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暝,我们去哪?”
花陌灵只觉得马车晃晃悠悠地,车外的人声却是越来越远了,撩起帘子看了看车外,竟是走到了小路上了。
“去逛窑子。”夜池暝对着花陌灵抛了个媚眼,却还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态度。
花陌灵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这张脸还能抛出来媚眼,您老的内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个时辰,花陌灵被晃悠地生出了些许睡意,但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立马精神起来。
“待会你就装哑巴,什么话都不用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就好。”
夜池暝刮了一下花陌灵的鼻子:“一说话,你女儿家的身份可就露了陷了。”
花陌灵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满脸怨气地瞪了夜池暝一眼。
花陌灵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来到了城外的一座尼姑庵门前。
夜池暝上前叩门:“师太,弟子前来化缘。”
化缘?那不是佛门中人才会这么说么?花陌灵心里直犯嘀咕。
门扉被打开一个小缝,嗅觉敏锐的花陌灵从那尼姑身上嗅到一股极为浓重的酒气和脂粉气。
花陌灵不禁多看了两眼那尼姑——虽是夜深露重,花陌灵还是瞧见,那道袍下的尼姑,身材玲珑有致,脸上还化着妆……
“不知施主可有相熟的道姑?”那尼姑双手合十,不住地打量眼前的二人。
夜池暝嘴里说着“有的,有的,”然后从袖子的里面掏出一张白纸黑字的书信模样的东西出来,下面还摞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那尼姑看完夜池暝递过来的恭喜以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便向夜池暝贴了上去。
夜池暝不动声色地躲开,然后将花陌灵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们家老爷,我们老爷这几日染了风寒,不便开口说话,还请见谅。”
那尼姑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热情地招呼二人往尼姑庵的深处走去。
进了尼姑庵的大殿,那尼姑便在巨大的佛像之下拧开了一道暗门,顺着台阶下去,越来越浓重的脂粉香气和酒气扑面而来,而那尼姑,竟将最外层的道袍给脱了!
花陌灵瞧见,那尼姑的道袍里面,只穿了一件玫红的纱裙,说是裙子,却是将内里的风光都一览无余了。
花陌灵脸颊泛红,怒视着夜池暝。
而夜池暝此刻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他只是在无情阁递上来的消息中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本想在捣毁之前先来查探一番,谁知里面竟然莺歌燕舞到这种地步。
眼看花陌灵就要暴走,夜池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必须弄清楚,除了这道暗门,这秽乱不堪之地,可还有其他出口。
路过几个隔间的时候,夜池暝依稀瞧见,兵部尚书赫然就在里面寻欢作乐!
“师太,不好意思,请问这里可还有其他出口?”
那师太此时已经完全宛如一个青楼女子一般了:“官爷放心,这里绝对的安全。就算是有人查过来,我们也有别的路将您转移回京,绝不会有半点差错。”
接着,那师太便将这里的几个出口,通往哪里都告知给了夜池暝。
夜池暝记下之后,借口身为老爷的花陌灵尚有一味药为由,让那小师太打开了门,将他们又送了上去。
上去之后,花陌灵和夜池暝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奢侈糜烂的行为,发了一个暗号出去,片刻后,雷默便带着人进来了。
花陌灵找水洗掉了自己脸上的妆,气呼呼地踩了一下夜池暝的脚背。
“好啊,轻车熟路的,看来这种烟花之地,你可是没少光顾了?”
天知道她看见那尼姑衣裳下面穿的东西时,恨不得剜掉夜池暝的眼睛。
夜池暝也是有苦难言:“冤枉啊灵儿,这是西陌国在东盛最隐秘的一个情报点,据我掌握的资料来看,东盛最起码三分之一的官员都曾出入过这里!”
“这里的女人白日打着尼姑庵的幌子,夜里行的却是打探情报的苟且之事!”
“这里的女人中大多数是东盛官员的家眷,犯了错后便被送到这里,誓死不从的便打死,大部分却都成了为西陌窃取情报的妓子。”
花陌灵惊讶的久久合不上嘴巴……
向花陌灵解释完这些事,夜池暝便也洗去了脸上的妆容,然后吩咐雷默在几个出口处守好,接下来便亲自带着人,下到了刚才的密室里。
“给我搜!”
夜池暝话音刚落,所有人便四散开,奔向不同的方向。不多时,便从各个包房中,提了十余人出来。
夜池暝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面孔,一一打了声招呼:“兵部尚书李大人,您不是告病在家呢么?”
“礼部侍郎刘大人,本王的大喜之日礼部可有定论了?”
“冯大学士,明年的科举,您准备得怎么样了?”
夜池暝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所有人都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他们知道,不光是仕途,现在,恐怕连小命都难以保全了。
礼部侍郎刘大人跪在地上磕头:“王爷,王爷,您高抬贵手,我死有余辜,可是我的族人并不知情啊王爷……”
刘大人的话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都开始向夜池暝请求放过全族的性命,所有的过错愿意自己一人承担。
夜池暝此时看着他们的眼神像是看着一群撒在地上的脏东西:“我倒是想知道,西陌国许给了你们什么样的权势地位,让你们甘愿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也要流连此地?”
几个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大人面面相觑:权势?地位?
又是刘侍郎率先开口:静怡说,西陌国的太子允诺给我王爷的封号和尊荣……
其他几个听完此话如遭电击:原来他们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允诺。
但,试问,一个国家,能容许几个外姓王爷的存在呢?
夜池暝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只这一个拙劣的谎言就骗到你们了?你们贪银两时候的聪明都是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