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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年正月,固伦淑慧长公主薨。请使用访问本站。
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世子乌尔衮率队到京迎接长公主的灵柩回蒙是三个月之后。胤礽奉命出宫接见乌尔衮一行,离宫之前,胤礽低声吩咐贾应选:“派人去三爷府上将三爷接出来,低调一些,别让太多人知道了。”
“奴才明白。”
胤礽叹了叹气,自己似乎,有些好心过头了?
胤礽是在南海瀛台接见的乌尔衮,他特地早去了一些时候,不消一刻钟,胤祉也来了,面上乍一看起来似乎很淡定,但其实不用仔细打量,便能看清他眼里刻意压抑的期盼和激动。
胤礽慢慢喝着茶,与他打起了趣:“三弟似乎很有没有见那位世子爷了吧?”
胤祉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奈道:“确实有四年没见过了。”
胤礽笑了:“想他吗?”
“咳——”
本也想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尴尬的胤祉一下子反倒被呛到了,虽然当初在战场之上他不顾自己死活拼死也要私出军营去救乌尔衮,但那也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如今时过境迁,又这么被胤礽似乎有意拿他和乌尔衮的关系调笑,一贯面皮薄的胤祉实在是有些脸上挂不住了。
胤礽看他这副反应倒是更乐了:“行了行了,你不用紧张,乌尔衮世子应当已经来了,爷这就叫人传他进来。”
乌尔衮进门,一眼落在坐在一旁的胤祉身上,俩人四目相接,同时怔愣了一下。
乌尔衮的样子与四年前倒是没有大区别,就是神态越发沉稳了起来,胤礽见他看胤祉几乎看傻了,勾起了唇角,先开了口:“乌尔衮世子,许久不见了。”
乌尔衮当下回过神,也知道自己在太子面前失态了,赶紧请安,胤礽笑着让他起身,先是公事公办地帮康熙转达了对他的慰问和叮嘱吩咐,之后问他:“这回来打算在京里待多久?何时带长公主的灵柩回去?”
“三日之后便启程离开。”
胤礽闻言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说话胤祉倒是抢先道:“这么快就要走吗?”
“阿布叮嘱我早一些带额木格回去入土为安,说是额木格病重之时没有在床前亲自伺候,为此很是自责和难过,只希望以后都能常伴左右尽心尽孝。”
乌尔衮说的倒也是人之常情,自从当年太皇太后病了之后康熙接淑慧长公主回京,到现在已有十多年,长公主也只有每年随圣驾出塞外的时候能与子孙见上一面,说是让淑慧长公主在京里颐养天年,到底也让人家祖孙三代分离了十几年了,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听乌尔衮这么解释,胤祉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了,看两人目光都闪闪烁烁,欲言又止,胤礽知道他们定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好当着自己的面上说罢了,最后便站起了身,很体贴地道:“你们聊吧,爷回宫复命去了。”
之后便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了出去,顺手帮他们关上了门,回头最后一眼,是乌尔衮走上前握着胤祉的双手在他面前蹲坐下去俩人怔怔看着彼此的模样,与当年在战场之上乌尔衮送胤祉回京,他和胤禔看到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就仿佛,这四年的分离,从来就未存在过一般。
胤礽轻叹了叹气,想到远在盛京的人,唇角不自觉地又扬起了几分。
时候尚早,胤礽上了车却不想回宫去,只命了人放慢了速度,大街小巷地胡乱转。
胤禔不在京里,胤礽出了宫也没有去处,就这么走哪算哪,一直到遇上同样在外头瞎晃荡的胤禟。
胤禟爬上车给他请安,然后笑问他:“二哥今日怎么出宫来了?大哥又不在……”
“给皇上办差而已,”胤礽淡然回到,然后又睨了他一眼:“你今日又没去办差?”
“哪能呢,”胤禟道:“这不是响午了,歇衙了,我准备去外头寻些吃的喝两口酒,一会儿再回去。”
胤礽微抬起下颚,示意他带路:“爷随你一块去。”
胤禟带了胤礽去了间说是新开的酒楼,做的都是江南精致菜肴,环境也很雅致。俩人在雅间里坐定,胤禟给胤礽倒酒,笑眯眯地给他介绍:“这种莲花酒很不错的,很清甜,二哥您尝尝。”
胤礽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甘甜中带着几分酒香,还确实是不错。
放下杯子,胤礽问胤禟:“最近怎么没见你跟雅尔江阿一块了?”
