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衣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抓起来了,而且不给一丝辩驳的机会。
她和李媚儿被关在了同一间屋子里,正是那个为进宫而训练的院子,院子的门口和周围有王府的高手在守卫,顾南衣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外面的人联系。
每日都是粗茶淡饭,跟以前的饭菜比,当真是难以下咽,更别说李媚儿和她的丫鬟秋月了。
但是慕修尧还没有审她们的意思,这让顾南衣有些内心不安了,这下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而且自己只能呆在院子里束手无策,这让顾南衣有些火大,难怪昨日她的右眼突突地跳个不停。
“夫人,夫人,饭菜来了!”秋月看到侍卫拎了个食盒进来,高兴地说道,她们已经一连三日都没有吃东西了。
打开食盒的一刹那,秋月原本希冀的眼光瞬间黯淡下来。依旧跟前几日一样。
顾南衣上前拿过食盒说道“你们不吃是吧,我吃!”说罢,顾南衣就把一小碟菜放好,拿出一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从自己上学的时候,顾南衣就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就算现在给她几个白蒸馍,她也可以下咽。
“你……,夫人都还没有说不吃,你就敢先抢了过去。”秋月指着顾南衣鼻子骂道。
“都是阶下囚,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再说了,这饭里有一份是我的,我吃我那一份,你们也要管。”顾南衣就不明白了,你自己不想吃,旁人吃碍着你事儿了吗?
“你……”秋月气的反驳不出一句话。
“你什么你,要吃呢,你就坐下来吃,把你主子顺便也叫过来,不吃呢,就别说话。”
“夫人,你看她……”
“秋月,她说的对,王爷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出去。”
“这就对了嘛!来吧,坐。”
顾南衣不想惹了李媚儿,倒是想同在屋檐下,和气一些总是好的。
这落芳院地方偏僻,但却幽静,顾南衣呆在这里,除了觉得没有几本称手的书之外,其余也就吃饭睡觉,和秋月斗斗嘴,活的好不快活。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谁?是谁?夫人,你说这院子不会闹鬼吧?”
“我也不知道。”
又是那个声音,自从来到这里,这个声音便一直存在,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眼泪,每天都要哭一次,顾南衣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可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伤心欲绝的哭,在宁静的夜晚,听着分外恐怖骇人。
推开门,顾南衣使劲敲了敲院子的门。
“干什么,干什么?”
“侍卫,晚上听到这里有哭声,总也睡不好,你们能给解决一下不?”顾南衣隔着门大声地喊道。
“什么哭声?我们都没听见,不该问的别问,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等王爷过来审问就行。”
听到这番话,顾南衣就知道没戏了。
说来也怪,这会儿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等顾南衣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烦人的哭声又开始了,你说这不是成心折磨人的,哭还有间歇性的。
被子一掀,顾南衣出去隔着高高的院墙吼道“大半夜的,你哭什么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想哭重找个地方哭去。”
哭声戛然而止,听了听没有声音了,顾南衣才又去睡。
反复了几个晚上,顾南衣真的是不耐烦了,她找来了院子废弃的桌子,摞了高高的两层,提起裙子就登了上去,小的时候爬过树,所以顾南衣也不怕,就是从墙的那一头跳下去的时候有点高罢了。
找准了一丛还算柔软的草丛,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
借着夜色的映衬,顾南衣跌落在柔软的草丛中,除了有些轻微的震痛之外,其余都还好。
拍了拍身上的灰,顾南衣站起身来,觉得这个院子实在是太荒凉了,杂草丛生,院子中间有个池塘,也干涸了,只有路面还算是干净。
踏过眼前的杂草,顾南衣走到了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影影绰绰的,在这个荒凉的院子里,让顾南衣觉得头皮发麻,走近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顾南衣赶紧躲了起来。
“喂,你的饭到了,给你放门口了。”说罢,侍卫就走了。
是个人,看这景象,应该不是慕修尧藏的美娇娘,不过顾南衣还是挺好奇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哭哭啼啼,终日也不得让人安生。
顾南衣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我都说了,你们把饭放到门口就行了。”听这个声音倒像是一个中年妇女。
“那个……,是我,我住你隔壁。”顾南衣开口道。
这时候门开了,出现了一张疲态尽显的脸,一身粗布衣服,紧接着就是“呯”的一声,“我说了,你们若是不让我见我的儿子,你就休想折磨我。”
“那个……大娘,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来跟你谈判的,我只是想跟说说句话的,况且,您这个院子守卫森严,我也没机会啊。”顾南衣说着又敲了敲门。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门再次打开,很明显主人的脸上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我想说的是您能不能不要在晚上,我的意思是在大半夜里哭泣,我在隔壁的院子里睡觉,每天都睡不好,那个我的事情说完了。”顾南衣抬头瞧了她一眼,除却她脸上的疲惫,她的身上有种高贵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妇人的脸上狠狠地松了口气,随即又表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心情。
“大娘,你有什么心事吗?”
