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寒举着一把伞走到她身边,望着陶醉其中的女人,心里也洋溢着满满的喜悦。
“好了,快走吧!”他拉着她的一只手说道。
却不想这时路边林中有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扑棱棱的飞起,这惹得若柳一阵惊叫。
“天哪,小鸟嗳!”她仰望着,挣脱他的大手,并快速朝路边跑去。可是由于下雨路滑,虽然地上铺有枫叶,可是她脚踩的这一片却恰巧露出了湿滑的地面,若柳一不小心脚下打滑,两臂在空中摇了又摇,身子往后晃了又晃,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快速移来,胳膊一伸,大手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完美的接住了她下坠的身躯。
若柳抬眼,便看到沈洛寒一双幽深如潭水的黑眸正柔柔的望着她,仿佛两汪清泉,深邃、清幽又柔波万千,让人此刻真想溺毙其中不再醒来。她有些恍惚的望着他的眼睛,心里竟生出万种柔情来,全身懒洋洋、软酥酥,只想一直和他这样深情凝视,只愿时光在此刻停止。
直到他的俊脸越垂越低,他的呼吸越来越清晰,若柳竟鬼使神差般闭上了双眸,嘟起了樱桃般的红唇……
却不想这时她的脑袋挨了一个爆栗,接着沈洛寒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女人,想什么呢?你头发上有一片小枫叶。”
若柳这才睁开一双美目,看到沈洛寒已经放开她的身子,手拿一片枫叶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她面前看着自己。
此刻她羞得真想地上裂开一个大洞,让她钻进去。这脸丢的也太大了吧?刚才一定是鬼附身了,否则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这样想着,她已经羞着一张小脸朝前跑去。
沈洛寒望着那个朝着前方奔去的倩影,他渐渐收敛脸上的笑意,黑眸微微眯起,竟又变得幽深难测,那里面承载的感情复杂得让人难以看懂。
拐一个弯,枫叶路有了分叉。向左延伸出一条石板小路,弯弯曲曲,尽头竟有一座屋檐低矮的茅草屋。小路中央有一段高高隆起,那是一座石桥,桥下有溪流潺潺流过。溪水两岸两排枫树竖立在那儿,守卫着溪水。桥那端,溪水河畔,茅草屋之间有一大片青草地。看着这种景象若柳不由想起辛弃疾的“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的诗句。再看看那石桥、溪水,又不禁想起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而她的心中竟涌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沈洛寒已来到她身边。
“想到房子里玩玩吗?”他挑着眉头问道。
“嗯。”她重重的点一下头,唯恐他不让她去似的。
“来,我也好长时间没去了,正好陪你一起进去。”他伸出大手,竟也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若柳被他望得心如揣着小鹿般怦怦的跳着。这厮的美男计太有杀伤力了。镇静、要镇静。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本来是想拒绝他伸出的大掌,可看那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小石板路,她放弃了这种想法。于是她也伸出小手,两人手牵手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若柳觉得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强烈。当她来到茅草屋前那一片青中渗着点黄意的草地时,她仿佛看到了妈妈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手中拿着织线针正灵巧的编织着一件毛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时不时抬起头爱怜地望着她。
突然,一个秋千架闪现在溪畔的一排枫林中。
脑子里一个沉寂多年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眼前:
一个穿着白衣红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着两端的绳子。她的身子越荡越高,乌黑的长头发都似飞了起来。她咯咯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穿过林子,飘到空中。她边荡边朝着树下草地上正在织线衣的妈妈喊着:
“妈妈,妈妈,柳柳越飞越高啦!”
绿草地上织线衣的妈妈温柔的笑着,时不时抬头爱怜的望望她。
后来呢?若柳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她一下子挣脱沈洛寒的大手,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脸上显现痛苦之色。
“妈妈,妈妈……”她低低的喃着,两行清泪竟不由的流了出来。
沈洛寒看着这样的若柳,俊脸露出一抹讶异:
“女人,怎么了?”他弯下腰用一只手推推她的身子。
可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脸上现出罕见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