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本地人,从他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大和尚耷拉着脸略微回头,微微皱眉之间也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人是谁呢?看起来好像跟师祖认识,可以前明明没见过呀!”
“你说,能不能是从西边过来的?咱师祖虽然现在是禅宗的高手,可以前不是在那边修行过了密宗的佛法吗?我看十有**是那时候认下来的。”
旁边的小和尚拎着笤扫跑过来,贼兮兮地提醒了一句,“而且你们看他耳朵上挂着的那个耳环,那东西上面全是方圆相间的斑纹,虽然我不是太懂,但是看那样子明显是个天珠嘛!而且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本地人,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来路!”
众人小声议论,窃窃私语不断,角落里却有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和尚一直抱着笤帚沉默不语。
“诶,你寻思啥呢?大家都在研究那个怪人,你咋忽然沉默了呢?平时不挺能白话的么?”
一个小和尚过来,踢了他一下。
“我……我在想他的眼睛……”
抱着笤帚的家伙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犹豫片刻之后轻叹一声,“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干活儿得了。”
“嘿,你这是啥态度啊。”
身边的人明显对他的话十分好奇,好奇得不得了,“你平素里都吹嘘自己祖上是相术大师,你要是真看出啥门道了就跟大家讲讲,是真是假且不说,先让大家听个乐呵!诶,你说话呀,咋还走了呢!”
“诶!”
“这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地,遇上正经事倒是不行了。”
旁边的几个小和尚忍不住一阵嘀咕。
“算了算了,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别搭理他。”
几个和尚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说了几句便兀自散了。
——割——
放下那边不提,还说冯媛媛。
一连走了几个地方,把能想到的高人走了一个遍,不管是和尚道士还是医生大夫,只要一看冯媛媛的伤情再问两句,估摸出事情的大概以后基本就没有一个敢插手这事儿的,能看得出,现在的陈凡的确不是当年那个没人搭理的毛头小子了,很多人都畏惧他,说畏之如虎也差不许多。
冯媛媛这手已经跟熊掌似的了,手机都鼓捣不了啦,这嘴里的味道也是越来越重,顶风臭出三丈远,戴口罩明显不好用,戴防毒面具又有点扎眼,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时已经没办法在人群呆了,显然是痛苦极了。
心力憔悴地熬了两天,病情一点点恶化下去,看样子黄龙道长没跟她扯淡,估摸着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天冯媛媛这手就得肿得跟大毛猴子似的了,如今的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要不,咱还是服个软儿吧,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有人给冯媛媛发了一条短信。
冯媛媛犹豫再三,长叹一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拨通了一个号码之后,对立面的男人说,“罗,你有时间吗?帮我一个忙!我想跟把陈凡约出来,跟他谈谈。”
“想明白啦?行!咱也不是外人,这个忙我肯定帮你!”小罗心里头也挺高兴,一口答应了,极是爽快。
“诶,陈老大,冯媛媛那边给我来电话了,看样子是被收拾得够呛,有了服软儿的意思!”掐着手机,小罗对陈凡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安排一下吧,今明两天我都有时间。”陈凡歪着肩膀,肩膀上夹着电话,手里颠着个炒勺正炒菜呢,这两只手上下翻飞,一盘青椒土豆片炒得极是熟练,把一边扒着柜台看热闹的小六子都看高兴了,大眼睛水汪汪地直盯着。
“主人,吃饭啦!”
小蛮在餐厅大喊一声。
“来了来了,最后一个菜了。”
陈凡端着盘子出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笑嘻嘻地怎么那么高兴呢?”
小姐姐拿着饭铲子在电饭锅里给陈凡盛了一大碗饭,看他龇着个大牙一个劲儿地笑,心里头也是纳闷儿极了。
“嘻,回头再告诉你,现在先不说!来,吃饭吃饭!都尝尝我的手艺!”
陈凡把围裙解下来挂在一边,撸起袖子也把筷子拿了起来。
——割——
晚上八点,陈凡如约来了,跟上次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规格。
只是这一次换成冯媛媛做东,而陈凡坐在了客人位置。
为了不扫自己的兴,出门前陈凡把纸人抱着的那个瓷碗里躺了好几天的一坨屎用筷子夹了出来,如此一来,冯媛媛顿时觉得口气清新说不出地舒坦。
当然了,冯媛媛也是明白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冯媛媛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陈凡那家伙在暗中捣鬼了!
“几天不见,冯小姐瘦了不少啊。”陈凡瞥了冯媛媛一眼之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的确,冯媛媛瘦了好多,人也憔悴了,心气儿也没了,跟前阵子卡陈凡的油水时候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比起来,现在的她大可以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来形容,要说多少有些不确切的地方,就在这“凤凰”二字,她压根儿就不算凤凰,顶多算个雀儿。
“陈先生真会开玩笑,谁要是得罪了您,还能胖得起来么?这些日子我吃什么东西都能感觉出一股特别的味儿,想想就头大。”
冯媛媛这话说得也算十分恰当,的确,连日来冯媛媛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就靠着葡萄糖维持着,也不是她不想吃东西,是她吃不下,吃什么都像是在嚼屎,喝什么都像是尿,屎的味道巨新鲜,尿的味道却像是多年的陈酿,这感觉很难形容,要说的话也就两个字儿——“酸爽。”
“现在不好多了么,总会过去的,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你应该心里有数。”
陈凡心里头得意着呢,脸上却也不带出来,他笑嘻嘻地看着冯媛媛,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