“姑娘,你从哪里过来的。”
“不瞒大娘说,我是从隔壁院子翻墙过来的。”顾南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你进来吧!”大娘的脸上这才放下了戒备。
进了屋子以后,顾南衣环顾了一周说道“大娘这里很是清贫啊!”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没有再多余的东西。
“我都已经在这里十几年了,习惯了。”她的脸上充满了落寞,让让顾南衣觉得很是心疼,她的年岁和自己母亲的年岁差不多。
“大娘是有什么伤心事儿吗?”顾南衣问道。
“我没有……,姑娘,你是这个府上的人吗?”
“嗯,我是这个府中的丫鬟。”
“那你能出去吗?能让我知道我那可怜地孩儿的情况吗?”
“大娘,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因为府中的夫人流产,我成了怀疑的对象,所以已经被关在隔壁的院子里数日了。”
“原来如此,那姑娘若是能见到我那孩儿,一定要告诉他,他的娘亲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他。”
“大娘,若是我此番能够平安脱险,一定会帮助您的。”
“我那孩儿叫凤明笙,我已经不奢求能够再见他一面,只要知道他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是成王殿下!”顾南衣惊呼出声。
“姑娘,你见过我的儿子?”
“嗯,三个月前,他已经去了北方,奉旨平定蛮夷之乱。”
“我的儿子,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还封了王爷,真好!真好啊!”说着,眼前的这位大娘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这让顾南衣的感触很深,怪不得她的身上有种贵气的感觉,原来是皇上的妃子,只是皇上的妃子,怎么会在离王府的别院中?
不该问的别问,等眼前这位大娘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后,顾南衣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姑娘,姑娘,若是你瞌睡了,就回去罢,我是担心,他们从来不让有人与我接触,若是发现了你,怕是会对姑娘不利,我在这里过的也很好,除了见不到我儿子罢了。”
“嗯,好的,我现在就回去,只是,能不能借大娘的桌子一用。”顾南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
“可以。”
当二人把桌子搬到墙边的时候,妇人又说道“还未知姑娘的芳名?”
“您就叫我小衣就行了。”顾南衣甜甜地一笑。
“姑娘,我可否还能请求你一件事,我在这院子里已经十几年了,几乎没有和人交谈过,若是姑娘有空的话,可否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地来看看我这老婆子,我老婆子会很开心的。”
“大娘,您放心吧,我在隔壁的院子,一时半会儿还出不去,我一定会常常过来看你的。”
“对了,大娘,您就不要再哭了,只要您好好活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您能和成王殿下相认的。”顾南衣的话都发自内心。
就是这样一个人,用自己内心深处强大的幸福,去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爱恨分明也好,嫉恶如仇也罢,这就是一个人,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回到房间后,顾南衣特意看了一眼李媚儿的房间,房门紧闭,想必人早就睡了,开了房间,顾南衣一头倒在床上,连衣裙也来不及脱,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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