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堪的过去，何止玄零不能忽视，林笙自己根本就忘不掉。
可是既然已经拒绝过了，如今又做出这般深情的模样，算什么？
钟裴在旁边见林笙泪如雨下，按捺不住将林笙手中的匕首夺下，焦急说道：“什么死不死的？笙妹你别生气，我这就把他赶走！然后我自己也走，你静一静，不要生气……”
看着钟裴那一脸痴情的模样，林笙心里愈发难受，深吸一口气淡淡说了一句：“如他所说，我真的不是个好女人，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说完就转身跑出了院子。
钟裴见状更慌了，习惯性的就要追上去。
可是玄零却拉住他：“不要去追，让她静一静。”
钟裴甩开玄零的手，恼怒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满嘴喷粪，她怎么会哭？”
玄零叹口气，无奈道：“是我的错，我还有事，先走了。”
“惹了笙妹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钟裴说话间已经拔剑刺向玄零。
玄零仓促间接招，竟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处于下风，这才发觉钟裴的武功竟然突飞猛进，按这个速度，很快就会超越他。
玄壹见状与玄武说道：“这两人打起来很难拉开，我去找姑娘来，你在这看着别出什么事儿。”
“好，我们在这看着。”玄武答应着。
只是玄壹还没走出院子，就看到经年立在门口处，脸上还挂着笑意，显然他听到了玄壹的话，所以劝阻道：“师父这几日都很忙，估计这个时辰还没起床，这点小事壹统领就不要去打扰了。”
“这怎么行？他们俩动手我们拦不住，待会还要去各部执行公务，耽误太久不好。”玄壹说的一本正经，他一向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经年向前一步，踏入院中，胸有成竹说道：“不会耽误公事的，这才刚开始，钟裴不过气势盛一些，他练武时日终究是浅，百招之后就会落在下风，到时玄零统领自然会收手。”
玄零毕竟要比钟裴稳重许多，不会为这一点小事就不管不顾，不然也不会在靖王身边得到重用。
玄壹想想经年说的有道理，深深的望了一眼这个少年老成的少年，然后便停住脚，等在一边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跟经年预料的一样，没用太久，玄零便将钟裴制住，没有什么言语，只神情凝重的带着玄衣卫快速离开了这座院子。
等人都走了，单膝跪在地上的钟裴才看到经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中。
钟裴霍然起身，走到经年跟前问道：“你不是说你给我的剑谱是天底下顶厉害的武功吗？为什么我日夜苦练，还是打不过玄零？”
经年无视他那焦急的模样，浅笑着说道：“我早就说过，这套剑法光靠苦练是不行的，它需要机缘和悟性，如果你今生领悟不了，大抵武功就止步于此了。”
“这怎么行？”钟裴表示很不开心，他不甘心于这样的境界。
经年拍拍那与自己头齐平的肩膀，劝说道：“你毕竟是修炼的晚，能有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知道这大周上下，能打得过玄衣卫统领的人并不多。”
钟裴看着经年那略显稚嫩的脸，心中也明白对方是全力帮助自己了，遂也不再多抱怨，打量着经年应该还没吃早饭，便叫着他一起出府了，长安味仙楼最近推出的早餐系列，还不错。
而赵兮原本还在睡梦中，突然就被人用力抱住，呼吸都有些困难，赵兮用力从被窝扒拉出头来，才看清原来是林笙。
“林笙，你干嘛呢？想憋死我吗？”赵兮深吸一口气掰过林笙的正脸，这才看清那满目的泪痕，这姑娘哭起来竟没有一点声音。
赵兮一下子清醒过来，挣扎用力坐起身来，柳眉紧皱严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笙没有答话，只是摇摇头，然后就趴在赵兮肩上继续默默的流眼泪。
赵兮见她不愿说，便不再问，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即使这样的沉默，赵兮大抵也是猜出来了。想当初在黑林村的时候，林笙被人轮流侮辱，她尚且面无表情，直到她亲手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脸上的表情仍旧不多。
今日，能让她整个人像决堤一样哭泣，只有那不堪的过去，还有放在心底的人，让她全线崩溃，再也装不出那副坚强的样子。
可是这些，玄零他没有全部看到，只是知道实情，便不相信她的为人，更拒绝了她的一番心意，和他自己的真情实感。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的事情。
她决定不了自己的过去，更改变不了那些不堪，所以她除了哭别无他法，这一切甚至使她的未来都变得晦暗无光。
许久之后，林笙才慢慢停止哽咽，赵兮的肩头已经湿透。
赵兮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温柔说道：“累了吧？在我这睡一会吧，今天没人敢来打扰你。”
“谢谢姐姐。”林笙在床上躺下，很快就睡过去，其实她昨夜知道钟裴在房外，一夜都没睡着。
赵兮安抚好林笙，看着她熟睡过去，才起身出房门，见香香正端着洗漱的东西候着，便吩咐道：“今天林笙不舒服，你在这看着她，别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
香香点头答应着，但仍旧有话要说：“可是公主殿下，您……”
赵兮却打断她：“唉，不必多说了，我比不得其她公主那般娇贵，用不着时时有人在身边伺候，有事我会找芳芳和何姑姑的，你放心在这看着吧。”
“不是……”香香表示还蛮急切的，但也不敢太过分，只希望赵兮给她个说话的机会。
但她平日里话就很少，也从来没说过什么紧要的事情，所以赵兮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大步往外走：“好啦，你个小妮子平时挺听话的啊，怎么今日这般执拗？好吧好吧，我待会让芳芳过来伺候就是。”她只当是香香不放心她，要找人来伺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