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彤接了那通她妈打来的电话后,人显得更憔悴了。母女俩已经小半年没见面,可是她妈说这次离别的时间更长。这让她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她知道,她妈做了决定就算是她也改变不了。
江天彤把手机丢到地毯上,抄起枕头就使劲打了几拳。但是这样仍不能减少她内心的躁动。她突然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直接拿了校服换上,换了鞋。蹬蹬蹬跑下楼,开了门一头扎进这夜色里。她年轻气盛,只觉得胸口仿佛燃了一团火,要将自己烧化一样。
为什么?从小对她好的爸爸不见了,成了一个只会说抱歉的爸爸。她妈呢?有了自己的理想,就要出国了,都不愿意见她一面。这不足五分钟的电话能说明什么。
沿着街道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才停下来。她撑着有些发软的膝盖,慢慢置起身体打量起周围。
她虽然活泼好玩,可毕竟自幼在父母的保护下。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因为家庭的原因,她也没遇到什么危险。这时,猛地想起来其实筱城她逛的并不多,除了商业街之外繁华街道,这种偏僻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来过。
江天彤现在有些后悔没带手机,至少还可以照明。这鬼地方,连路灯也稀稀拉拉的。望着还有些渗人。入冬的天气,在这样夜晚显得寂静有寒冷,路上根本就见不到行人。
江天彤只穿着这薄薄的校服,没套厚外套,下身还是那套深蓝色百褶裙,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早知道至少应该把袜子穿上啊。
这地方看着似乎比较眼熟,可因着天色实在是暗,昏黄的路灯下她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也就不能辨认出现在的大致地点。
路边还有些不规则的小坑,灯光撒在这上面,好像对上就能看清楚自己的脸。路边树木长得参差不齐,却也把灯遮的严严实实,江天彤只能更加小心,以防自己摔跤。路上的整个环境十分昏暗,隐隐约约还能听出几声动物的狂吠。
这就是电视里的不良发生地啊!
不会突然从后面冒出个人吧!
江天彤越想越害怕,脚步越走越快。这地方一看就好像会发生社会治安事件,万一有人跟她抢劫怎么办?江天彤想到她妈经常跟她说的,性子在跳脱那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在外面尤其是走夜路的时候格外小心了。她妈怕劝不住她,还经常拿一些新闻上惨无人道的例子给她说。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以往她再玩,也不会去这偏僻的地方求刺激。她大略往前又走了几步,发现方向不对后。立刻调头,后退。想要走到原先的那条道上去。
结果天不遂人意,江天彤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一扭头,就瞧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路旁的灌木丛中闯了出来,那人胡子拉碴,整个人也是晃晃荡荡一副喝醉了酒的样子。最要命的是,他好像看见她了。
江天彤看见他滋着口大黄牙对自己笑,嘴边还流了恶心的口水,歪歪斜斜地竟然往这边走了过来。
江天彤脑袋里立马跟放电影似的,她妈给她说的杀人抛尸的几个案例,如果主角是她这种花季的少女,结果不言而喻。她感觉到自己的腿在轻轻地打着颤,遇到这种情形她的身体倒是优于她的脑袋先做出了判断。
她轻轻地捶打着自己的腿部,她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要是原先,她肯定会直接打电话给她爸让她爸赶紧过来,可现在她并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她的目光瞄向了路边的碎石,她的脑子在急速运转着,她一边退一边四处观察以确定那个酒鬼是朝她来的。顺便看了一下这条街,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向走根本就看不到边。返回去视野倒是还算清晰,略微地估算了一下,离这里不远的街道大概也就三四百米。
她想了一下,决定往回走。他快速地弯腰捡起了落在路边的小石头,然后装作一脸镇定地样子绕到原来的路上去。在快要路过那个男人的同时,她加快了脚步,甚至一阵小跑。只要跑过去,越过男人,就没事了。
她不断地在做着心理暗示,就要越过那醉汉时,没想到他竟然猛地扑了过来。江天彤闻到一股剧烈的酒臭味儿混合着一种垃圾的难闻的气味儿,她吓得两条腿像加了弹簧一样,蹦的老高。
等醉汉再度扑过来时候,江天彤被吓得没了魂儿似的往前狂奔,一边跑一边呼救,“救命!”
贺麟在解决完江天彤的事之后,在办公室忙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急不忙地开车回家。
结果到了富人小区这儿,就瞧见有人从旁边的岔道口跑出来,一边往后看一边冲着来往车辆挥手。看着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后面追她。
从岔道口往里五百米处有一个废弃的工人宿舍,自打旁边的一个钢铁厂倒闭之后就没什么人居住了。那里治安差得很,城管都不愿意进去。后来就成了流浪汉拾荒者聚集地了,是筱城区治安最混乱的一段了,就在半个月前,这里还发生了抢劫事件,一个上班族开车经过,看见一个个子挺高年轻“女子”慌里慌忙跑出来喊救命,就好心搭了她一程。没想到这女子一上车就转了性,结果被抢的就剩个裤衩。
这事儿马上上了新闻,成为了筱城各大新闻头条。社会上反响剧烈,报社记者更是不遗余力地宣传,各方骂声不绝于耳。筱城警方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加紧破案速度。
就是因为反响这么大,他这个不看民生的人都知道了。很明显,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很多,在贺麟前面有好几辆私家车都放慢了速度,只是怕撞到人,并没有一人停下车下来询问。
说来贺麟也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他跟着前面的车一样,刚打了转向灯准备变道,结果那女孩就直接把头扭了过来,江天彤惊慌失措的面容从他面前一闪而过。