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哪怕她现在没有对她的孩子下手,但是她不敢保证以后不对她的孩子下手。
“好,奴婢愿意一直跟随着小姐。”
从小木床中将其中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涴珠坚定的说道。
秋未晚也抱起另外一个孩子,“幸亏有你涴珠。”
两个孩子很乖,依旧睡得很沉,并没有发出任何哭声。
今天晚上很平静,但又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一路向东,二人匆匆离开了府。
一路平安,并没有遇见任何人和事物,出了府之后,二人便又朝驿站跑去。
“二位姑娘,这已经到后半夜了,二位姑娘不如先歇歇再走吧。”
赶马的汉子打了一个哈欠,满脸的倦意。
秋未晚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面额50两的银票,“到底走不走?”那汉子哪里有见过这么大的面额,当下就清醒了过来,点头哈腰接过秋未晚手中的银票,“走走走!”这五十两银子都够他一个月的开销了。
“好嘞,二位姑娘坐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汉字赶紧洗了把冷水脸,招呼着秋未晚和浣珠坐上马车。
紧接着便驾驶着马车朝城外驰去。
一路非常顺利,没过多久二人便出了城。
“姑娘这连夜出城,不知是所谓何事呀?”一个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天蒙蒙亮了,汉子又忍不住困了起来。
浣珠已经睡过一觉了,秋未晚却如何也睡不着。
“我老家有点急事,必须赶紧回去处理。”
“原来如此,姑娘可真有孝心,姑娘老家是在莫城吗?那可真够远的。”
秋未晚之前便告诉这人二人准备去莫城,莫城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很富饶,但是很和平,年幼之时她来过一次莫城,记得外祖母在这边有一间老宅。
虽然外祖母去世多年,但她对她的记忆依旧很清楚。
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如昨日。
“到莫城大概需要多久?”秋未晚问道。
大汉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莫城离这儿可远了,估计咱们得走个四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