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是何其幸运的事,而无法和你最爱的人在一起又是何其痛苦的事情。
莫肖宇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她女扮男装,这辈子注定不可能和任何男人发生关系。
“你爱的,是他吗?”白清小心翼翼的询问。
她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呢,能够很容易就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不一样的情绪,她虽然认识莫肖宇的时间不久,但是有些事情想要知道。
和时间长短,无关。
她爱的人是季枭。
“是他,不过,不可能的。”
白清跟着莫肖宇离开了房间,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以男装示人?”
她耸了耸肩膀:“是啊,一辈子。”
她一直都觉得莫肖宇是个身世很神秘的人,她从来不会讲他家里的事情,也从来不会讲,她以前经历过什么。
白清也不会问,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即便是朋友,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分享的。
“如果以后用得着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我想可能用得着,按照你在沈时谦心中的地位。”莫肖宇又不是傻,自然能看出白清对沈时谦的重要,“他对余湘宁的好,一切源于愧疚,没了愧疚,一切他不用你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白清点了点头,期望是这样吧。
刚刚走出,没有多久,便看到一辆一辆的车开了过来,把这里围得团团转,这地方是季枭的。
季枭出面站在最前面,不过片刻沈时谦下了车,一副淡漠的模样,在人群中扫视着,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白清的身上。
他眉头皱起,薄唇缓缓地张开:“过来。”
白清无奈的笑了笑,他到底还是过来了,只是比她想象的要来的快多了。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之下,白清走到他的身边。
白清拉着她的手,让后推到了身后两个保镖的面前,两名保镖带着白清上了车,关上了车门,只能透过玻璃模糊的看着,却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沈时谦,你这么劳师动众的,是什么意思?公然不把我季枭放在眼底。”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季枭轻笑:“你应该问问你的女人,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她做的事情,你找我,不必找她。”
“你是打算替他还了?沈时谦,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坐在车内的白清,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在彼此针锋相对。
沈时谦背对着她,而季枭脸上的表情,却能看的清楚,如此渗人。
白清紧紧的握了握自己的,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上了锁:“沈林,给我把门打开。”
“白小姐,请你安分一点,这件事情沈总会处理好。你还是好好的想想,等会怎么跟沈总解释吧。”
“我没有什么要和他解释的。”
“白小姐,以前你和大少爷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无情无义,现在和沈总在一起,依旧如此。”
白清眼眸低垂,和沈时风在一起,无非是迫不得己。
而和沈时谦在一起,除了逼不得已之外,还夹杂着太多的情愫。
这些情愫影响之下,就连对他的感情也变淡了。
沈时谦面无表情的开口,一向他都是一个冷静的人,不会被什么东西影响自己:“我知道季先生不怕我,所以季先生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我等着。”
季枭一把揪住了沈时谦的衣领:“沈时谦,管好你的女人。敢在我季枭的头上动土,她还不够资格。我那个弟弟,我会自己处理,你们再敢插手,别怪我真的不讲情面。”
季枭算是在威胁,也是在警告。
他和沈时谦,无论哪一个都不想去得罪对方,但是季枭是个骄傲的人,不喜欢别人挑战自己的底线。
而沈时谦的底线是白清,也绝对会好好的保护住自己的底线。
白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到一些。
突然,她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卑鄙的人,利用沈时谦,来做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来让他保护自己。
可是,这一切她都会偿还给他,只是不是现在。
沈时谦开门上了车,没有任何言语,沈林驱车离开。
季枭当然没有阻拦,莫肖宇就站在季枭的身侧,淡淡的开口:“对不起。”
“哼!”季枭斜眸看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的眼中,泛着一丝苦涩。
车上!
白清淡淡的看着他,眼眸一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
沈时谦无法忽视她的眼神:“看什么?”
“我在想,你要怎么对我。”
“呵!我能怎么对你?”沈时谦略带嘲讽开口,“你怀着孕,仗着我爱你,无法无天,又不是第一次,我能怎么对你?”
他连续说了两句“我能怎么对你”。
白清的心有些麻木,这是她要的结果,但是从沈时谦的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算我欠你的。”
“对不起?欠我的?白清,你真的就这么不惜命,我以为你非要留下这个孩子,总会在乎自己的命。你倒好,一次又一次的得罪季枭,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会保护你。”
白清感叹:“是啊,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许久才开口:“你赢了。”
白清赢了!
他沈时谦,真的会保护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会保护她。
她的心底没有半分的喜悦,有一种苦涩慢慢的蔓延开来,难受的紧:“沈时谦,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记在心里,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会还给你。”
如果,人生真的有下辈子,她愿意花费下辈子所有的时光,来还债。
只是这辈子不可能了,除了这个孩子之外,她什么都给不了沈时谦。
沈时谦没有怪她,仿佛是习惯了一样,一直静默的回到了家,白清坐在沙发上,沈时谦也是,就坐在她的对面。
他抬眸,深深的望着她。
她淡然的笑着:“你想说就说,想怪就怪……沈时谦,我和你说过,余湘宁这个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季恒是她的情人,刚好季恒是季家的私生子,我得罪季枭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谁愿意得罪计较,白清又不傻,只是没办法而已。
他静默着没有说话。
白清又道:“沈时谦,你不是早就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吗?”
“湘宁是被迫的。”他突然开口。
白清微愣了一下:“被迫?沈时谦,大概只有你相信这样的鬼话。”
“三年前,在法国街头,季恒就是欺负湘宁的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他回国之后,又找到了湘宁,用照片威胁,你误会了她。”
这算是解释吗?
为余湘宁解释?
“是余湘宁告诉你的?”
“是。”
白清笑了,笑沈时谦的愚蠢,他明明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余湘宁说什么,他都会相信,还是说,他就是单纯从心底里想要相信他罢了。
“沈时谦,你是不是从来都认为,是余湘宁去找你,所以才会出了那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是余湘宁自己贪玩?”
沈时谦怒气匆匆:“闭嘴,我不容许你这样污蔑一个人。”
她没有证据,污蔑一个女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沈时谦不想看她变成这个样子。
白清继续口不择言:“是她贪玩,被人伦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门子的愧疚?你去放过,她死气白咧的跟着你去法国,出了事情,你就要对她负责吗?她给你戴绿帽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也要娶她?沈时谦,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段,发泄内心的愤怒。
她就是不喜欢沈时谦维护余湘宁的样子,她就是要在沈时谦的面前诋毁余湘宁。
不,这不是诋毁,她说的是事实。
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一直以来,她都想着,想不要跟他说,最起码等有了证据,再和沈时谦说,这样沈时谦就会相信自己。
但是现在有些事情,她忍不住了,算数吐露了出来。
果然看到他的脸色一点点的阴郁下沉,难看的不得了。
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臂,手指颤抖,她却丝毫不退让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打我?还是想怎么样?沈时谦,你不让我说,我就是要说,她是咎由自取,是活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傻子,被她骗得团团转。”
静默了足足两分钟,沈时谦漠然开口。
“骗我?骗我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
当初骗他一腔情深,最后无情的分手,回来之后,她竟然选择和自己的哥哥结婚……哈哈,这难道不是对他沈时谦最大的讽刺吗?
余湘宁骗不骗他,他根本不在意,也无所谓,可是她不一样。
他的欺骗,折磨了他那么多年。
在他的心底,她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女人。
“白清,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最好,不要再诋毁余湘宁,否则你肚子里的孩子,别想要了。”他认真,又带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