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乃命蒂所在,是储藏精气神之处。修习内功,固能增加丹田所存精气神,却难以改变丹田大小。那些武林中的高手,内功练到一定境界,便再无长进。这便是精气神已达巅峰,无法再将更多的精气神存入丹田了。
而二人如此运功一次,便觉丹田扩大了一圈。他二人功夫本就粗浅,于这些自无深刻体会。只是如此运功,身上所受伤痛便少了几分。心下欢喜,交换个眼色,便又开始修习起来。
两人修习了近两个时辰,身上灼痛之感全无,内力反而大增。凌云笑道:“想不到这老道并非为难我二人,实是助我二人提升成内功啊!”
齐风点了点头,说道:“或许他并不知这其中奥妙,只是我二人误打误撞,才有这般际遇。但若不是他让我二人下来,我们终究不会在热汤中运功的。”
凌云二人虽不知这老道有何目的,但自己内力所进,和他却有莫大关系。对坐在岸边那老道,多少生出几分感激之情来。
两人谈论一阵,想起二人虽被这老道擒获,非但性命无忧,内力反而大增,心下十分欢喜。回想当初与雪儿初见之时的种种,不禁感慨万千。
凌云见除了那老道以外,左近无一人在。有一事憋在心中始终不解,问齐风道:“当初我端狗肉给那丫头的时候,将他惹哭,你说了什么却能让她破涕为笑?”
齐风早已将这件事忘了,听他忽又提起,说道:“你答应以后别和她为难,我就将原话告诉你。每次你得罪了人家,受罪的总是我。”说完,白了凌云一眼,心中似乎很不痛快。
凌云‘切’了一声,说道:“谁叫你见色忘义,见了美貌女子,便尽拆兄弟的台。你受的这些罪,和我比起来算什么。别忘了,是她先惹我的,老子出了名的有仇不报非君子,哼。你让我不惹她也行,只要让她不找我麻烦就成。”
齐风听了他这几句,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谁叫你杀了人家的狗在先,那也是她先惹你的么?即使那畜生得罪了你,你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作甚。你若这般想,那你自己猜去吧。”
凌云听他不说了,赔笑道:“是是是,你说的是,是我不对。”他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甚是想知道什么话能让那丫头发笑。是以强忍一口气说道:“我答应你,以后不招惹她便是。但有言在先,她若招惹我,我还是会回敬她的。”
齐风思量片刻,心道,他说不招惹雪儿,但雪儿难保心中有气,不去招惹他,他这句话说与不说并无甚区别。但又想三人经此劫难,雪儿必然念他搭救之恩,或许能冰释前嫌也说不定。
遂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当日我见她去意已决,若任她离去,他心中不服,必然找人前来为难我师徒三人。便跟她说,‘你不进庙内,便是不肯原谅我师父。那狗已死,难道让我三人日后见了狗便跪下磕头么?你自己想想,要是让旁人见了,那成什么话。’于是便她破涕为笑,跟着入庙了。”
凌云‘哦’了一声,想不到女孩家见了滑稽之事,便能发笑。只是二人谈论一阵,那湖水的灼热之感有开始袭来。不得不打住,又开始运起功来。
两人直修习到天明,始终未曾离开湖中。那老道心中暗自纳闷,自己当初入这湖水之时,只挨得半个时辰便受不了了。这两个小娃娃倒是有趣的紧,只初入湖中之时想跃出湖面,却均被老夫用石子给吓了回去,之后便再无动静。直到天明连喊也不曾喊一声,当真是奇了。莫非这两个娃娃抵不住这湖水,竟被烫死了?
若他此时能见着凌云齐风二人,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可惜,他是个瞎子。
只见凌云齐风二人面红耳赤,头顶冒着丝丝白气。内功有小成者便知,此乃是内功初成时的情状。若无机缘巧合,或是灵丹妙药,练到此等境界,非三五载不能。他二人才修习一月内功,在这湖水中泡了一夜,便有此等造诣。若此时传了出去,世人又有谁会相信?
那老道琢磨片刻,说道:“你二人死了没,怎半点动静都没了?”
刚好二人一个周天运转已毕,听那老道问话,便答道:“放心吧,咱们命大,还没死呢!”
那老道听他答话,心中先是一宽。他虽好色,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若这两个小娃娃因一时倔强,当真被烫死在湖中了。他虽不会痛哭流涕,心中至少也会过意不去。
但随即察觉不对,这小子与自己交手逃跑之时,他的武功自己见识过。就他那点微末功夫,在自己手底下过不了三招。但他此时答话,中气甚是充沛。怎一夜之间他功力便有如此长进,实出意料之外。心中暗暗奇怪,难道二人隐藏功力,想不利与我?还是说他们已得到消息,故意装作如此,想……随即摸了摸放在身边的长剑,见剑仍在身旁,这才长出一口起。
转念又想,他二人若真有心加害于我,何以二人仍在水中,便露出了破绽。莫非是这湖水有甚古怪,能助二人内力大增。只是自己每日都在这湖水中泡上一个时辰,却没见内力有什增长,这又是何故。
端详了半响,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喝道:“两个小娃娃,你们上来。”
凌云齐风不知他又在捣什么鬼,但自己泡在这湖水之中一夜。内功虽大有精进,可皮肉却早已泡得生出褶皱来。早有了上岸之心,只是忌惮这老道武功,没敢跃出湖中。此时听他呼喝二人上岸,自是大喜过旺,‘腾’的一声,便从湖中窜了出来。
两人本将衣衫除尽,赤身裸体的进入湖中。这时窜出水面,身上并无半点遮拦。幸而这老道瞧不见,他二人也就不顾及那许多了。
只是在二人窜出水面之时,高坡之上,一人‘啊’的一声,尖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