胤禟撇了撇嘴,道:“他跟爷有啥关系,做什么要跟他一块。”
胤礽怀疑地看他:“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扭?”
“没有,”胤禟摇了摇头:“他阿玛病了,他要亲自伺候,没工夫出来跟我瞎晃荡。”
简亲王病重,胤礽倒是已经从康熙那里听说了,算算时间,也确实就是这一两年了,不过胤礽不会直接跟胤禟这么说就是了,而胤禟也似乎并不想提雅尔江阿,转开了话题:“二哥,之前七哥代汗阿玛去巡视永定河,这才回来不过几天,我怎么就听到有人议论他在外结交官员,还拿了人家不少好处孝敬,一路上好不风光,都是些这样不太好的话。”
胤禟随口说着,其实他跟胤祐并没有几分交情,完全是把外头听到的事情当八卦一般说给胤礽听,胤礽听着却微眯了眯眸子,问他:“你听谁说的?”
“可不有不少人都在私下里议论。”
胤礽笑了:“老七应当不是那样的人,是有人看不过眼他得了圣宠,在外中伤也未必。”
“谁这么吃饱了没事做闲得发慌吧。”胤禟显然对此行径有些不以为然。
胤礽将杯里的酒倒了一半进嘴里,笑而不语。
几日之后,外头的风言风语非但没有消停,反倒有越演越烈之势,说得是有板有眼,胤祐即使再淡然,但这些无聊的传言越传越夸张且有三人成虎之势,听得多了也实在是有些郁闷,自然,事情也很快便传进了康熙的耳朵里。
接着便有消息传来,说是不少在外恶意散播谣言的刁民都被捉下了狱,是皇上授意的要严惩不贷。
东宫里,胤礽听着下头人的禀报,轻勾了勾嘴角,继续临手里的字帖,便似乎完全没将之放在心上一般,一直到有人进来禀报,说是乾清宫派了人来,皇上传他过去。
胤礽半点不意外,放下笔,换了身衣裳,便就去了。
请过安,康熙见了胤礽依旧是没好脸色,这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他:“外头那些关于老七的谣言,是不是你让人散播的?”
胤礽略有些诧异,回道:“皇上何出此言?”
“老七一贯老实本分,这回朕让他代朕出外巡视替朕办差,朕知道外头本就有不少议论,说他得了朕的宠幸,让朕高看一眼,那些酸言酸语朕本也不放在心上,却实在没想到竟有人敢恶意中伤,编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老七,实在是太叫朕失望了。”
康熙的语气透着浓重的不满,胤礽半点不为所动,镇定道:“这些,与儿臣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康熙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没有关系你倒是与朕解释解释为何你的奴才要在茶楼里与人嘴碎议论老七,还被衙兵逮了个正着?”
胤礽不以为然:“儿臣不知道皇上说的儿臣的奴才指的是谁,若是说的是索额图府上的那个家奴,那是索额图的奴才,不是儿臣的,儿臣不能左右他做什么,再者,外头关于七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谁上茶楼不会议论上几句,那些衙兵也逮了好几十人了,当中就那一个是索额图的家奴而已,皇上怎么就认定是儿臣做下的这事了?何况,儿臣为何要针对七弟?”
胤礽言之凿凿,半点不觉自己理亏,康熙被他堵得没好气:“你为何要针对老七你自个心里清楚,你好歹是皇太子,心胸气量就不能放大一些,老七他能威胁到你吗?”
胤礽反问:“既然皇上也觉得七弟不能威胁到儿臣,儿臣又为何要针对他?”
“你!”康熙气结,最后气恼地挥了挥手:“滚回东宫去,朕现下不想见到你。”
“儿臣告退。”
康熙对胤礽的‘狡辩’显然是不大信的,似乎就认定了是因为自己最近对胤祐颇多赏识看重惹了胤礽不快,他才会故意在外散播谣言中伤,当然他也不可能因此拿胤礽怎么样了,最多也就只是私下里教训他几句让他收敛而已,却没想到胤礽嘴硬根本不承认,这才越加恼火罢了。
出了乾清宫的门,正碰上来给康熙请安的胤祐,对方赶紧上前来与胤礽问安,胤礽微睨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起来,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