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怔怔站在他身后，这每一下耳光不似甩在顾倾城脸上，而是仿佛甩在她心上一般。
有这么一瞬间，她禁不住想要从他身边走出去，想要说，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慕初雪尽管冲着她来。
然而，脚步还没迈出去，秦明月就用力拉住了她，
“念念姐，少爷正是怕你会被他们欺负才甘愿为你挡下这一切，你是想要白白浪费掉他的一片苦心么？”
她定了定神，脚步无法再移出一步，唇间也发不出一丝声息，唯有湿热的双眼犹如刀割一般，眼眶里渐渐布满了泪水。
“说，你到底让……还是不让？”
打的累了的女人已经气喘吁吁。
顾倾城淡淡视着她，“我顾倾城的妻子，自己可以打、可以骂，其他的人谁也别想动她一下。对不起，妈，就算你也不行……”
“混蛋！”
慕初雪彻底崩溃了，抬起红肿不堪的小手，又要向他打下去。
这一次，还没有触到他，已经被顾清婠用力抱住了。
“妈，这次就算了吧，我哥都被你打成这样了，怪可怜的……”顾清婠讪讪瞧着顾倾城，这下真的是心疼了。
“哼！他可怜？他才不可怜！这全都是他自作自受，我就算打死他也不会觉得可怜！”
其实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虽然还说着狠话，却也没有继续再打。
顾倾城借着这机会回过头，“小月子，还不扶夫人上楼休息？”
“是，少爷。”
秦明月恍然大悟，忙拉了怀念一把，
“念念姐，快走吧。”
“好……”
怀念恍惚的张开薄唇，抬头瞧着顾倾城血红的脸，望着他凄凉却释怀的眼神，他的表情里对她纵然还有许多抱怨，却依旧有着丝丝的、掩饰不去的疼怜，这一刻，她忽然莫名的伤感和悔恨！
从未有过的痛恨自己。
为什么一早回来在院门外与他遇见时，只因为一时的倔强和赌气没有对他解释呢？
也许，当时的他，正是因为对你太在乎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吧。
只是到了现在，这解释是否还来得及呢？
怀念双目含泪，被秦明月搀扶着上了楼去。
慕初雪知道到了这份儿上是没办法再强迫了，望着面前这个高出她足足一头的儿子，心情从未有过的受伤和失落，
“顾倾城，我的好儿子，我原以为把戒指的秘密告诉了你，你就会同情可怜你这个命苦的妈，呵呵，到头来妈算什么，还是她姓怀的重要……难道你非要逼得妈和你决断关系，终生不再相认么？”
“妈……”
顾倾城轻声唤着，殷红的血液沿着嘴角流淌下来，啪嗒啪嗒的打在纯白色的地板上。
“你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儿子。”
慕初雪颤颤的转身，“婠婠，我们走，从现在开始只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好儿子，你也从来没有过这个好哥哥！”
“妈！别这样，我哥都已经这么惨了。”
“难道连你也要像他一样违逆我么？你到底走不走？！”慕初雪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
“……”
顾清婠心疼的瞧了顾倾城一眼，无奈随慕初雪去了。
顾倾城如雕塑般站在原地，无声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在视线里渐渐远去，寒凉的双唇浅抿着，挽留的话一字也没有说，唯有眸里的凄凉和伤楚渐渐清晰浓重，仿佛令人窒息。
随慕初雪一同前来的亲戚们也相继退去。
记者和摄影师们见没了新闻可挖，也都转身想走。
“都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