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心思急切的杨立成来到“时兴和”公司考察。聂子平看其神色，就知道这位杨校长可能有什么急事儿，否则也不会在上班时间出来找自己。
“时兴和”公司规模相当小，打冷眼看上去就是一皮包公司。不过，聂子平的爱人把小公司里里外外收拾得很是整洁，让人坐在里面感觉很舒服。
杨立成借口自己一位朋友想寻找一家有一定生产能力规模不大的代工机械厂，如果对方效益不太好那是最好了。杨立成不打算自己建厂了，成本太高了！他想找人代工。
聂子平详细地问明具体的技术指标，答应马上为杨校长办这事儿。请他回去听信儿。
杨立成想着聂老板的亲戚之子在自己这学校里可要待几年呢，估计聂子平会认真对待此事的。
聂子平手头还真有些此类工厂的信息资料。这也是他平素用心的好处。王思齐和自己签协议的时候，“时兴和”经营范围定性为技术咨询与转让。也就是说由聂子平代替王副总贩卖技术资料。聂子平为了挣得多一些，实际业务范畴要比王思齐规定的要大一些。
王思齐对此是认可的。虽然他们二人平时几乎不怎么接触。杨立成所提之事正好在聂子平自己开拓的业务范围之内，只是近期类似这样的业务很少。也算是技术中介吧。当然，杨校长这边的中介费肯定是不能收的。
清援市经济是省城周边直管县市之中下滑最快的，这多多少少和张显才不作为少作为有关。张显才市长私心太重。经济上升期那段时间，清援市兴起许多家轻型中小加工企业。这是一些直接针对市场变化具有极强灵活性的小厂。
手续齐备、人员进出手续灵活、规模不大……是此类小厂共同的特点。最近几年接不到什么定单，大部分工厂都停工歇业了，有的干脆直接破产改行经营其它产业了。聂子平在平时谈业务过程中与其中一些工厂厂主接触过，具体技术信息资料自己也留意过。
其中有三家目前还在部分生产，离倒闭也就是一步之遥。聂子平与这三家厂主进行了简单的接洽，其中一家方方面面都合乎杨校长的要求。聂子平和这家厂主约定好时间，哪天请杨立成校长过来看看。
在聂子平看来，朋友关系是假。看杨校长的反应，这应该是他自己个儿的业务，退一步讲也是他们家的事儿，肯定不是所谓的受朋友所托。
杨立成委托万成功前往清援市具体去看看，临行之时把相关的技术指标都告诉了万成功。等万成功回来向杨立成简述了自己考察的实情之后，杨立成发现成本还是挺高，自己怕是承提不起这么高的价格。
聂子平发现杨校长事前事后态度差别还挺大，一时也搞不清楚这杨校长怎么回事。反正亲戚家那孩子已经顺利进入一中分校上学了。听孩子说老师们待他非常友善。杨校长的事只要他自己不提，聂子平也没必要深究。
随后的日子里，杨立成再也没有联系过聂子平，他独自一人前往清援市找到那几家小工厂了解详细情况。谈来谈去，成本还是太高。你别看人家都快破产了，所提价码一点儿也不没有降低。
“这不行，弄不成！再想别的办法吧。”杨立成离开条件最差的一家加工厂准备步行到马路对面打的返回省城。
正在这时，身后小便利店女店主招呼杨立成说有人找他。
“我在此地没有熟人呀！谁会找我呢？”杨立成感觉很奇怪。
正迟疑间，女店主领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过来。“孙先生，方便谈谈代工的事吗？”
杨立成为避人耳目，假称自己姓孙。
杨立成看了看此人神色，应该是专门搞工程技术人员，那女店主看着也面善得很，于是戒心渐消，点点头。跟随那人来到便利店后院。
“您和厂子里说的事我都听说了，想和您聊聊这事儿。”那男子言语和善，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
“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杨立成装糊涂。
“你和我们厂家谈事，他事后都得问我。我是这家厂子负责技术和原材料的。拿你们的话说，我应该算是总工程师了吧。”那人态度还是那么谦和，同时把杨立成往里屋里让。
杨立成没有动地方，原地站着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说说厂子里的事，我听听。”杨立成不太相信这主儿是这里的总工。
“本人姓吴，口天吴。我是本地人。我们厂长是南方人。原来这家厂子是省城一家机械厂的一处仓库。那机械厂的一位副总工程师自己后来找我们把它改造成车间。后来那家机械厂破产，这里的车间就升级为工厂了。产权以那副总工为主。我们多多少少也有些股份。算是股份制吧。其实还是人家副总工说了算。”那人倒很有耐心，慢慢地讲述这家工厂的来历。
杨立成心下明白这主儿说的都是实情，他所说的和自己事先从聂子平那里了解到情况差不多。
杨立成提出来看看那人的证照。
“那您也不用站在院子里呀，请到屋子里坐坐。我给您拿去。”那人客气地说道。
如果再坚持显得杨立成就太小气了。于是，杨立成走进小屋。哦，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比想象的要干净多了。
那男子拿出一包证照来让杨立成看。
“就算是今天遇不上您，我也会想办法找您去呢。这是我最近准备好的个人资料，您验验。”那人一脸的诚意，还是笑咪咪的样子。
这老者居然是京城正牌大学毕业，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名校，但他当年所学的专业当时在国内却是一等一的。这文凭含金量还挺高的。其它证照一看全是真的。其中几个行业证照也绝非易得之物。看样子，此人的确是那家工厂的总工。
杨家父子准备办厂的时候，杨立成在手续方面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所以这套证照怎么回事，他还算看得明白。
“你打算和我那朋友怎么合作？”杨立成试探着问道。
“您得具体和我说说相关的业务，我才好给您出个预算呀。”吴工程师一脸的诚意。
反正周边也没外人，杨立成假朋友之口说出了自己的技术要求。
“这事不难，我可以帮您建立一个简易的临时工厂！”那老者轻描淡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