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上,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你若不往前,心中有怎会有这许多感受了?”
凌云一怔,自己虽说胡乱跟随在他身影之后,自知求之不得,却仍是要探明其中究竟。虽说最终一无所获,心中对这求舍之事,已有了自己的体会。
此时听那老者如此说出爱恨情仇,心下已是默认。自己当初若不是阴差阳错救了苻融,自己又怎会拜入他门下。自己若是不拜入他门下,之后又哪里有这许多奇遇。更不用说自己跋山涉水,赶来秦国了。
而自己二人所遇之人,若不是因与自己有利害干系,自己又何必因木榆槡之死伤心,更不会因逐鹿教无情而恼怒了。
经这老者一提点,便说道:“前辈所言极是,若…”
正待说下去,那老者已回转过身来。伸手一挥,示意他不用说了。说道:“这其中体会,每个人都有不同。你自己知道便是了,又何必和我这个糟老头子说了!”
凌云见他神色庄重,全然不似与自己开玩笑。而他所言也确实如此,自己与他萍水相逢,所遇诸事本就不便细细说与他听。更何况,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自己的见解。而他作为旁听者,未毕会有自己这般切身体会了。
思量清楚这老者的话外之音,这才说道:“前辈指点,让晚辈受益良多。”
那老者微微一笑,又转过身去。只是这一次他并不再向前行,立在当地叹息一声。说道:“我让你二人进入幻境之中,并不是指的这件事。你二人悟性终究还是差了些,难以理会老夫用以。”说完这一句话,这才迈步而行。
凌云听他语气颇有几分伤感之意,似乎对自己方才所问,并不如何满意。又仔细将遇见这老者,又被他带入幻境中的经过细细想了一遍。
待回想到那老者身影出现在自己任意方位时,心中猛然一惊之下,已是明白了那老者用以。
刚欲告知那老者,抬头一瞥之间,哪里还有那老者身影了。大惊之下,问齐风道:“前辈去哪里了,我有要事说与他听。”
齐风摇了摇头道:“他早就走啦,咱们与他耗了大半日,最后还是没吃上饭。你说咱们这是不是自讨苦吃,活受罪了?”
凌云摇了摇头,说道:“前辈所言,句句真言。纵使让我几天不吃饭,能听他老人家说些道理于咱们听,岂不是比吃饭还要受用?”
齐风先前便是跟随凌云之后,让他不愿留在幻境中的唯一理由,便是谢莹雪。是以那老者说出先前那番话来,虽觉颇有几分道理,但领悟之上,却是不及凌云了。
此时听凌云说得这般精妙,刚想出口详询。眼前蓦地一闪,一人已出现在二人面前。见他左手拿着酒葫芦,右手拿着一根拐杖。微笑对自己说道:“人有三急,老夫上个茅房也不得安生了!”
凌云见他去而复返,心下大喜。但听说到上茅房,心下颇有几分歉仄道:“还请前辈恕罪,我二人只是…”只是了半天,唯恐这老者不高兴,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只是什么,我又没有真的责怪你二人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般经不起玩笑了?”
凌云见他仍是如先前一般,这才知他是真的没生自己气。当下便说道:“我二人只是担心前辈就这样将我二人丢在半路,是以才这般焦急。谁叫…谁叫前辈上茅房,也不先招呼咱们一声了?”
他说到后半句,担心那老者听了这番言语,心生恼怒之意。是以说话声音极低,就是站在他身旁的齐风,也只模糊听了几个字去。
哪知那老者听力甚佳,这一句话还是被他听了去。只是那老者佯装不知,哈哈大笑道:“你二人放心好啦,老夫既然说过请你二人吃饭,便一定会请你二人吃饭。难道你二人瞧我,是那般不守信用之人?”
凌云微感歉仄道:“前辈教训的是,是我二人多虑了。不过听前辈先前所言,似乎前辈并不是要教导我二人因果循环之事。”
那老者本已不在对二人做期望,是以此番再与二人谈话,较之先前便轻松了许多。此时听凌云又旧事重提,提及自己让他二人入幻境的原因。当下‘哦’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说来听听,看是不是我本意了?”
凌云行了一礼说道:“那就恕晚辈冒昧,猜测前辈所想了。”见那老者点了点头,便说道:“前辈之所以让我二人进入幻境,其实是为了让我二人知道道的道理!”
齐风不解,问道:“凌云,你是不是想的太多,将脑袋想糊涂啦。什么知道道的道理,瞧你话都说不清楚了。我猜你定然是说知道其中道理,那你究竟知道什么道理了?”
那老者听凌云说出道这个字,心中已是欢喜无限了。是以齐风虽在一旁数落凌云,他却眼放精光瞧着凌云。凌云见他脸有喜色,知自己所料不错。不理齐风问话,又说道:“不知晚辈所言,可料中了前辈心事?”
那老者点了点头,随即脸孔一板,说道:“你少来糊弄我了,你说的道,究竟是什么道了?”
凌云不假思索,说道:“大道,人生之大道,亦是天下之大道。”
那老者一惊,又问道:“那你说说看,人生大道为何?”
凌云闭了眼,沉吟片刻,便说道:“人或穷或富,或贫或贵,都不是自己出生便能决定的。而一人活于世间,或多或少会有一个期盼。无论是升官发财,还是大富大贵,亦或是练就天下第一的武功。”
见那老者点了点头,又说道:“而这些,便如先前我二人在幻境中见着前辈的身影一般。只因我二人心中想着前辈,眼前便一直又前辈的影子。这便如世人心中的追求一般,一旦产生了,便是挥之不去,永远伴随自己左近。敢问前辈,晚辈说的,可还在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